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傲国发生的事情,很快地就传遍了各国。
但是南御国因为司马婧苓还未回去,司马湛与司马婧苓互通书信后,依着司马婧苓的意思,就按兵不动,并没有趁这个机会,掺上一脚。
至于西蕃国,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战争这些东西,一向都是以商业为重,所以北傲国发生的战乱,只会影响西蕃国对于北傲国的商业输出,并不会影响西蕃国对于北傲国的战事问题,西蕃国并不会做什么反应。
但是南御国和西蕃国这两个大国是保持原样,对北傲国既不支持也不掺一脚、落井下石了,但是周围的一些小国家,却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受北傲欺压已久,但是北傲的军事力量又确实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只能忍辱负重、割地赔款,遭受着北傲国时不时的侵扰。
现在,北傲终于落难,他们不趁这个机会先去北傲国身上捞点好处回来,那以后万一事态发展愈演愈烈,那他们这些小国家不说想要捞好处了,就仅仅只是想要保存住自己的国家,恐怕都很困难。
于是,魏荆一边要组织力量抵抗着东边和北边的入侵,一边又要解决一下这些烦人的小虫子,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阿瞒和司马婧苓在北傲国呆了小半年,然后一起回了南御国。
对于回南御国的这个问题上,司马婧苓和阿瞒两个人的意见,其实是有些分歧的。
司马婧苓其实是想要阿瞒留下,日后的事情等全部事情都解决之后,再说。
可是阿瞒却不想这样。
这小半年来,他和魏岚两个人所统领的队伍势力,一连侵吞了北傲国的许多城市,将北傲国的国土一分为三,各据一角,一时之间就居然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谁也奈何不了谁,局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从裴令那边传来的消息,阿瞒知道了魏岚确实是和东临国那边有了联系,似乎是和中主那边达成了协议。
但以阿瞒的想法来看,魏岚绝对不是这种乖乖听别人话的人,之其中一定有别的意图在。
裴令听了阿瞒的话后,说他与魏岚那边的东临人联系过,确定那边的魏岚,确实是他们东临国的血脉。
除此之外,裴令再也没说其他。
这就让阿瞒不禁有些奇怪了。
他好奇地向裴令问道:“你为什么没有问我,当初为何要骗你?”
裴令深深地看了阿瞒一眼,冷淡的面庞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确定是骗我的么?”
阿瞒听后,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裴令看见阿瞒的这个样子,心中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而阿瞒,其实心中也有了答案,只不过他从来都不想承认罢了。
裴令见阿瞒这个样子,也十分贴心地没有继续深究阿瞒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问题,而是对阿瞒说道:
“其实作为我个人来讲,我并没有想要要求你一定要回来东临国,做一些什么你好像必须要做的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东临国内部,也面临着巨大的问题,就算你回去了,也只是会加剧东临国现在所面临问题的激化,并不会对东临国有什么帮助。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自己本身。
因为你自己有意识无意识地透露出了你对于东临国的不在意,所以我觉得,要尊重你的意愿。”
裴令的这些话,让阿瞒在原地怔愣了许久。
等裴令离开了很久之后,阿瞒才突然一声笑了出来。
他觉得,东临国其实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国家,裴令其实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虽然刚到北傲国的时候并不顺利,与胡令报了矛盾之后,就被有心人利用,栽赃嫁祸了一番,开始了藏匿的生活。
但是由于后来局势发展变化得实在是太快,让他也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就可以顺利脱身,并且最终还是获得了那个他们一开始就十分想要的那座酒楼。
不过,裴令一行获取这个酒楼的目的,倒是微微变化了一些。
原本他们是想要将这个酒楼做成他们收集传递消息的据点的。
但是东面和北面的战事一爆发,魏荆就马上加强了对于大都以及周边城镇的管控。
对于现在的大都城来说,别说是人能不能出去了,就算是一只鸟,也不能轻易地离开。
因为着这个原因,阿瞒他们都不得不将据点从大都城内撤了出来。
不过为了能够随时得知魏荆的动向,阿瞒这些人,还是想了很多的的办法,让消息能够从大都城内传递出来。
虽说是过程比较艰难,但是好歹并没有断了与大都城内的消息联系。
