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强的父亲道歉道了半个小时，鞠躬鞠得方时序都开始腰酸了。
在方时序再三表示自己确实没生气，不打算计较后，霍强的父亲才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转身走了。
方时序一脸无语，旁边的刘舫还是有点不满意：“方先生，您这么容易饶过他，下次岂不是人人都敢欺负您。”
方时序一脸汗水：“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他们哪里敢欺负你？”
刘舫说：“不是的，陆先生说您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不让人再欺负你。”
方时序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陆先生回来了吗？”
最近陆白远总是会回巨海住，虽然每次回来的时间都很晚，但是因为隔音问题，他总是能听到陆白远回家之后那些极具生活化的响动。
“陆先生今天有个跨国会议，可能要到凌晨才回来。”
方时序点点头。
他给陆白远发了条信息：陆先生，晚上回来之后能谈谈吗？
陆白远说：好。
过了一会儿，陆白远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清冷，带了淡淡的笑意。
他说：“小朋友，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方时序现在还在养肉中，不需要忌口。
方时序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陆先生您呢？”
“想吃你做的面。”
“我给您做。”
“嗯，我早些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方时序去了超市买菜。
期间还接了一个电话，是陆云凡的电话。
“方时序，你和我妈见面了？”
“嗯。”
“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随便聊聊。”
陆云凡的声音有点着急：“你别不当回事，我妈就算笨，到底也是豪门太太，想欺负你手段多的很，她准备——哦，你，你别怕，我也不想吓唬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能对我态度好点吗？”陆云凡嘶哑着嗓子，“我发了好几天的烧，差点就死掉了。”
“有病吃药。”
“方时序，你就一点不心疼吗？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绝情？难道你真的移情别恋喜欢我舅舅了？我舅舅是因为我才对你好的，你别痴心妄想了行吗？”
“……”又来了，每个人都以为他对陆白远有意思。
见方时序不说话，陆云凡又急了：“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当初方时序看他的眼神可不是作假，那是真的喜欢。
但现在的方时序又很绝情，在他口口声声说喜欢的时候，方时序态度十分冷淡。
最后丢下一句：“我看到你的脸就烦。”
然后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无法接通。
陆云凡狠狠地把手机摔到了地上，方时序已经拉黑他好几个号码了。
他整个人憔悴得过分，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双眼睛却闪着异样的光。
“他不肯和我说话，但总要去剧组，我，我要吃饭，我得见他！”
*
方时序买了奶油生菜、鸡蛋、牛肉和一些银丝面就回家了。
半夜回家吃饭，吃太丰盛的话会影响睡眠。
回去之后他先处理好食材，把牛肉卤上，给陆白远发信息：陆先生，您开完会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煮面，不然会坨掉，不好吃了。
陆白远：好。
方时序放下手机，开始处理食材，在他想着到底葱花切多大合适的时候，突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像个等男人回家的小媳妇儿。
这心情并不难受，反而有点幸福。
但方时序很快冷静下来，随意地把葱花切成了平日里他切的样子，没有再纠结。
东西处理好了，他就去看书。
上学期他挂了两门课，开学要补考的。
其实方时序的成绩非常不错，上课的教授们也对他评价很好，所以郑教授才愿意把表演班名额给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考试之前他总会出状况，不是头晕发烧全身无力就是上吐下泻，就总是挂科。
方德成和徐翠敏根本不听他的理由，觉得他是在找借口，骂他不学好还满嘴借口。
他其实也疑惑过，到底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心理素质出问题吧？
要不是方念和他不是一个宿舍，他都怀疑是不是方念给他下毒了。
其他同学应该没那么无聊吧。
管他呢，这学期开始他不会再挂科了，还要尽力拿到奖学金。
*
陆白远回来的时候，方时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蜷缩在沙发上，手里的书盖了半张脸，露出好看的眉眼。
方时序的睫毛真长，又浓密，所以眼神才看起来格外有神，很少有男生有他这样长的睫毛。
陆白远看着那睫毛跟小扇子似的，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
方时序动了动，没有醒，但是盖着半张脸的书滑落了下来，露出了方时序的脸。
方时序生得是真好看，如今皮肤也白了许多，发丝微微遮住一点眉毛，下颚角的弧度完美。
那双唇，没有涂过任何唇彩，但颜色粉嫩嫩的自带水光。
陆白远盯了一会儿，伸出手去。
刘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总，您说的吃的都买好了，我放在桌子上？”
陆白远嗯了一声，伸手把旁边的毯子扯过来盖在了方时序身上。
方时序却醒了，揉着眼睛满脸懵懂，抬眼看到陆白远的时候瞬间清醒了。
“陆先生，您，您这就回来了？怎么没提前通知我。”
平日白天的时候大家的门都不关的，所以陆白远直接进来他也没觉得怎么样。
只是他面都还没有煮啊！人就回来了！
说好的凌晨才回来呢？
他顾不上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路小跑进了厨房把锅放在灶台上，开火烧水。
幸好其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方时序这才松了一口气，出了厨房的时候发现陆白远脚上的拖鞋似乎小了一些。
上次来还不这么小呢，陆先生都这么大人了，脚丫子还在长吗？
他有些疑惑地盯着陆白远的脚，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先生，怎么鞋子小了？我给您换一双。”
他说着就往鞋柜那里走，走了几步他站住了。
他的鞋怎么直咣当。
低头一看，脸就红了。
他刚才急着去厨房，把陆白远的拖鞋穿走了。
“呃……”
他满脸尴尬地看向陆白远，干笑了几声，心想这也太尴尬了。
他实在没脸说，我穿错了，咱俩换回来？
他踌躇了许久，最后决定，装作不知道，等下找机会偷偷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