原来这才是真相！林一颜满脸凝重，果然是这样，金矿有一部分是到了不知名势力的手上，初步估计这便是韩家，虽然她有人证了，但是她没有证据啊！看来要找个时间守株待兔才行！
“可还记得当时是什么日子？”
白泗仔细想了会，“若是没记错的话，应是八月二十六。”
二十六号，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可以安排人去守着，想到这里，林一颜心中的大石稍微放下，看白泗也顺眼了一些，要不是他，她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看白泗冷得哆嗦，如今已近十一月，冬季的寒风已经悄悄到来，他还穿着单薄的秋制长衣，林一颜也不能看着人冻坏了，直接扔了套男款冬装过去，这玩意她的背包里多得是，不缺那一件两件。
除了人道主义关心外，林一颜更多的是受不了对方身上的味道了，忍到现在，她也快要到极限了，当下催促白泗自己去烧水换衣服，林一颜将之赶到了姜白当初搭的那一排竹屋中不常用的一间，被子、吃食什么都有，林一颜倒是不担心对方出什么问题。
“咕、咕咕——”窗外传来鸽子的叫声，林一颜开窗一看，发现是她之前交给顾凌枫的信鸽，由系统出品，不管她在哪里都能找到她所在，速度也更快捷，像是顾凌枫、白秀英这些和她关系不错的林一颜都送了一份，虽然并不便宜，但是刚完成赈灾等主线任务的林一颜现在还是有点豪奢的资本的，大手一挥就拿下了四只，虽然谢云楼说这玩意他多得是，但是想到鸽子的定位性和保密性，她还是给他也硬塞了一份，就算不小心被人射下，其中的信纸也会自动销毁，并传达给信鸽的主人。
林一颜从鸽子爪子上绑的细小金属管中取出纸条，眼睛瞬间睁大，惊讶过后是一阵兴奋，来活了！
早在拿到金簪的时候，林一颜便将之拍照打印在A4纸上给她在朝为官的好友们都寄了一份，并表示要是有见过类似的物件记得回复她，没想到顾凌枫那么快就有了线索，不过想想他的举荐人蒋石英是皇太女那边的人，又觉得正常了。
蒋御史一直以来和她都不对付，如今她手上有疑似的崔家的把柄，有牵扯的官员当然会对她千防万防，但是对于自己势力内的人可说不准，这不，顾凌枫传来的消息便是说他曾在蒋石英的府上见过一幅类似风格的画作。
蒋御史，哼哼，之前一直针对她，如今不得好好报复回来，看她不把他查个底朝天，最好是祈祷别让她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然改日上朝她也得好好参他一本！
打定主意后，第二日林一颜嘱咐白泗别乱跑，在这等她消息后就通过小茅屋回了京城，不过实在是不放心白泗的为人，林一颜拜托系统启动了自动防护系统，让他除了自己所住的那间屋子以及厨房杂物间外，哪也去不了。
胖胖：“颜颜放心吧，交给我。”
团子哼道，“一件小事就得瑟成这样。”
要不是魔幻方域实在危险，它肯定会多多撺掇颜颜去做客，有主系统压制，哪里还用和这胖狐狸吵嘴，743暗自气闷。
回到京城，林一颜洗漱一番，邀上三两同僚，以及一位绝对的中立派一起到了蒋御史府上拜访，无他，林一颜担心自己去，这家伙后面来个毁尸灭迹，倒打一耙说她血口喷人可不好。
来人基本是家大业大，完全不怕的，其他怕沾染麻烦的基本一听说林一颜相邀便闭门谢客了，几人队伍中其中有一位便是程燕青，这位几乎之后天天写便签希望有本详细解释书中所用句读之法的书，不过林一颜忙这忙那的，实在顾不上。
这不，一听说林一颜邀人前往御史府，猜到她要干嘛的程世子早早就自动上门等着了，他不在意什么韩家的案子，反正自己家也没牵扯其中，帮她早日把事情解决，她总该顾上自己的小店了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即便父亲和祖父反对，程燕青还是自己上门了。
见到紧闭的林府打开一条缝隙，程燕青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仪表，确认没什么失礼后，对着边和身边人说笑边迈出府门的林一颜拱手道：“林大人，听闻您邀请同僚往蒋府一叙，若不嫌弃，程某愿一同前往。”
