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言敛眉,眉目深锁。
经罗蛮这么一说,他确实是因为慕尔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所有的思绪,却没注意到,慕尔丹的突然出现,着实奇怪。
静默良久,他抿唇,道,“我出去一趟,你且帮我好好看着慕尔丹。等她吃完了之后,给她安排个住处。切勿记得,离我的院子远一点,我可不想每天被吵的不得安宁!”
说完,温如言已然起身,向外走去。
罗蛮见状,也连忙起了身子,追出了两步。
“将军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哪儿,何时需要向你交待了?”他来到剑插入的墙壁前,将剑拔了出来,然后丢给了罗蛮。
“帮我收起来,等我回头擦干净。”
罗蛮微怔,“这等消失,还是我来就行了。”
话音落下,罗蛮就收到了温如言的一记白眼。
“这个剑不需要你来擦!”
“额……”罗蛮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
蓦而,温如言已然转身,不多会儿,就已经消失在了罗蛮的视野中。
……
潇湘苑内。
玉秀进进出出的,正在给关月准备热水。
关月敛眉,站在月色之下,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只是,实属突然,一开始时,她还有些难过。而此刻,却脑中空白,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
玉秀装好了水,转身见到关月还抬头看着月色,便喊道,“小姐,奴婢已经备好热水了,您便赶紧进来洗吧。”
关月嘴唇轻抿,收回了目光,转而走进屋里头。
桶里的水早已经试好,正是她平日里洗的温度。
关月来到屏风处,轻声说道,“玉秀,你出去吧,我自己来便是。”
玉秀闻言,将衣物挂在了屏风处,这才道,“那奴婢先出去了,小姐有事直接喊奴婢。”
“天热,你去帮我准备些冰镇的梅子汤。”
“好。”玉秀应声退下。
须臾,房门关上,屋内一片寂静。
关月来到浴桶面前,抬手在那水中拨弄了一下,水中花瓣划开。她敛眉,轻轻褪去身上衣衫,接而,下了水。
水中的温度适宜,她闭上眼眸,一日烦忧,在此刻也去了几分。
尽管慕尔丹的出现,多少让她心中不快了些许。可静下来好好的想过之后,便也没觉得那么生气了。
如若,这便是最终的结果,她又能如何?难道,要赌上关家,一定要与温如言在一起吗?
不,她是做不到的。
经历前世,她断然不能再为任何事,而让关家遭受任何的牵连。
关月闭眸,尝尝的吐了一口气,然后闭气,整个人埋进了水里。
忽而,窗户好似被风吹开,一道黑影闯入,蓦然入了她的闺房。
她惊了一下,从水里出来,而那闯入的黑影看到她之后,也是一愣。接而,他慌忙转身,背过了身去。
关月面色大惊,险些大叫。但当她看到面前的人是谁时,便立即闭上了嘴巴。
“月儿,对不起!”
闯入的人,是说过不会在随意闯入她房中的温如言。
但今日之举,实属无奈。他有许多的话想要与她说,他生怕,晚了,她心里要生一些误会。
故而,他来了,来的格外唐突。
关月红着脸,忙伸出臂藕,拿出了一侧挂着的衣服。
温如言听到水声哗啦,正是她出水的声音。
接而,又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真是该死,他心里暗道:这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竟然赶上了她沐浴更衣的时候!!
懊恼之后,便听声音停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听到了她的声音,温如言这才转身,看了过来。
关月才从桶里出来,身上的水并未擦干净,那一头青丝,也是湿漉漉的搭在了肩头之上。
美人出水芙蓉,令人难以转目。
温如言自认为自己想来稳如泰山,面对如此美好景象,也该是不动声色,不会有分毫的邪念才是。
可这会,他不得不承认,他动了心思了。
不仅动了,还乱的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下了心中的火,说道,“我,有话与你说。”
“过来此处说吧。。”她转身,绕过屏风,去了里屋。
温如言随她过去,看着她拿起毛巾,开始给自己擦那湿漉漉的头发。
便只是如此,都美的如同一幅画。
他的月儿,果真是美的惊心动魄。
温如言张了张嘴巴,正欲说话,门外传来了玉秀的脚步声,紧接着,玉秀敲了敲门。
“小姐,奴婢已然弄好了冰镇梅子汤”
慌忙之下,温如言躲到了床后。
关月转眸看了一眼,见他已经藏好,便道,“送进来吧。”
玉秀闻言,推门而入。
蓦而,她见玉秀已经从水里起来,便道,“小姐已经洗完了啊?那奴婢去叫人来,将这里收拾下。”
“不用了,你先退下吧。待会我再叫你。”
玉秀疑惑,但也没多问什么,转而便出去了。
房门再次关上,温如言这才出来。
关月也已经擦好了头发,她起身,看向温如言,心中复杂。
再过不久,她们,便要成陌路人了吗?
以为是彼此的一辈子,可终究,他们中间还是隔了无数的障碍。
温如言微微抿唇,往前走了一步,抬手间,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月儿,我想与你说,慕尔丹之事,我全然不知。”
“我知道。”她轻笑一声,眼中并无责怪他之意。
“你知道?”温如言疑惑看她。
关月道,“你要是知晓这件事,如何还会在我及笄礼之后,便前来订日子。
而且,这东羌要前来和亲的事情,一直都未曾听说过。想来,你也是才知道。”
她心思通透,且还聪明,不需要他如何解释,关月自己便能明白过来。
温如言敛眉,道,“所以,你才这般,淡然的面对我吗?”
他从她脸上,可没有看到半点的伤心之意。
如此,是因为她已经看明白,故而……才显得如此的淡然处之?
可是,似乎也太过淡然了。
即便是猜到了,那他们的婚事,也可能就此作罢,如此,她也能这般不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