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焉皱起眉头:“可这样一来……”
布兰霍德:“主公,眼前的损失是小事,可以想象,您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视野之中,三场战役定下南方,您的功劳谁也不能抹煞,您失去的越多,陛下还给您的就会越丰盛。”
钟焉:“这……”
布兰霍德:“主公,我不知道您还在犹豫什么,政治内斗不同于对外厮杀,在有陛下当仲裁者的情况下,您的对手越强大,陛下就会对您的对手越不安,就会给您越多助力,这也是眼下解围的唯一办法,难道说您现在就已经指望着战场厮杀自立为王吗?”
钟焉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走下来:“你看这样如何,我保留三四千人马,解放一万人马编入地方,给他们发放路费、安家费和召集令,让他们化整为零分散到各个乡镇,让他们修缮南方百姓的家园,其余两万各类兵种,让格鲁兹以赎买的方式安排到他的部下,也好当做个台阶。”
布兰霍德:“前面都可以,但赎买绝对不行,将士们知道了会伤心,这些将士都跟过您,要厚待他们,好好送送他们,这样一来他们迟早还会回归到您的麾下。”
钟焉心里在流血啊。两万兵马呀,光是装备都值多少钱了。
“你说的对。”钟焉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背。
布兰霍德:“眼下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请主公想办法散布流言,既要说您打算造反,又要说您要向陛下请罪,两个极端,要说得有鼻子有眼,比如什么您已经派了一支精锐秘密潜回奥斯陆刺杀陛下,再比如您打算联合诸侯就地称王,一定要围绕着皇权散布流言。”
疯了吗?
钟焉内心想,却没有那样问:“会有什么效果呢?”
布兰霍德阴笑道:“这种极端的流言很容易被戳破,但没人会怀疑到您的头上,因为对您没好处,之所以这样做,第一是通过大量杂乱无效的让陛下和其他人的情报系统陷入瘫痪,让您有时间重新建立情报网络,第二是让陛下在关注您的同时更加猜忌格鲁兹,这样您再见了陛下,双方也都能有个台阶不是?”
好阴!钟焉庆幸自己没有把布兰霍德放给其他人,如果真是给了格鲁兹,自己能不能防得住布兰霍德的这些套路?说实在的,没把握。阴谋夹杂着阳谋,这样的幕僚太香了!
钟焉将布兰霍德扶起来:“对他说,先生的才华,钟焉领教了。”
布兰霍德连忙往下拜:“不敢不敢!”
钟焉:“眼下时节特殊,先委屈您在我身后隐一阵子,等咱们平安回到新镇,我一定会为阁下安排一个独属于您的职务。”
布兰霍德十分感激:“谢主公!”
钟焉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些贵重的礼物奖赏给了布兰霍德,布兰霍德感激着退出了房间。
静悄悄地房间内,钟焉左右踱步十多分钟。忽然下定了决心,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跑到门口喊道:“传见特洛、索卡奇、曼纳海姆、诺维、科尔文、阿马尔、菲奥娜大厅议事,有重要部署!”
布兰霍德的建议被钟焉全盘采纳,然而放弃这么多兵力,众将几乎是一致反对。钟焉力排众议当天即做出部署。
次日,钟焉将锡立扬的全部资产封库,亲率大军慢行两日回到了赛羽赫拉,并在同一时间暗地散布各种流言。流言很快传到了各方势力的耳朵里,一时间风云激荡,各方势力都紧紧关注着钟焉的一举一动。议会里的那些家伙们,既怕他钟焉真的反了,又怕他老老实实什么也不做。
钟焉到达赛羽赫拉后,多封慰问文书发往周边各城,并且派出各界的代表加以联络,把自己想要将手下兵员转送出去的想法清楚告知。又特洛·哈伯德亲往诺托登去见艾什丽,托艾什丽呈交自己想要卸去督镇南方重任的请辞书,随后便解散了大量兵员撤出了赛羽赫拉、伯城、诺默城,来到了赛羽赫拉与诺托登之间的野地。
谁也搞不懂他钟焉怎么突然就转了性服了软,一连七天过去,这三座空城竟然无人问津,格鲁兹的部下没有得到格鲁兹的批准,不敢擅自行动。格鲁兹拿不准钟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格鲁兹下令不能动手。
钟焉的请辞一天连着一天发往奥斯陆,钟焉麾下的队伍规模也一天比一天少。
终于,回信来了。
“陛下有令,责备钟焉,问钟焉为何如此消极应付督镇南方之职。”
“臣钟焉,既奉陛下亲命以来未敢懈怠于南方军政,然臣能力有限,事事难以周全,忽闻内阁已派官兵进驻南方,臣心甚喜,上将军格鲁兹带兵有方,其麾下战将皆是精明强干之辈,必能使帝国南方大局稳固,臣请陛下委派格鲁兹将军亲治南方,一统东南两地军政!”
“陛下有令,问钟焉放的是什么狗屁话。”
“臣钟焉请罪,征战负伤至今不愈,病榻之上只得苟延残喘,已不能亲临阵前为国征战……久不见陛下,如今流言四起,言臣有谋逆之心,臣难以自证,又惟恐再难相见,请陛下免臣军职以谋逆之罪责罚,如此尚有机会为陛下请安。”
此信寄出,不消两日,艾什丽亲自来到了钟焉的大营。刚入军营就听到了将士们暗地里的埋怨。
“主公为陛下鞠躬尽瘁,怎么落到这般下场。”
“哎,看到了吧,谁还敢再为女皇效力呀。”
特洛·哈伯德带着艾什丽来到主帐,却迟迟不见钟焉。营帐外的埋怨之声不绝于耳,一句比一句扎心。
艾什丽等了若久,不难烦了:“我说特洛,你们演戏也该找点专业演员,或者请个导演给你们排排戏,反反复复这么几句话,说给谁听呢?”
特洛赔笑道:“艾什丽大人,这您就冤枉人了,我让他们散了。”
特洛拉开帐幕冲外边喊:“够了,都给老子散了,属苍蝇的啊,一直嗡嗡个没玩了,主公对陛下的忠心,陛下哪里会不知道,用你们在这儿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