“世子说笑了，一颜求之不得。”
初次看到来人，林一颜是惊讶的，她都没给程家抵帖子啊，程世子怎的跑她这来了，不过想着有个高位的人镇着也不错，虽然对方在朝中低调谨慎，但是人家是真的有权！
两人和另外三人合会后，五人小队浩浩荡荡往蒋家而去。
本来接到拜帖，蒋石英是打算称病拒绝的，但是刚还好端端的上朝呢，回来立马病了？未免被人说是做贼心虚，蒋石英不得不满面笑容地将五人请进来。
待看到同行的人中还有程家世子时，蒋石英脸上的笑容都差点挂不住，怎么回事？程家什么时候和林一颜搞上了？别人他还能想办法周旋周旋，但是这位，不好糊弄啊，一向处变不惊的蒋石英都不由得微顿了顿。
“几位大人，请坐，世子，您请上座。”带路的小厮将几人引到客厅后，蒋石英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其余人要么和他同级，要么略低一些，这其中最让他慎重的无非是程燕青，虽然和程家交际较少，也听说过这位刚正不折的名声，只希望林家女娃别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关于林一颜奉命调查韩家一事，他也有所耳闻，更别说最近云州方面的动静了，只是林一颜下一个目标居然对准了他，这是蒋石英没想到的。
“来人，还不快为几位大人上茶。”
安置好几人，蒋石英转头吩咐下人。
“蒋御史。”林一颜懒得和对方绕圈子，只想早些完事，这一开口，屋里其余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注视着坐于右下第一位的女子。
轩辕王朝以右为尊，按理说这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坐，奈何林一颜此次并非单纯拜访，她的主要目的还是查案，人家有女帝御赐的金牌，蒋石英也没办法。
“下官此次前来，所为的是韩家账簿一事。”
同行的官员都略有侧目，这林大人也是心急，茶都还没上呢，就火急火燎直奔正题了。
再一想到林一颜的另一个身份，众所周知是女帝的人，难道说陛下欣赏的是这种作风？同属于一个阵营的几人顺势检讨了一下自己，有些喜欢慢悠悠做事的暗自敲响了警钟。
“不要着急，林大人，坐下喝茶，有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说。”
蒋石英笑着安抚道，半阖着眼，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吹了口升腾而起的热气。
众官员：对嘛，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风格啊！有什么事不能喝杯茶再慢慢说嘛！年轻人还是太急躁了些。
当然，这些话，众人也只是在心里发发牢骚，真拿出来说的是傻子。
被众人认定为不懂事的林一颜依然头铁地道：“抱歉，蒋御史，下官也是奉旨办事，职责在身，还请恕下官僭越了。”
说完也不管蒋石英什么反应，林一颜自顾自说下去，“据下官所知，韩家账簿中有涉及到两人与蒋御史关系匪浅。”
“哦？你且细细说来。“
两人目光相接，眼神中都是满满的火药味。
林一颜：哼，老匹夫！
蒋石英：呵，小毛猴！
“一位是沧州狸梦县令郝谭新，另一位则是云州州牧叶擎天，敢问蒋御史可有印象？”
蒋石英抚着自己灰白色的胡子，随之点了点头，“这两人都是我举荐录用的。”
“郝谭新其人是云州本地人，据十里八乡所说，他品行端正，举止有度，纯孝之人，只是才学一般，恰逢当初先帝求贤若渴，我便推荐了他，看重的是他的品行。“
“他的才学有所瑕疵，顶天了也就是个当县令的料子，一直到他潜逃前，都还在七品上停滞不前。”
确实，郝谭新自从放官上任以来，一直都是县令，只是……品行端正？那个咪咪眼？林一颜想到郝县令满是横肉的脸，张口就是贿赂吃回扣的话，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这个品行端正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她颇有些一言难尽，但是看蒋石英明显还没说完的样子，林一颜表示洗耳恭听，同时手上笔墨记录不停，今天他们基本就是私下相聚，连小厮丫鬟都没带，林一颜只能自己上。
