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远没说,就这么搂着方时序的腰肢,抬头看着他。
那双眸子平静无波,方时序觉得自己的主动似乎并没有撩动他的心弦。
他微微地后撤了一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转身要逃。
“对不起,陆先生,我太过分了……”
结果腰上一紧,被陆白远拉了回来。
那男人一双眸子波澜不惊,却只有方时序的倒影。
“跑什么?”
“我……”
方时序话未出口,就被陆白远揉到了怀里。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了点心疼。
“你这小孩,亲了就亲了,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方时序伏在陆白远的肩膀上,被陆白远抱了个严严实实,还轻轻地拍他的背,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他在做什么?
特么的,他当初看街边有个年轻妈妈,给自己宝宝拍奶嗝也是这个姿势!
搞什么?!
自己偷吻了他,他把自己当孩子哄?
自己多大了?自己二十一了!
本来还诚惶诚恐的方时序他不诚惶诚恐了,本来他心里塞了太多的事情,和太复杂的情绪,仇恨和愧疚还有对陆白远的好感交织在一起,把他的脑子塞得满满的。
但如今他满脑子都是这是干嘛?
把他当什么?
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他直接从陆白远的怀抱挣脱开来,狠狠地又亲了一遍。
亲完之后,他气鼓鼓地看着陆白远。
陆白远一脸平静:“把我嘴唇磕破了。”
方时序:“哈!”
再亲,再亲,再亲!
那已经不是亲吻,是一个小兽初长成时,被兽群的领导者看扁后的恼羞成怒和迫切找回场子。
最后他头脑发晕地被推倒在床上时,他还在想,为什么陆白远能这么冷静?
直到陆白远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小朋友,想好了,别后悔。”
方时序嘴硬:“谁后悔谁是狗!”
后来,在他不得不屈辱地学小狗蹭主人撒娇求陆白远放过的时候,简直想把自己磕死。
后来那么多年,方时序都没想通,这男人明明是撩不着火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自燃了?
方时序觉得很羞耻,他一个能打八个壮汉,现在可怜兮兮地趴在床边,身后男人跟拍小狗头一样。
“第一次见你撒娇。”
方时序心想那是你太迟钝。
他之前可是有意无意跟陆白远撒了很多次娇。
但是陆白远的表现始终都是平平淡淡,好像对于什么事情都不太吃惊,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很想问问,对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但是想一想,自己也未必都是真心,问了矫情。
他趴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陆白远。
陆白远正在看他,手指微微地顺着他的头发,温温柔柔的,一如既往。
他又默默地趴了回去,想着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为这一刻的温柔感觉到妥帖。
过了一会儿,见方时序没什么事情了,陆白远才给他整理好衣服带下楼去。
此时晚宴已经接近尾声,但是陆白远没有下来,很多人是不甘心走的。
他们谈论的话题中心,就是陆白远带着那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小朋友上楼去了。
做什么呢?
不少人围着刘源想要套话,甚至还有人拿来酒一杯又一杯敬他。
刘源面不改色拒绝:“等下还要给陆总开车。”
有人直接把自家司机也拉来了:“我们司机给你们用,不喝不给我面子。”
刘源十分恭敬:“我给了您面子,我们陆总回头把我开了,您觉得合适吗?”
这话正好被下楼来的方时序听见。
方时序没忍住,笑了笑:“刘助理真有才。”
陆白远也难得多说了几句:“我当初招他的时候,就看中他一点,油盐不进。”
方时序:“噗。”
陆白远说:“有时候,有棱角的人,反而好相处,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争执,但之后都是惊喜。”
方时序偷偷地挺了挺胸膛。
他就是这样的。
挺完了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默默地恢复原状。
陆白远和周围人寒暄了几句,依旧带着方时序坐在角落里。
这次周围的人都很识相地没有马上过去打扰。
他们看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小朋友,这是个小情人!
上去待了几个小时,小朋友的衣服都换了,上去时又没有弄脏!为啥需要换?
而且这孩子身上有刚洗完澡沐浴露的香味,干啥了晚宴待一半上去洗澡去了?
登时,那些跟方时序半真半假聊片约的人,瞬间开始给自家助理发消息,问有什么顶级资源,统统整合了报上来!
陆白远还在拉着方时序说话:“太乖顺的人,其实有些吓人,因为你看不清对方的真正意图,没有人能百分之百对另外一个人顺从,除非别有所图。”
方时序懵了懵:“陆先生,您在说……自己?”
陆白远罕见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嗯,措不及防。
站在旁边的刘源感觉自己憋不住笑了,说了句酒喝多了,要上去卫生间,然后捂着脸跑了。
周围人也是各种表情,十分精彩。
陆白远——他乖顺?他要是乖顺,监狱里的杀人犯都是小甜甜了!
但是人家在小情人面前装乖顺呢!谁敢揭穿!不想活了?
*
晚宴结束后,巨海的人齐刷刷地来抢人。
张文杰抱着胳膊靠着墙——不,靠着郑承斌,一副十分不爽的样子:“陆叔叔,该把我们时序还给我们了!”
郑承斌掐了张文杰一下。
张文杰:“你掐我干嘛?”
郑承斌:“……你腰上有蚊子。”
“那你也别掐,别把我当你的方念小宝贝,被人掐一下腰还觉得挺甜蜜。”
郑承斌无语:“你还抢不抢人了?”
张文杰说:“啊对,我们巨海的人,就要坐巨海的车。”
“哦,”陆白远表情平静,把自己手里的车钥匙晃了晃,“这车以后是巨海的了。”
张文杰:“!!!!”
说完,陆白远拉着方时序上了车。
方时序在车上刚开始有点不自在,尤其是知道了这车到底多少钱之后。
“陆先生……”
他刚想说话,车就停了,陆白远看着不远处的美食街:“那里的鲷鱼烧,肉松麻薯馅的,很好吃。”
方时序:“我吃饱了。”
“好。”
每路过一个路口,陆白远都会停车,说那里有什么什么好吃的,问方时序吃不吃。
方时序后知后觉:“陆先生您是不是没吃饱?”
光投喂自己了,陆白远好像什么都没吃。
但是陆白远说自己不饿。
后来两人回到巨海之后,陆白远赖在方时序屋里不走,说要下盘棋。
然后,输了。
方时序想高手偶尔也会输给臭棋篓子啊。
结果在陆白远一连输了六盘之后,方时序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
“陆先生,您在让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