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看着李婶看向尹礼那震惊又探究的神色,便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哈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尹礼抬起头来,阴沉着一张脸。
拾月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暗爽,嘿嘿,这回儿该轮到她笑了吧。
她又接梗补刀到:“哥哥,你多和李婶聊聊,早日解决你的终身大事,我才好把握这嫁入豪门的造化不是?”
李婶看这情形心里也十分无奈,“这...”
看到李婶那副恨铁不成钢,又吞吞吐吐的模样。这也太好笑了!她定力不如尹礼根本忍不住,不行了,她得出去笑才行。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这后院种的菜有点问题,我得赶紧去瞧瞧。李婶!我哥这老大难的问题就托付给您了!”拾月说完,根本不给他们说话反应的机会,转身就一边小跑一边呵呵呵地笑,到了后院的菜园更是彻底放飞了。
“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大得,尹礼与李婶在客厅都听见了。
尹礼的脸色更难看了。
李婶也嘴角抽搐了下,脸上的笑彻底绷不住了,这兄妹俩,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一个喜欢男人,一个怕不是个疯子。
就算借给她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将个可能有疯病的女人许给董家啊。
她叹息着摇摇头,继而看向尹礼道,“既如此,我便去回了董家的差事,就先告辞了。”
等送走了李婶,尹礼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向了菜园。
看见尹礼的身影时,拾月的笑声戛然而止。但当看见尹礼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一想到刚才的情形,还是绷不住又笑起来。
尹礼走近了她,一把捏住了拾月的脸,抬起来,令她看向他。
此刻,两人的脸近得,连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拾月的心,跳得有些超速。
“很好笑?”他低沉而危险的声音传到拾月的耳朵里。
拾月咽了口口水,吓得结巴了下,“不、不好笑。”这怎么一下还给气到打回原形了呢,尹礼你知不知道,你这模样真的超可怕的。
“那你觉得,我喜欢男人?”他的鼻尖差点就碰到了她的。
拾月的睫毛微颤,眼珠子紧张到左右转动着,“不、不觉得。这,这不是,这么说正好以绝后患嘛。”
看着她脸都被他捏红了,他还是不忍心,放开了手,直起身来,气恼地指着她,冷哼一声,“哼,真是给你宠坏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拾月就站在原地,呆傻似的静等着他后面的话。
果然,不一会儿,他俯身贴在她的耳旁,说了一句丧尽天良的话。
“那就罚你和算盘,今晚都不准吃饭。”
说话时,他的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她耳垂上轻吻了下。
拾月看着尹礼潇洒远去的背影,高喊道:“喂!你罚我就算了,罚算盘算怎么回事儿!怎么狗也要连坐吗?!”
用高调的嗓门掩饰心中的汹涌是她向来的习惯。
尹礼,你分明知道,爱上你,我会死的。
李婶回去便将这件事儿回禀了董家主公。
董勤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喝了口茶,“确认了?她就是画像上的女子?”
李婶殷勤着道:“是。我瞧得仔细,跟画像上长得那是一模一样。”
董勤点了下头,“很好,下去领赏吧。”
李婶兴高采烈地退下,门口的管事给了她十两金子。
董勤来到书房,写好了信件。
他不知道洛若最近为什么疯了似地要找到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何身份,但他之前在黎国为官却不是黎风引的人,眼看着他支持的皇子倒台,下一个死的便是他,但洛若却放了他一马,只让他主动辞官归隐。所以这个恩情,他不能不报。
“来人,速将消息送到上武城忠义王府上。”
两日后,董家的信快马加鞭送到了洛若手里。
彼时上武城内已经是冰天雪地了。洛若拖着病体,咳嗽得越发严重,再多的炭火、灵药仿佛都无济于事。他冻得手指有些哆嗦,颤巍巍地打开信件。
“原来是躲到了四季如春的彩云乡啊。拾月啊拾月,你养了一堆人来对付我,留我一个人在这上武城受苦,自己却跑到那么远的地方隐居,可真会过日子。可惜啊,我时日无多了,否则我还真愿意让你多快活一段时间呢。来人,取笔墨来。”
洛若的两封回信,于两日后也送到了董勤的手里。一封是给董勤的,一封是给拾月的。
信送到的当天,拾月似有预感般,总是心绪不宁的。
所以她拉住尹礼的手,不放尹礼出去打猎了,“哥,我今日心里不安得厉害,怕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尹礼很少见拾月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便也回握住了她的手。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纵容着道:“好好好,那我今日哪也不去,就在家里陪你。”
拾月与尹礼这一整天都没出门,但一直等到傍晚时分,都无事发生。
拾月也觉得自己今天或许是有些神经质了,刚松口气。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了。
出于心里的不安,她没敢开门,高声问道:“谁呀?!”
“是我,李婶。”
开了门,见只有李婶一人,拾月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
但这事儿想来也怪,天色已晚,她一个媒人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李婶你这么晚来,有什么要紧事?”
李婶见她一脸谨慎的样子,挥挥手笑道:“没什么要紧事儿,只是董家刚刚突然传唤我,托我给你带信来了。”
李婶十分干脆地将信交给拾月,便转身走了。
“信?董家怎么会给我写信?”拾月不明所以地拆开了。
而信上的内容,让拾月一天的不安得到了解释。
此时屋内,尹礼已经摆好了碗筷,向着屋外喊了声,“拾月!算盘!吃饭咯!”
小算盘听见声音,立马摇着尾巴,欢快地冲向了饭盘,没心没肺地大口大口吃得很香。
而拾月却沉着一张脸,紧握着手里的信,略显艰难地走进了屋内。
淡淡道了句:“哥,我要回上武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