那笔墨纷飞、肆意挥洒的样子，看得各位大人都一番感慨，这林大人虽是乡野出身，但看看这书写的熟练劲，必定又是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
只有和她处于同一边又是位于上首的程燕青瞄到了些许字迹，只觉得眼睛差点被亮瞎，想不通面不改色写得飞快的林一颜是怎么做到的，那字迹说得好听是潇洒不羁，说难听点就是像狗爬，怕是除了书写者其他人都看不懂吧？
不过还别说，倒是能很好保密了。
被吐槽的林一颜：……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没学过书法啊！
“那郝谭新在任上，前几年本以为也算稳妥，谁知他竟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竖子！不过……”
蒋石英先是一脸义愤填膺，很快话音一转，“不过他虽是我举荐的，平时却没什么来往，不过是惯例进京述职时会来拜访一下，关于他平时的所作所为，老夫确实不了解。”
“尤其是林大人所说的账簿一事，老夫也是近日才听京中同僚说起。”
林一颜微笑着，不置可否，只是将蒋石英所言一五一十尽数记下，一字未改。
“至于这叶擎天，有勇有谋，便是这举荐一事，也是他自己找到老夫自荐的，我观他气度沉稳，做事颇有章法，便顺手推舟了。”
“先帝对其多有赞赏，一开始便放了个云州知州，只是自从上任云州以来，叶知州都是在崔将军手下做事，老夫与他来往不多，也只有逢年过节，会收到少许字画特产之类的礼物。”
林一颜点点头，好的，她就说了两个人，两个人他都撇清了关系，不过，字画嘛……她可没忘了自己此次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副有些可疑的画作。
似是怕林一颜不信，蒋石英还特地补了一句，“放眼整个朝廷，谁不知道老夫的脾气，太过贵重的礼节老夫一概不收。”
这倒是，蒋石英本身作为御史，行的是监察百官的职责，若是他随意收受礼物，很容易为人诟病，告到御前，关于这点，林一颜倒是相信。
“既然如此，可否观望一下蒋御史所收字画？”
“怎么？你这是不信老夫所言？”蒋石英猛地拉下脸，满脸都是被冒犯的不高兴。
“话不能这么说，蒋御史，下官也是奉旨行事，上有君主殷殷嘱托，下有百姓深切厚望，不得不谨慎起见。”
“是啊，蒋大人，林大人也是在其位谋其事罢了，莫动怒、莫动怒。”
“您就让她看一眼，不过是顺便的事，还能洗清嫌疑，岂不乐哉？”
林一颜带来的“陪审团”在这一刻发挥了他的用处，虽然大伙不一定赞同她的做法，但谁让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呢，不得不帮着林一颜合伙劝着蒋石英。
“依本世子看，蒋大人此时行个方便，也好过您到时事后申辩被人怀疑的好，您说呢？”
不是你被提这种要求，当然觉得没什么！蒋石英敢怒不敢言。
随着这话落下，基本事情已经盖章决定了，就算蒋石英再不甘愿，也得带着他们一起往收藏字画的厢房而去。
绕过小桥流水，曲折幽深的各个院子，几人来到位于后宅的厢房，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出自名家或是名不见经传的字画。
蒋石英收藏的字画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书房根本堆不下，他又时时刻刻都想与他的字画待在一块，便在后宅自己住的院子附近另置了一处厢房，专门用来摆放收到的字画。
林一颜一进门便看到挂到正中央的那副孔雀开屏画作，与其余的收藏相比，其所用笔法、颜色、构图都显得独树一帜，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