可是这种形势,对于裴令来说,就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裴令那次在魏荆面前露了脸,本来就受到了魏荆足够多的关注,再加上他与胡令那次的被陷害一事,还没有找到幕后之人是谁,所以裴令想将自己用另一种方式隐藏下去,那就是永远都在吸引着魏荆以及那个陷害他的人的注意力,却又不明着出现在他们面前。
因为着这个原因,裴令他们这些第一批从东临国被派出来的人,就不再将那个酒楼作为收集消息的场所了。
他们打算从那个酒楼里,找一找相关的线索。
那两个人,死的实在是有些蹊跷,在那两个人死去的身上,他们好像看到了当初胡令之死的相似之处。
那两个人的身份,确实是像司马婧苓和阿瞒当初分析的那样,并不是什么东临国派来的人,而就是一些流民无赖,被东临国的人给了一点好处,变来大都城里头,帮他们这些人踩点。
他们这两个人死的时候,他们原本也是没有在意的,毕竟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不过就是死了两个无关重要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要紧的。
而且胡令在他们的队伍之中,一直就与他们不怎么对付,所以这两个人死了,他们心中默认为是胡令做的。
可是胡令出了事之后,他们再返回去想这件事情,就发现了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的。
而他们,也确实在那座酒楼之中,找到了一丝线索。
裴令这边忙着查明真相,以及联系东临国那边的事情,阿瞒这边,则就在继续巩固人心。
他这小半年来,存在感越来越强,确实获得了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也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投靠。
尤其是当初那些围在官衙前的百姓们,后知后觉明白是阿瞒救了他们的命后,对于阿瞒就更是推崇。
有些人直接拖家带口,从大都城内直奔阿瞒的势力而去,有些人虽然还在大都城内呆着,但是每天却也是想尽办法给魏荆制造些麻烦。
官衙的人,确实如同那一日他们所承诺的那样,将凉尔悍从家中拖了出来,不顾所有人的威胁和阻挠,直接当着全大都百姓的面,将凉尔悍斩首。
虽然因为这件事情,官衙大人和令使两个人,也十分窘迫地从大都城内逃命出来,被阿瞒派人接待了下来,又成为了阿瞒管辖下的几个城池的父母官。
而老赵,也无法继续在大都城内呆下去了。
老赵在那日的举动,是被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的。
魏荆想要揪个领头人以儆效尤,老赵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此,老赵也是不能再继续呆在大都城内了。
不过,对于老赵的一个好消息是,老赵多年以来的仇,算是报了一大半了。
当年那些因为自己的一些私心,导致魏荆遇刺,然后意外扯到自己妻儿的那些贵族,在这场混乱之中,死去了很多。
即使没有死在意外之中的人,也被琳夫人以及那些旧部们直接抓到了老赵面前,让他们亲自给老赵认罪,然后让老赵亲手报仇。
现在,老赵心中怨气最大的那个人,虽然一时半会是无法将命给交代出去,但是按着形势的发展,魏荆得到报应,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这么多年来,老赵心中的郁气,总算是出了一大半。
他在自己妻儿的墓前,坐了一天一夜,然后收拾好了心情,成为了阿瞒收下的一员大将。
可以说,这半年以来,阿瞒手下的势力,扩大极多,并且还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完全让人意想不到。
因着这个原因,当阿瞒说出要和司马婧苓回南御国的时候,众人都是意外与不同意的,司马婧苓本人,也不太认同阿瞒的这个想法。
她对阿瞒说道:“你现在正处于快速发展中,这个时候你跟我回南御国,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你难道就不害怕,在你跟我回南御的这段时间之内,局势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地步么?”
阿瞒摇摇头,对司马婧苓说道:“现在局势已经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即使我再继续呆在这里,一时半会也不会再发生什么变化了。
现在我这里外有我父亲的那些旧部们,内有琳夫人、老赵以及令使那些人,无论是对外征战还是内部政务上面,都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我离开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现在对于我来说,最容易变化的局势,是你。
我害怕,如果我不跟你回南御国,就再也无法见到你、拥有你了。”
司马婧苓看着阿瞒,他的眼神之中满是认真的神色。
她低下头想了一想,最终低声一笑,然后同意了阿瞒的想法。
至于说服别人的任务,自然还是交给阿瞒来亲自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