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夫人在见到关骋的神情时,便知这事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可是,作为母亲,她还是想知道皇上会如何对待他们的女儿?
要知道,堂堂一个丞相之女,若是直接被退婚,那可是会沦为笑柄。
待到他日,这被退了婚的女儿家,想要说上一个好的亲事,那怕是难了。
关骋叹了又叹,然后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摇了摇头,满是无奈。
“这事儿,怕是要委屈我们月儿了。”
屋外,一个身影行至门前,听到她们的谈话,不由得停下脚步,站在了门侧。
关夫人虽然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听到这句话时,不禁有些难过。
“所以,此事便是要牺牲我们月儿?可要真是牺牲了我们月儿,一旦被退婚,那往后,我们的月儿,还能被说上一门好的亲事吗?”
当今世上,被退婚的女子,就如同被休了的一般,等同于是被人丢弃,是为不喜之物。
如此,要是再想找个好的人家,那可谓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关月曾经还被温如言当众直接带回了温家。
此前,未与温家定亲时,外头指指点点,污言秽语。此刻要真退婚了,那……他们的月儿又要被人如何说叨了?
想到这里,关夫人不由得难过的掉下了眼泪。
关骋喟叹一声,道,“夫人先别急,此事,先听我把话说完。”
关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道,“老爷可还要说些什么?此事,真是可怜了我们的那个女儿,她与温将军本就是情投意合,这个婚事本也应该是一桩美事,可到了如今,她要是被退了婚事,你让她以后如何能活?”
女儿家的名声,那可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门外,关月微微抿唇,心里因为关夫人的难过而被牵动着。
重活一世,因着格外珍视家人,她是半点也见不得自己的娘亲哭了。
而旁边的玉秀见到关月的神情,便以为关月是心下难过,不由轻唤一声“小姐”,然后伸手握住了关月的手。
屋内。
关骋急急忙忙的起身,然后轻轻抱住了关夫人的胳膊。
“夫人,你别着急,对于月儿的事情,皇上早已经有了定夺。”
“定夺?”关夫人带着哭腔问,“皇上打算如何?”
关骋轻轻叹了一声,道,“此事,皇上为了安抚关家,打算在温将军迎娶了慕尔丹公主之后,便给月儿和太子赐婚。
太子如今尚未有婚配,月儿若是嫁过去,便是太子妃。如此一来,月儿一旦成了太子妃,便再无人敢说她先前的事情。
你我,也不用再为她的婚事太过操心。”
关夫人闻言,顿时怔愣了一下。
门外的关月同样一怔,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她没有想到,一个慕尔丹,便将她间接推向了太子?
太子妃?
任凭她这辈子如何想,也未曾想过,她有朝一日,会被皇上做出这样的一个安排。
玉秀惊诧不已,低声道,“小姐,皇上,竟是有了这样的安排。他,他想要帮您和太子赐婚……”
关月面色难看,转身离开。
玉秀急忙追了出去,“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关月什么也没说,径直就出了冰竹苑。
然,才出院子,就有丫鬟急匆匆的跑来了。
关月将其拦下,问道,“你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
丫鬟见是关月,连忙行了礼之后,这才着急道,“小姐,方才大少爷回来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拿着剑出去了,说是,说是要去砍了温将军呢!”
“什么?!”关月惊了一下,心中惊呼道,大哥莫不是因为她的婚事,着急的傻了吧?
他这个时候着急的要去砍了温如言算作什么?如此,非但帮不到什么,还会害了关家。
她咬唇,气道,“大哥怎的变得如此鲁莽,玉秀,快随我去一趟温家!”
“是!”玉秀也有些懵,听到关月的吩咐,便连忙跟着去了。
出了关府,关月便直奔温府而去。
……
而另一边,关阳冲入温府之后,便提着剑,要温如言出来。
温如言在书房内,远远的,便听到了关阳的叫嚷声。
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出书房后,迎面碰到了拿着剑的关阳。
关阳见到他,面色冷然,举着剑就对向了温如言。
一侧的罗蛮见此情景,吓得小脸苍白。
他走过去,抓住了剑柄,紧张道,“关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一边待着去!”关阳将罗蛮推开,咬牙切齿道,“温如言,你如今倒是与我好好解释解释,现在这般,到底是何缘故?!”
温如言站在那儿,不动如山,“你倒是说清楚,需要我与你解释什么?”
“你还给我装蒜?!”关阳气的面如土色,“我告诉你,温如言,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与慕尔丹是不是即将订下亲事,但眼下,你与我月儿之间的亲事都还没取消,然后你就堂而皇之的将那什么慕尔丹待到你自己的府里!
怎么,你是担心我家那傻姑娘不会难过,所以故意的在她心口处继续插一刀吗?!
既如此,那当初你在我面前说你是如何爱我的那傻妹妹,都是骗我的?!”
温如言拧眉,“我不曾骗过你,更不曾骗过月儿。一直以来,我待她都是真心的。”
“那现在你这是做什么?!”
原本得知此事的时候,关阳还觉得温如言是情非得已,可当他从温夫人的口中得知温如言将慕尔丹秘密接入到府中的时候,他就有些不淡定了。
他自认为,温如言和慕尔丹之间必然有着不干不净的关系,如此,他才会在这个时候把慕尔丹接回了自己的府里。
而且,还是这般偷偷摸摸的。
此事要是被他的那个傻妹妹知道了那还了得。
只怕,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关阳越想,心里越气,恨不得立马提剑在温如言的身上多捅出几个洞出来,好给他的傻妹妹出出气!
温如言敛眉,道,“关阳,我现下无法与你细说,但我能说的便是。对于月儿,我一直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