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就那么相信我?
她回答:嗯。
他笑:若是我消失了,你又要怎么办?
然后想了后,她继续补充了一句:我就在你消失的地方等到你回来为止。
其实那个时候,别人都喜欢说她是傻子,可是傻子这个名号对她来说,她是不介意的,而她的母亲却是非常的在乎这个称呼,似乎周围的人这么说,真的可以让她变成傻子一般。
她已经快要忘记这些年傻傻在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已经快要忘记这个人是否存在过在她的生命里,已经快要死心准备轮回再也不执念这一切的时候,她没想到,一千年的等待终究还是等到了。
就像做了一场梦,自己的魂魄竟然被一个红衣女子吸引而走,她对她笑颜如花,她说:“余生,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答案?我需要什么答案呢?
可她没想到就在这样的情形里,她再次和他重逢,被她封存的记忆缓缓的在她脑海里闪现,支离破碎的画面一幕幕拼凑起来。他站在她面前,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就如她当年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她第一次见到天佑,是什么时候呢?
明明说好要记一辈子的,为什么到现在却不记得了,回忆的这个东西,当真是那么的不可靠吗?她不知道该如何来说自己现在的心情了,或许这些东西都来的太奇怪了一点,奇怪的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
前世?今生吗?
她叫余生,名字很人一样,是个多余的人。母亲种了一手好茶,而父亲娶母亲的原因也是因为母亲能种一手好茶。因为能种一手好茶母亲的幸福便毁了。母亲看这个事看的很淡,她曾说她这辈子没什么留恋的,唯一的留恋的就是她这个女儿,她心里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好好活下去。
就算她是宰相的女儿,她依旧是逃离不了命运的捉弄,那日她在花园里遇见了一个白衣少年,远远的她看不清楚他的走的方向。而她只看到他走到一株梨花树下。抬头若有所想。然后淡淡的一笑,而这个微微的一笑却深入我的心里。
多年以后,她依旧记得这个画面。
如你遇见这花。如我遇见你。
当时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大的胆子,还是鼓起勇气走了上去,她嗓子有些沙哑,她对他说:“花开易见落难寻。可是公子你为什么要再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毁掉它呢?”
白衣少年看了她一会,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着自己刚折下的梨花走远了。
而她以为她自己此生再也不会见到这个少年,再也不会记得那日梨花树下白衣少年微微的一笑。
母亲的死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她依旧还是觉得欣慰,也许母亲的死对母亲而言只是个解脱。母亲去世那日。父亲没有过来。她就守在母亲的棺木面前,想起母亲以前说父亲曾说过爱过她。她觉得可笑,所谓的爱过就是连最后一面都舍不得来瞧瞧么?
母亲死后她便接手了母亲的茶园。只是她没想到居然有人要害她,而害她的居然是我姐姐。那日她的姐姐她推下水。她便以为她会没命,结果天不遂她愿,她还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爬上了岸。虽然她们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是她们却也是一个父亲,而她的姐姐居然希望自己死。想到这里她居然有点害怕,她害怕死亡,她曾答应母亲要好好活下去。
而她很久以后才下了个一个目标,她必须去找现在住在宰相府里大将军的儿子天佑,据说是个傲慢又冷漠的少年。她必须去求他帮她,她必须和他一起学习剑术,父亲为他请了这天下最好的剑客,她得自保。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女子该有的矜持,她找了一件自己认为不算太破的衣服,而这个衣服还是母亲生前最喜欢她穿的一件衣服,母亲说粉红色看着有血色。她咬了咬牙,靠着询问找到了天佑学习剑术的院子,她跪在院子外面等他出来。
过了一些时辰,她听到了脚步声,她不敢抬头看他,她看着他的鞋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将手握的很紧,她闭上眼睛大声的说:“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学习剑术。如果是你跟我爹爹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天佑似乎停住了脚步,她仍然不敢抬头,天佑迟疑了一会,对她冷漠的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给我什么理由让我帮你?”
