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沉默几秒,又问:“我听说你抓了朱拉。”
钟焉先是一愣,眉头随之拧成了一个八字:“我了解到朱拉是厄尔公国重要人物的女儿,算是阿列克谢的表妹,机缘巧合被我捕获。”
女皇捂着嘴偷笑,道:“我真好奇,怎么让你赶上这样的好事,阿列克谢恐怕要气疯了。”
回想起来,钟焉也是一乐:“我们二次东渡普河后,将鞋子反穿,敌军主力被误导,跑去了天蝎坡,我部疾行向东,穿插至敌后,在当地百姓的响应下以三五千人的兵力攻占了波多波多镇,随后伪装成敌军,骗朱拉入城,给她来了一招请君入瓮,这才把她捕获。”
除了伽伽尼侬这些不便说的人和事,其余的战斗细节被钟焉添油加醋仔仔细细地讲给了女皇,女皇听得也仔细,越听越有兴致,钟焉这两个月的传奇故事仿佛变成了一幅幅画卷,在她眼前铺开。战士们的忠诚和勇敢令她感动,战斗惨烈与敌人的暴行让她难以介怀。而钟焉战斗的思维则深深地令她折服,钟焉智斗阿列克谢的过程让她捏了一把汗。
钟焉年龄不大,经验不多,却能以不凡的视角观略战争全局,真正是万里挑一……不,百万人里也难找出一个像他一样的将帅之才。
女皇看着钟焉的眼神一点点变化,她好像看到了那位熟悉又陌生的丈夫,那位名声赫赫的英雄公爵,在她眼里被慢慢揉成了钟焉的模样。原先是喜爱与赏识,现如今又多了几分悄悄压在心底的敬佩,或者说是一种暧昧的慕好之情。
她很庆幸钟焉是她的人,她是个站在权力顶峰的女人,她更希望钟焉能永远地被握在她的掌心,并为她的权力巩固而勇敢的站出来。
钟焉:“但是很可惜,我们的队伍被迫分散了,朱拉不见了,我派人找了很久也没消息。”
女皇点点头:“值得庆幸的是,朱拉也没在厄尔人手中,我已经得到情报,厄尔高层愿意同我们和谈,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们交还朱拉。”
钟焉恍然大悟:“看来我们还没有完全失去朱拉这个筹码,啊对,陛下,我恳求您一件事。”
女皇:“好啊。”
钟焉:“有战士说,我收的那个徒弟被敌人抓走了,他是波多波多镇青年,叫沃利,他是个能做事的人,并且我又是他的老师,我希望在谈判时能多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双方交换俘虏,让沃利回来。”
女皇:“你能确定他是被抓走了?”
钟焉:“他与敌人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绝不会主动投敌,甚至不会投降,我们分散突围时,他就在我的队伍里,战斗太激烈了,我护好他,突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有战士说他是被敌人抓住了。”
女皇:“他对我们的情报知道多少,敌人有没有可能通过特殊手段让他变成叛徒呢?”
钟焉:“哎,我现在也没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他能活着。”
女皇:“好,朱拉的事和这件事你都不用管了,我会安排专人去办,你也辛苦了,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过几日我为你和你的队伍办一场凯旋酒会。”
想了想,钟焉没急着出去,挠挠头装作苦恼的样子:“嗯……”
女皇站起身走过钟焉:“放心,答应你的事,本皇一件都不会少你,你的剑就在门口,去领走吧。”
钟焉兴奋不已:“是!”
女皇走到殿后,忽然问了一句话:“你和那个古蒂娜,现在怎么样了?”
钟焉:“还处着呢。”
“钟焉……”女皇迟钝了,话在嘴边没说出口,从殿后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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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往哪跑!看我……抓住你!”
一身伤痕的沃利扑倒在了同样一身伤痕的朱拉身上。
朱拉苦苦哀求:“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沃利压在朱拉身上,从身上撕下一条布将她的手捆了起来绑在自己手上,直到确定捆结实了,他才放下心从朱拉身上下来,躺在雪里仰望着雾沉沉的天空。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沃利吐出一口浑浊的蒸气:“杀人犯,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呢?”
朱拉老老实实地在沃利身边跪好:“我真的不想那么做。”
沃利一巴掌扇了过去,冷漠地看向别处:“你已经那么做过了,别让我看到你,你也最好闭上嘴别说话,我恶心。”
朱拉捂着脸,歪着身子也躺在了雪里:“我看你也是一样,你们杀了我们祖先多少人,你知道吗,这片土地原先都属于厄尔人。”
沃利啐了一口:“放你妈的狗臭屁,侵略者就是侵略者,美化和欺骗别人也就罢了,连自己也骗。”
朱拉:“我没骗你,我的老师和长辈们从小就跟我们说过,诺尔斯人是厄尔人的敌人,血海深仇,我不能替祖先原谅你们。”
沃利:“那就该让你们祖先去找我们祖先打啊,现在你们侵略我们算怎么回事,你们闯到我们的土地上,杀了我们的家人、子女……爱人,一夜之间让我们失去了一切……”
呜——
两个人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去听这个声音的来源。
沃利突然坐起身:“是狼!”
二十多只灰狼出现在雪原上,围着二人从四面八方缓缓靠拢。它们的眼睛冒着幽绿的光芒,喘着贪婪的粗气,露着尖利的牙齿。
朱拉吓坏了,连忙躲在沃利身后。沃利浑身上下摸了一圈,没找到一件可以防身的武器。
朱拉:“怎么办嘛!”
“把嘴闭上。”
沃利眉头紧皱,如临大敌。他们体力消耗太多了,身上又有浓重的血腥味,这会让狼群发狂地追着他们。
“我打他们的头狼,你给我待着不许动。”沃利解开了绑手的绳索:“恶女,如果你胆敢趁机逃跑或者袭击我,我先把你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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