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楼的生意,因着烧烤的兴起,变得越发好起来。
而加盟的店家也是越来越多,玉秀在店中忙了大半日之后,便将账本拿了过来,放在了关月跟前。
然,关月看着前方,如失了神一般,半点都没注意到玉秀。
玉秀抿唇,在她面前挥了挥手,道,“小姐这是又在想温将军的事情呢?”
关月微顿,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账本。“行了,玉秀,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也能好好的看看账本。”
玉秀拧眉,面色中露出了一丝担忧。
可是,她也知道关月平日里并不喜欢旁人过问太多。
于是,玉秀只能道,“那奴婢就在外头,小姐有什么事叫我一声便是。”
“好。”
玉秀轻叹,带上面纱便出去了。
到了门外,玉秀才将将要关上房门,却迎面碰到了太子。
她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任敏清冷一笑,道,“你这丫鬟,跟随你主子出来这么久了,竟还这般毛毛躁躁吗?”
“这……我……”玉秀张着嘴巴,有些无措。而下一秒,温如言从任敏的身后走出来,更是让玉秀吓了一大跳。
“温……”
“你们主子在吗?”还没等玉秀开口说出,温如言便开了口。
玉秀呆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化了妆蒙了面纱的,此刻,温如言该是没有认出她的。
幸好幸好,她方才差点就直接喊出“温将军”三个字了。
玉秀心中自我安抚了一番后,便变了声线,道,“我家主子就在里头,两位,是要来寻我家主子的?”
关月在里头,自是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她忙拿起放在桌前的面纱,戴在自己的脸上。
蓦而,只听玉秀敲了敲门,“小姐,故人来见。”
关月收整了心情,道,“让他们进来吧。”
话音落下,门外的人推开了门,走进屋内。
关月抬起眼眸,一眼便看到了跟在太子身后的温如言。
太子见她这般,不由转头瞧了一眼,道,“怎么,你这是识得我身旁的这位公子?”
关月忙收回了目光,随后笑道,“听闻太子与温将军交情甚好,眼下您身边的这位公子,样貌姣好,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神韵独特,有着一股高贵的清华之感。如此男子,不需细想,也能猜出您身边的这位是谁。”
太子轻哼了一声,道,“你这人,倒是会说好话的很。”
但同时,任敏的心中还有些不满,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怎的不见她如此夸赞。难道,相较于温如言,他还输了不成?
坐定之后,温如言扬起眉头,望着关月似笑非笑,“你说的话甚是好听,我听的甚为舒服。这种实话,以后可以多说一些。”
“……”关月噎了一下,心里补了一句:万万想不到,你这自恋的毛病非但没变,还变本加厉了。
这对于旁人,他竟也是如此。
关月敛眉,看向了任敏,“太子,一别数日,真真是没想到,您还会找上我来。”
任敏凉凉一下,目光看起来犹为不悦。
“你这听雪楼,将江湖中本是连名号都不曾听过,如今突然冒出,且还居在了这汴京城内,倒是叫孤不得不在意。”
且,任敏也很想知道,这所谓的听雪楼,究竟有没实力。若真是有着一些本事的,他倒真是想诏安了。
如此,也能为他增添一番实力。
关月垂眸笑了笑,道,“那太子今日来,是喝茶吃饭呢,还是有事相求?”
任敏眯眼,看着她打量了一番后,道,“听闻你这儿的奶茶不错,不如,先上几杯吧,也让我等尝个新鲜?”
“太子既喜欢,那我便为太子拿上几杯便是。”说着,她抬眸,看向了一侧的玉秀,“秀玉,你且去叫人送来两杯热茶。”
“是。”玉秀垂眸,小步退出了房间。
末,关上房门之后,关月敛眉,余光瞧见温如言正一直看着自己。她皱了皱眉,道,“可是我脸上有了什么东西,竟然温将军这般一直盯着我瞧?”
温如言轻笑,随之摇了摇头。
“姑娘脸上蒙着面纱,有没东西,我如何能瞧见?”
“……”关月又噎了一下,心中蓦然有气。
“听闻温将军即将迎娶慕尔丹公主,既是瞧不出我脸上是否有东西,那便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温如言一顿,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姑娘怕是听错了,我何曾即将迎娶慕尔丹公主?
从始至终,我的未婚妻,也只有关家的小姐——关月。”
说罢,他垂下眼睑,掩去一半情绪,面色变得着实清冷。
任敏见他如此,提醒道,“如言,慎言!”
说罢,他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关月,“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关月微微一顿,嘴唇轻抿。
“不久前,东羌的托里带着使臣和公主离开了东羌,入了星月国的境内。
据悉,他们此处过来,便是为了和亲而来。此事在汴京城尚未传开,但在边疆以及东羌内,已经是人人皆知。”
关月摸着杯子,睫毛轻颤。
她说的这话,并非是假的。
这一次,即便慕尔丹没有突然出现在这汴京城,她也会很快的知道这件事。
只因,就在两日前,她收到了来自边疆的信件。
信件说的,便是此事。
只怕,再过两日,这件事便能从边疆传入这偌大的汴京城中了。
介时,即便这慕尔丹还因着玩性不出现,致使她的人无法及时来到汴京,温如言也要迫于压力,和她关家解除婚约。
想到这里,关月的心里不禁有些黯然。
但也不过片刻,她就恢复了神色。
任敏蹙起了眉头,道,“看来,听雪楼的人,是遍布整个星月国的意思了?”
“那倒没有,”关月淡笑道,“只是,哪里需要,哪里便有我听雪楼的人罢了。”
任敏盯着关月,眸中满是探究之意。
是敌是友,他眼下尚且看不清楚。但经着他数月的观察,听雪楼除了找上他以外,并未找上过任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