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爱情一厢情愿其实是痛苦的。
但是那些痛苦的事情,谁也不敢说来日会不会得偿所愿。
她就在问自己,来日那些事情会不会和她想的一样呢?
她喜欢上了一个自己不应该喜欢的人,可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该喜欢的人?
很多时候,人们总是说。爱情不是全部,可是她知道,她尝到了过了这种温暖之后,就有点念念不忘,不想放弃是她现在唯一的念想。
她不甘心,不想放弃。
所以她想等着,等那个人回来做到他的承诺,其实男人的承诺是最不可能相信的,可是他还是傻乎乎的相信了,说起来,她到底是有多么的傻呢?
曾经一直以为,只要她愿意等他就会回来。可是她开始发现她是不是错了,状元的求亲让她措手不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他看上的是这张脸吧。她的父亲一直就将她当做的是工具,她这样的一个工具一样的存在,哪里能会那个作为宰相的父亲为她着想呢。
这月之大陆的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的父亲是这个样子,她其实也是这个样子的,她没有想过要为这个家里做什么。
于是她问自己的父亲:“若是我毁容了,那么状元殿下就不会看上我了吧?父亲你说是这样吗?可惜我一直都觉得,容貌这个东西真的是一个最可怜的东西呢,父亲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怜吗?我觉得我自己很可怜呢。”
宰相当时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都不知道吗?你想等他回来?做梦去吧,在边疆的人要多久才可能回来。现在是老天看的起你,给你一门好姻缘,若是你自己不珍惜。那么你就给我滚出去,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一点点也不知道要回报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养你到底有多辛苦?你以为我真的是愿意如此的辛苦的养你长大吗?我也是会累的,你以为呢?”
是啊,男人总是会将自己的错误给女人,这个是千古不会改变的道理,这点她懂的很。
她想也没想就拿起剪刀对着自己的眼睛戳了下去。那日脸上流满了血。婢女看到她的样子吓的大叫。她想也许天佑以后也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毁容又吓眼的女子是多么恐怖。
可是她不想和她母亲一样,嫁一个自己不爱的。她愿意苟且的活着。却不愿意苟且的爱。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过,也从来不曾有过公平。她却在奢望她不该得到的东西。
状元被她的举动吓的也退了婚。父亲很大怒,对他来说这门婚姻是让他权利大增的工具,可是如今因为她任性却破灭了。他那日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第一次觉得父亲这个词语也看可以这么恐怖。父亲的脸有些扭曲,他说:若不是你还能种一手好茶。我早就掐死你了。
这就是她的父亲。母亲当年活命的工具,如今也变成她活命的工具。可是天佑,她依旧愿意等那个人回来,这也许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一个执念。
她自己凄惨的说:“天佑。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习惯难受,习惯思念,习惯等你。可是却一直没有习惯看不到你。”
她原来以为没有希望的见面却在她二十二岁那年再次燃起。
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她依旧记得那日的情况。清晰的好似就在前一刻才发生一样。
那一日已经入秋了,庭院里的落叶满地都是。因为入秋的关系人也分外的懒惰,但是她还是不得不起床准备打扫庭院。她现在只是个挂名的宰相之女,实际上自己做的事情和吓人差不多。可是她不在乎,她总觉得这样活着看着这些茶也很好,以前的一切就算是一场梦罢。
她刚到庭院就听见有人唤她名字,她有些茫然,然后想想兴许是自己听错了。后面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狠狠的抱住。她有些生气,准备推开身后的人,但是他的力气很大,他在我耳旁唤她:“余生。”
她有些心惊,却又不敢确定。她还是在哪个人的怀抱里转过身子,她抬头看着身后一身黑衣的男子,他长的甚是英俊星眉剑目,冰冷的如同冬日的寒霜。可是他的眼眸里看到她的样子后却是一脸惊讶,她心里很明白。她这个样子是谁见了都会吓到吧,就算是天佑你也不例外。
她退了一步,她说:“公子你认错人了。”
眼前的男子有些气急败坏,他走过来抓紧她的手,他捏的她手有些疼,他对她说:“我是天佑,你不记得我了吗?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其实她知道他就是天佑,可是如今她这个样子还敢和他相认么?越是这么想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他面前她似乎从来都学不会坚强,她有些害怕这个场景是在做梦,她上去抱住他感受他身上的体温内流满面:“终究你还是回来了,终究你还是没有抛弃我。”
