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的，我习惯了。”方时序说，“他们总是这样。”
但也因为这件事，整个告别仪式草草结束，之后公司包车把他们拉到了摄影棚里拍宣传海报。
海报的主题是《长安诡色》，瑰丽的长安夜色下，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烛火下的盛世隐藏了不为人知的黑暗与罪恶。
这是这次剧本杀的主题。
人刚刚进屋，就被人喊去化妆室，结果到了门口，却有人拦着不让进。
陆云凡站在化妆室门口，似笑非笑地抱着肘靠在墙边看着来的一行人。
“不好意思，有人还在化妆。”
“……”方时序说，“陆云凡，化妆室里只有一个位置吗？有人在里面我们就不能进了？”
“呵呵，小念就值得独立的化妆间。”
“你可拉倒吧。”方时序说，“你别给他拉仇恨了，丫的剧组里一共多少人，你全替他得罪完了，你是真爱他还是想糟践他。”
陆云凡的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喜欢让爱人依附他，为此不惜斩断爱人的羽翼。
就像豢养一只金丝雀一样。
而方念，似乎就喜欢被人豢养。
这两人意外地般配。
陆云凡堵着化妆室不许其他人进去，周围的工作人员也不管，反而在旁边看热闹。
“陆家怎么说也给节目投了不少钱，人家资本捧个小艺人肯定是要给优待的。”
“想混演艺圈的难道不得先搞明白这些事情再说吗？”
“就是，拎不清。”
三个新人也就罢了，岳鸣凡好歹也算是有点资历的前辈了，听了这些话气得不轻，当场就要甩袖子走人。
工作人员认识钟丽莹和岳鸣凡几个，忙换了笑脸：“几位老师请进。”
但对巨海的人还是一张冷脸。
钟丽莹这种好脾气都生气了：“你们这是干嘛？”
明摆着针对新人。
“凭什么不让新人进？怎么换个人你们还换张脸啊？”
“钟老师，这事跟您没关系，您赶紧进去化妆吧。”
说是尊重她，也没多尊重，摆明了眼前的都不是什么一线演员流量顶流没人真的尊重。
钟丽莹愤怒极了，眼看着就要起冲突。
方时序就拦了下来：“前辈，没必要的。”
“不，这是三四线明星的尊严之战！！”
一向内向的钟丽莹战斗力嗖嗖飙升。
“没必要生气。”方时序笑道，“不爱给我们化，那我们就不化了呗，等下可别来求我们。”
方时序说完拉着张文杰就去了隔壁房间，郑承斌表情复杂地要跟着走，就听到里面传来方念的声音：“承斌你进来。”
郑承斌跟没听见一样，跟着方时序走了。
工作人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殷勤地对着钟丽莹几人：“几位老师请进。”
高峻犹犹豫豫看着其他人，大家都站在原地。
培训时，大家多多少少都被方时序指点过，这会儿工作人员明目张胆为难方时序，他们却视而不见，实在是有点过分。
钟丽莹第一个跺脚走的：“你们看着办！我就不信陆家能只手遮天不讲道理！”
林笑笑满脸苦笑，这事还真有可能，这是最不能讲道理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想着这综艺如果没有这个富二代天团估计也没什么流量，性价比不高，就也跟着走了。
另外两个人倒是没有直接说走，而是很客气地笑着说去抽个烟，然后眨眼也跑到了方时序的房间里。
工作人员有点傻眼，他们本意也不是不给这些人化妆，就是想让他们吃瘪，让方小少爷出一口气。
没想到人竟然都走了。
一般情况下，娱乐圈的新人对自己的机会都十分看中，就指着这些机会出头，所以给点委屈受他们也不敢说，只能委委屈屈忍了。
但这个方时序怎么这么杠？
就这么不化了？
这要是程老师知道，自己的饭碗可怎么办？
但是陆云凡他也不敢得罪，尤其是他们还收了陆云凡的钱。
他们求助地看向陆云凡，结果陆云凡冷笑一声：“爱化不化。”
转身进了化妆间，还把门关上了。
工作人员欲哭无泪，这怎么办啊？一个方时序不化妆，还能抹黑他是闹脾气不尊重化妆师，但大家都不化？？
他们哪里说得清啊。
但是又怕自己拿陆云凡钱的事情被陆云凡捅到程老师面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几个人面面相觑站在那里。
*
方念坐在化妆镜前，穿了一套白色的衫子，整个人像个书院里清秀漂亮的富家小少爷。
看到陆云凡进来，他笑了笑。
陆云凡心想，他就喜欢方念这样乖巧的样子，虽然作起来也很烦人。
方念说：“我哥哥呢？”
“哦，我不让他进来。”
方念低下头：“是不是不太好？”
陆云凡冷笑：“你真这么觉得？那我把他喊回来？”
方念一脸无辜：“那你也太受委屈了，他刚刚一定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吧？”
陆云凡有些讽刺地看着方念。
他心想，方念也就是脸乖巧一点，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吧。
方念化好了妆起身给陆云凡看：“云凡你看，好吗？”
还行吧。
陆云凡心想。
方念很适合这样的打扮，表现出来的性格也是乖巧懂事，但他总觉得差点味道。
*
方时序带了一群人去了隔壁房间。
张文杰有点担忧：“能行吗？万一程老师不用我们了呢？”
“不会的。”方时序说，“程老师能因为方念走后门的事情生气，就不会因为别人耍大牌导致我们没化妆迁怒我们。”
“更何况，我觉得这是工作人员自己的主意。”
陆云凡不知道又砸了多少钱。
这卡估计是没有封完。
陆先生，你对你大外甥的看管不够严谨。
记到告状小本本上，找机会告一状。
张文杰哦了一声，他有点患得患失，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慢慢走上正轨了，不想因为一点问题就把这正轨给拆了。
但他还是听方时序的。
郑承斌冷着脸，他这辈子都没遭受过……
不，他在方时序这里遭受了不少不亚于工作人员的冷遇，所以他现在竟然感觉，就也还行吧。
果然是……多遭几个白眼就练出来了吗？
总觉得有些心塞啊！
方时序找了张宽敞些的桌子问大家：“要不要整合一下资源？”
“没资源。”张文杰说。
话音未落，就见钟丽莹和其他几个人也跟着来了这个房间。
钟丽莹张嘴就说：“这几个工作人员也太气人了，实在不行不演了，我认识几个导演，很不错的，我可以推荐你们的。”
就算没有什么大制作，但对于新人来说也很不错了。
方时序就笑：“你看，人脉这不就打开了？”
这谁能想到，本来是排挤他们，让他们自己待着不给化妆，结果丫的开起了资源整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