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把怀里的少年再抱紧一些，生怕再次失去了他。
知道他的小团子丢了之后，他疯了一般地到处找，但是却根本找不到，那几个月他失魂落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云凡兴冲冲地过来跟他说：“舅舅，方念回来了！”
他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
但是他看到的不是他的小团子。
那个孩子也叫方念，被陆云凡和陈之岚亲昵地喊着小念的孩子漂亮乖巧，但不是他的小团子。
这不是他的念念，是假的方念！
他一把把方念推开，转身快步跑开，身后传来了陆云凡安慰方念的声音：“小念不哭啊，咱们不跟舅舅玩了！”
他才不是念念，他的念念才没有那么爱哭！
他一直想念着属于他的少年，也一直在寻找，但还是找不到，有人说他死了。
他看着方念一点一点长大，占据了小团子的一切，所有人眼里只有他，没有那个丢掉的小团子。
曾经有一次，警察通知他，说遇到一个孩子，和他说的很像，让他去警察局确认一下，他疯了似的跑过去，警察却告诉他，那孩子的父母来了，把他接回去了。
只是一场离家出走的闹剧。
再次看到小团子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他的小团子吗？
黑黑瘦瘦，一双丹凤眼凶的很，但眉目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小团子的样子，是漂亮的。
他是个很漂亮的人，但是没人爱他，所以他的美丽都埋藏在最深处，轻易不示人。
他只跟着陆云凡，他眼里只有陆云凡。
他或许真的信了当年的谎言，以为哥哥只有一个。
或者他已经全都忘了。
没关系，只要他回来了，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他可以一点一点地，把原来的小团子养回来。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喜欢谁就说出来，他的小团子要活得肆意才好。
小团子改名字了，叫方时序。
他看起来对改名这件事没什么特别感觉，他好像什么都淡定，对谁都包着一层保护壳。
他十分礼貌地问他：“陆先生，你好像很会照顾人。”
他说：“嗯，我很会养小孩子。”
又怕他多想就说：“云凡是我养大的。”
方时序点点头，脸上是礼节性的笑容，透着真诚。
但他知道，那不是小团子本来的样子。
没关系，他和小团子的未来还很长，他愿意慢慢等……
*
天色擦黑的时候，方时序终于在陆白远怀里悠悠转醒，一看到外面的天色，猛地坐了起来：“天又黑了？？”
转头看向陆白远，陆白远怀里圈着他，手拿手机已经处理了好几桩工作了。
“饿了吗？”
方时序：“……”
怎么老是这句话。
生怕他天天吃不饱似的，他是一个成年人了，饿了自己会找吃的啊。
但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陆白远笑了笑：“在床上昏睡了三天，还能不饿吗？想吃什么？”
方时序却猛然想起了什么：“那什么！那那那那那什么！”
越着急越说不出口。
陆白远安抚他：“慢慢说，不着急。”
方时序在安抚下找回了自己的舌头：“那什么，赵老爷子呢？？”
他带着人闯进了赵家，然后门一打开，人还没抢出来呢，就直接晕了，后续怎么样了？？
陆白远笑了笑：“人没事。”
赵老爷子被抢救了一天一夜才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是一双腿已经截肢了。
给手术同意书签字的是赵之云。
听到赵之云的名字方时序垂下了眼帘。
这么说赵之云还是相信了自己的话。
之后的事情就十分戏剧性了。
赵老爷子被带走之后，警察也来了，这起事件很恶劣，赵家别墅的所有人都要被带去调查。
程来娣在警察局的时候突然发疯，指着方念说：“都是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很爱我老公，但是是他，他要在娱乐圈出名，我才为了钱——”
方念茫然地看着程来娣，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亲生的母亲这么轻易就把他出卖了。
他转头看向方德成：“爸……”
方德成指着程来娣：“我可不知道这事，当初我们住过来的时候，她说那个杂物间里放的是垃圾，我怎么知道里面躺着个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完，他还转头看向方念：“小念，你说，你妈是不是说那里面是垃圾！”
程来娣泼妇一般扑了过来：“你放狗屁！！明明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说老爷子没几天了，他要死了，一切都是我们的，是你说的！！”
两人警察局扭打起来，好不容易被分开了，程来娣蓬头垢面对着方念嘶吼：“方念，你一个没良心的，你养母被你送进去了，你这次要送你亲妈吗？你说，你到底是向着你爸还是我？”
方德成也在旁边暴跳如雷：“方念，你说，我们跟这事有没有关系！！？我们父子俩是不知情的！”
方念最终还是做了选择，他选择了方德成：“我们……都不知道，是妈妈自己做的。”
程来娣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全身抽搐不已。
她似乎是犯了癫痫，但她从进警察局就各种装病，已经装了三次癫痫了，这次大家都以为她还是在装，没想到她直接就丢了性命。
方念目瞪口呆地看着母亲前几分钟还在力气十足地骂他，后来直接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忍不住嚎哭起来。
赵家的别墅被赵之云收回，方德成只能带着方念回了方家别墅。
方念惶惶不可终日，经常哭喊着从梦里惊醒，抓着方德成问：“我妈呢？我妈呢？”
但清醒过来才发现，他已经没有妈了，不管是亲妈还是养母。
方时序没说话，上一世程来娣活生生饿死了赵老爷子，同为枕边人竟然如此恶毒。
这一世她也死在了亲人手下，也是让人唏嘘。
方德成这阵子靠着程来娣攒了点钱，人脉也恢复了一些，可以慢慢继续做点生意，只是一切大不如前。
方念在家休养了一阵子，还是回去上学，一切都没有波及到他们两个。
陆白远对此特意做了解释：“方德成不能背案底，会影响到你。”
方时序点头：“嗯，毕竟是我爸，我也不希望他进监狱。”
他进了监狱，吃饱喝好的，哪里像是在赎罪？
他更喜欢自己来。
外面闹得满城风雨，但学校里的一切依旧没有变化。
方时序照旧去上课，在走廊里遇到了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