她就知道,终究她受的一起委屈都是有价值的。
压抑了多年的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我她着气喘吁吁地跟他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那日她们聊了很多,他问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她知道他知道实际的情况后会内疚,她装的很轻松的告诉他,她说:“没事就是我不想嫁人毁容了而已。”
她的右眼被白沙的纱布缠绕着,她知道自己有些吓人,还是依旧对他笑笑,她想转移话题,她对他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可是她没想到她依旧瞒不过他的眼,天佑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却是因为她,他抱着她说:“余生,对不起。”
那日她觉得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他还记得她。她活着还是有人需要她的,是真心希望她活下来的人。也许这样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她有些感动,她摇了摇头告诉他:“你没有失信于我,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些都是我选的,我不悔。”
“嫁给我吧,余生。”
天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身子一下僵住了,她从来都很认命,也不妄想这些事情。她曾经还在想如果天佑成亲那日邀请她去,她一定会送她最贵重的东西给他,然后回家大哭一场诅咒那个新娘子闹肚子几天。可是她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样子,她有些呆住,然后抬头抚摸他浓黑的眉、挺拔的鼻梁、凉薄的唇,一点一滴她都很用心在感受,这是不是还是在梦里?这难得好看的一张脸,本来永远只有寒意的他却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俊逸的男子她是万万配不上的,她说:“我已经瞎了,怎么配嫁给你。”
可是天佑回答的很快,他说:“余生心里可有我?你是我的余生,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余生我心里喜欢的一直是你。”
她那时候感觉心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坠下来,撞击着她这些年来的冷静。她身子有些轻颤,天佑把她抚摸他脸上的手抓了下来,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把头深深地埋进他胸膛里,然后点了点头。
那日她感觉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忘记了时间,放弃所有对他狠心拒绝反抗,而那触感还在慢慢的加深,竟让人在这秋日有温柔的错觉,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温暖呢,如花开般的炫目。良久,天佑的唇移到了她耳边,他说:“余生,遇见你真好。”
她听过不少甜言蜜语,甚至当年状元为了跟她提亲写了不少诗词来逗她开心。可是再多的话,再多的华美的东西,却比不上这句,余生,遇见你真好。
人生无所谓长短,一切都是宿命。遇见对的人那么就是短短一生,遇见错的人那么就是长久的一生。她对这些看得很淡,如今她却很感激她遇见了对的人。
天佑的性格她是清楚的,他是那种说做就做的人。父亲也很高兴,他没想到自己瞎了眼的女儿如今还有利用价值,嫁的居然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唯一的儿子。这几日她的姐姐哥哥们都快踏破她的门口了,她现在才觉得原来亲情就是在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可以得到的奢侈东西。出于礼貌她都很愿意应付他们,私下她也知道他们说她迷惑了状元后又迷惑天佑,可是这些她都不在乎,因为她只要一个人心里肯定她就够了。
这件事在北国来说是件大事,甚至有不少人说当年她拒绝状元是为了天佑。而当朝大王也很快下旨让她和天佑早日完婚,一切一切很很美好,可是美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属于她?
结婚当日宰相府很热闹,甚至为她装扮的喜娘都一个劲的夸她那日美丽。可是她依旧笑了笑,一个瞎了眼的女人再漂亮又能漂亮到哪里去呢?而当日北国的大王居然来了宰相府,那日我她他做了行礼,他微微点了点头。他大约是四十来岁却一点都不显得有老人的形态,他最后走的时候对我一笑,笑的她有点心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