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将那纸叠了揣进衣服口袋里。
马三眼继续问道:“那孩子在丢之前,最近可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李月桂摇摇头,“没有呀,每天孩子都是正常的吃饭睡觉,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呀。"
马三眼目光又看向那两个女邻居。
“您二位可曾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那二人也都是摇头表示没有。
“那奇怪的人呢?”钟山补充道。
“也没有吧……咱这大北京城,人多,每天都有人从门口过,哪里看到过来,而且这么多年,也没丢过孩子呀。拍花子的也没到过咱这三米胡同呀。
马三眼无奈地看了看钟山,看来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忽然,李月桂一拍大腿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马三眼等人忙看向她,“快说。”
“不知道这算不算奇怪的事哈,这孩子最近几天每天都尿床。”李月桂说道。
那俩邻居说道:“这算什么奇怪的事呀,这么大的孩子每天在外跑累了,晚上尿床还不是很正常的事?”
马三眼知道事情定不是这么简单,连忙止住那二人,示意李月桂继续说。
“可是这孩子以前不这么尿的,平时都能醒了,然后找我要尿盆,这几天却不是这样,而且他醒了后还不承认是自己尿的,说自己没尿,不光如此,还一到半夜就说梦话,说什么……我想想,哦,对了,说什么我不跟你玩什么的。”李月桂继续说。
“哪个孩子承认自己尿床了,都七八岁的孩子了。这么大的孩子也知道羞臊了。”那俩邻居又说。
李月桂被她们一说也顿时感觉没有奇怪的了,只好闭了嘴。
马三眼忙问:“孩子说不跟谁玩?”
“这谁知道呀,就是听到孩子这么说,我也没挂心。每天白天和孩子们在一起玩,今天和他玩,明儿闹别扭了又不和他玩了,这也是寻常的事儿。”李月桂说。
几个人暂时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钟山突然问道:“那孩子尿的褥子在哪里?”
李月桂他们不知道钟山为何问这,便将一旁晾着的被褥抱了过来。
钟山将被褥摊开,然后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片刻之后,又放到了鼻子下面闻了闻。
浆糊一旁开了腔:“钟叔,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早说我给你隔三差五尿一次,让你闻个够。”
钟山横了浆糊一眼,然后回头示意了一下马三眼。
马三眼疑惑地看了一下钟山,然后也如法做了一番,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给钟山使了一个眼色。
“老嫂子,孩子们什么时候回来?”马三眼问。
“半夜就打了电话,可是也半夜没有直接回来的车吧,估计上午就能到了。”李月桂一听提到孩子,眼泪又开始往下落。
马三眼连忙安慰:“等孩子们回来,赶紧让他们到我那里去趟,我和他们商量一下找孩子的办法。您呀,这饭必须得吃,你看你都多大年纪了,不吃饭怎么受得了?孩子们回来看到自己的娘不吃饭了,他们岂不是更着急了?你现在就是保证身体别垮,让他们能放心一些。”
马三眼这话点到了李月桂的心里,她点点头,将已是半凉的面端到嘴边机械性的扒拉了几口,再好吃的东西此时也是没有胃口的,味同嚼蜡一般。
马三眼带着钟山、浆糊又重新来到昨晚那十字路口看了看,然后径直朝店里走去。
路上,马三眼对钟山说道:“好小子,你这心思可以,有出息,你若不提我都给忽视了。”
钟山连忙笑着谦让。
马三眼指的便是孩子尿床的被褥。一般来讲,孩子尿床的被褥都有尿痕,我们常常比喻为画地图,是尿都有股味道。最关键的是童子尿带着与生俱来的辟邪功能。而刚刚他们发现,那尿渍根本不符合这几点,一点儿味道都没有,用手摸上去也没有那种因为尿床导致被褥发硬的感觉。
马三眼继续说道:“那床估计还真不是孩子尿的?”
浆糊一旁舔着刚刚路边买的糖葫芦问道:“三爷,那床不是那孩子尿的,莫非是那老太太自己尿的,然后嫌丢人嫁祸给孙子?”
马三眼顿时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是好。
钟山连忙捅了一下浆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好好吃你的糖葫芦吧。”
“我帮你们分析,还嫌弃我了。早知道我自己在家睡觉,才不跟你们起这么大早呢。”浆糊还不乐意地说。
马三眼笑了笑,说道:“行了行了,别吵了。到店里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此时路上的上翻渐渐多了起来。百万知青回到北京之后,太多人每天在家吃闲饭,国家又没有那么多工作岗位给他们安排,所以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估计他们自己创业,所以此时整个北京城随处可见众多摊贩。
他们穿过繁闹的街道,到了自己店里坐定。
钟山先开了口。“三伯,您说的对,这孩子被褥上的我看不是孩子的尿。”
马三眼接着说:"不光没有尿骚味儿,还带着一股腥气味儿,又臭又腥。”
“三伯,您经验多,可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钟山问。
马三眼摇了摇头,“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这样的情况也是第一次遇到,这味道
有些奇怪,但是又有些熟悉。”
钟山看着嘬着牙花子的马三眼。
马三眼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三人在屋里待了一会儿,见再也分析不出什么,便也作罢,只好一边等顾客上门,一边等着李月桂的两个儿子回来来这里找他们。
浆糊糖葫芦吃完,想再去买吃的。钟山见时间还早,也没顾客,便带着浆糊出去到市场上溜达一圈。
路过一个鱼肆的时候,钟山忽然停止了脚步,鼻子不由得狠狠地嗅了几下。
浆糊见钟山忽然这个样子,也跟着嗅了嗅,然会说道:“钟叔,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你变了口味儿了?除了尿骚味就是鱼腥味儿,什么时候对这些味道感兴趣了?”
钟山没有搭理浆糊,而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转身朝店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