果然是冷漠无情么?可是她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的呢,她想了很久,手更加握的紧了,指甲深深的扎进了肉里,她也不觉得疼痛,她咬破了嘴唇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了,她说:“我的命。”
而听到她的回答天佑似乎有些不屑,他说:“我对你的命没兴趣,你的命对我来说也不值得我去找宰相。可是我对你的信任很感兴趣,你应该不会信任何人吧?我也是。”
她猛然一抬头睁开眼看着他,她准备和他分辨些什么。结果她没想到她就这么第二次和他见面了,她跪在地上看着她日思夜想的白衣少年,他神情是深深的不屑。她心有些压抑,她看着天佑又转身准备离去,就如上一次她和他说话以后一样,她在他背后说:“我若不信你,今日就不会跪在这里求你。”
信你不是因为你是天佑,信你只是因为你那日梨花树下的笑,仅此而已。
原本是不打算信任任何人,如今她试着去愿意信他。
她没想到很快父亲就来找她,他说希望她陪大将军的儿子学习剑术,然后还暗暗提示她如果,嫁给天佑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她当时觉得她的父亲很可笑,天佑喜欢的人怎么会是她这样的人?
很快她开始和天佑一起学习剑术,偶尔她还会带一些自己种的茶给他喝。她觉得这样也好,虽然得不到陪着也是好的。天佑很不爱笑,应该说她只见过他笑过一次,就是那日梨花树下。天佑长的很好看,她的姐姐们经常会来偷看天佑练剑,她们也开始对自己充满嫉妒。她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她们嫉妒的,连一个自己生命都保护不了的人,又有什么值得嫉妒的呢?
天佑曾经问过她,他说,余生你快乐吗?
她有些茫然,然后点了点头。她没有继续问为什么,她心里知道她的快乐,是在于她在他身边。人生其实每走一步有多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路有没有人陪你一直走下去。而她很幸运,这些日子天佑陪她走过。
姐姐们曾经嘲笑我,她们说,余生你以为天佑真的在乎你吗?你那日被他抛在野外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觉得失望透了?哈哈!你就像是他的玩物一样。你知道吗?你只是个玩物!
她们说的是什么她自己知道,她和天佑曾经出去玩,天佑告诉她悬崖上有一株双色花。然后他很开心的说要摘下来送她,她有些惊讶。这是天佑第一次说要送东西给她,但是后面她又想了想,就劝他说悬崖太高了别去。
但是她忘记了天佑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他叫她哪里也不许去。可是她没想到那日她等了整整一天天佑都没下来,她心里有些焦急的想她去找他,可是她又害怕他回来找不到她。于是她就坐在原地等他,一日,两日。她有些饿的难受,她躺在原地,她想如果天佑不在了,那么她也要随他去。
可是她没想到天佑出现的时候她已经饿的有些迷糊,他冲她吼,他说:“你真笨,为什么不回去?如果我不来,你不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原来他没事。只要他没事那就好了,她有些开心的跟他说:“你说等你,我便等,你说的我都信。”
只是她没想到他那日不是去摘花了,而是回宰相府了。当她知道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一丝痛,但是没有痛很久,因为他毕竟回来找我了,她该学会满足。
因为只有懂得满足的人才会彻底得到幸福。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笑了笑。
她转身告诉她的姐姐们,她说:“我愿意信他,你们愿意吗?我愿意为他死,你们呢?”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她听见后面我姐姐们气急败坏的声音,甚至三姐冲了过来准备对她后背上狠狠一拳,她转身很快的握住了三姐的拳头,她对三姐笑,她道:“我只愿意为天佑受伤,你们不配。”说完用力的把三姐推到地上。她在姐姐们诧异的眼神里走开,既然一定要她做坏人,那么她便做吧。
天佑似乎也不曾对姐姐他们上心,这点让她很是窃喜。他得到他喜欢的人越晚,那么她就能陪在他的身边的时候越多。她想也许她也有点自私,可是她却允许自己这样自私着。
而她没想到在她十五岁那年,天佑就跟随他父亲去了战场。虽然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日,从来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那日天佑跟她说,他的表情很认真,“你等我,等你十八岁生日我一定来看你,一定。”
她当时点了点头,只是她没想到三年甚至六年都没有再见到天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