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旬既然拒绝了宜嘉公主,自然也是真心不想让宜嘉公主留下。
宜嘉公主没想到蒋旬拒绝得如此干脆,微微一愣之后就沉下脸来:“本宫难道不能留下?”
蒋旬想了想,给了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怕是有些不妥。公主到底还云英未嫁。”
说完这话之后,蒋旬就径直去见了荣亲王。
如今宋郦也已经迎娶了张慧锦。
所以这几日就没有再继续跟着荣亲王。
荣亲王一看见蒋旬,还笑着打趣一句:“这新婚燕尔的,怎么也不回家去,竟是在宫里留宿了?”
小夫妻正是感情好的时候,应该是一点也舍不得分开才对。
荣亲王如此打趣,也不过就是因为蒋旬刚刚成亲罢了。
蒋旬倒是笑回一句:“到底是不敢耽搁,而且我与宋郦情况又不同。”
蒋旬神色平静的说完这句话,荣亲王倒是愣了半天的神。
荣亲王经不住的想,蒋旬这到底是在抱怨蒋家没个得力的帮手,还是反过来打趣了自己一波?
不过看蒋旬那个神色,却又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两人商议了一下现在的局势,便是有些各持己见。
荣亲王的意思是守城不攻。
毕竟经过之前的事情,现在国库其实也有些空虚,兵力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只要牢牢的守住城池,任由宋渠如何挑衅也不打起来的话,其实也无关紧要。
毕竟宋渠造反的地方是腹地,围困的久了,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那么小一个弹丸之地,宋渠还要养兵,如何发展得起来?
然而蒋旬却不这么看,蒋旬是主张出兵的。
蒋旬说了一句很是直白的话:“倘若现在不出兵,到底是民心有损。”
而且宋渠占领的地方虽说是腹地,而且不算大,可若真是宋渠逼急了,叫满城百姓一同陪葬,那又当如何算?
“不仅如此,我们是觉得宋渠未必还会有援手,可是世上的事又有谁说得准?”
蒋旬隐约猜测,宋渠应当是还有后手的,这是宋渠的盟友,未必还是汉人。
毕竟宋渠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对于朝中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不说他自己到底又有多大的实力,谁也不知晓。
但是到了先帝晚年的时候,都对太子多有忌惮的情况来看,只恐怕是不小的。
蒋旬心知肚明,自己之所以能够反败为胜,不过是仗着自己比别人多知道了一些东西而已。
未卜先知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最大的优势。
蒋旬都将话说到如此地步,荣亲王也是有些犹豫,不过却还是想坚持自己的意见:“即便是如此,但是守城是最稳妥的法子。”
现在真的要拼了的话,就恐怕是两败俱伤,到时候真有黄雀在后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中原这一块大肥肉,四周的豺狼的狼虎豹,从来都是虎视眈眈。
宜嘉公主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宜嘉公主过来的时候还换了一身男装。
蒋旬只看了一眼,就微微蹙了眉头。
而荣亲王则是愣了一下:“宜嘉你这是做什么?”
好好的,怎么做出了这副打扮来?
宜嘉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蒋旬,而后才说一句:“虽说阿弟年纪还小不能亲政,但是我作为她的长姐自然有这个义务,多出一份力从前,虽然我没有学过,但是想来从今日学起也为时不晚。”
“至于做出这副打扮,是不想叫人觉得我一个女子在此说话,办事都不方便。如此打扮,总能随意一些。”
宜嘉公主这一番话,何尝是说得没有一点任性的意思?
但凡是听了蒋旬拒绝的那一番话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宜嘉公主分明就是在赌气。
可是宜嘉公主毕竟是宜嘉公主,就算她要赌气也是没有人敢指出来。
即便是蒋旬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后,随即就不打算再管了。
再说下去,只恐怕就有人要觉得他这是要独断专行,所以不肯叫姐弟二人任何一个来接触政务。
荣亲王对于宜嘉公主这一番话倒是点了点头,还颇有些嘉许:“你这样想也对,虽说从前没有这样的例子,但现在如此特殊的情况,也就只能特殊处置。”
“而且咱们先祖,从来就没有瞧不起女儿家的意思。”荣亲王笑呵呵的说完这句话。
然后荣亲王就又问了宜嘉公主这么一句话:“现在我们正在商议,到底是围剿宋渠,还是按兵不动。这件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荣亲王和宜嘉公主本就出自同源。
于情于理,宜嘉公主都似乎应该更信任荣亲王一些。
而且刚刚荣亲王还得宜嘉公主说的话。
宜嘉公主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蒋旬。
蒋旬一脸的平静和淡然,似乎不管宜嘉公主说什么,都是不要紧的。
宜嘉公主抿了抿自己的唇瓣。
然后忽然就笑言如花,轻声细语的言道:“本宫认为这件事情不宜太过冒进,宋渠手中有多少实力,咱们都是不知。贸然去围剿的话,只恐怕会损失更多兵力。”
“更何况现在朝廷如此情况,更是需要先修整。”
宜嘉公主的意思,就是赞同荣亲王的话,先休养生息,按兵不动。
宜嘉公主会这样说,蒋旬却似乎早有所预料,依旧是面上神色毫无改变。
宜嘉公主看着蒋旬这副样子,心头更加懊恼和生气。
蒋旬则是忽然含笑说了这么一句:“既然长公主也是这个意思,荣亲王也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之后,蒋旬又才徐徐说下去:“那便是明日早朝之后,看看群臣的意思吧。现在即是不需连夜部署,那我也就回家去了。”
蒋旬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荣亲王和宜嘉公主再多说,当即就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出了门去。
留下荣亲王和宜嘉公主面面相觑,随后各自懊恼和生气。
荣亲王懊恼的是,蒋旬竟然和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
宜嘉公主懊恼的是,蒋旬竟然敢真的这样,直接走了,半点面子也不给。
殊不知就在二人都以为蒋旬是故意的时候,蒋旬则是一脸放松的,已经坐上了出宫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