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开话题问:“桑落,此去黎国还有多远?”
“这已经是黎国境内了,只是离黎国的都城还有一天的路程。诶,你还没回答我呢!”
拾月道了声好,便径直上了楼。
只要她还活着,她便不会让两国交战。那位高人,她想她也猜到了答案。
隔日一早,拾月与桑落启程赶往黎国都城——上武。
来到都城城门处。拾月对桑落说:“桑公子,你在都城里可有府宅?”
她昨夜仔细琢磨了下,她的日子若想清净,便不能暴露,最好有个所有人都猜不到的地方落脚。
而桑落便是最好人选。谁能想到她在半路还能捡到一个桑大公子呢。
“本少爷行走江湖多年,走南闯北,自然是有的。你不是说你颇有家资么,怎会连个府宅也没有?不会是诓骗本少爷的吧。”他话是这么说,但内心却想着最好是诓骗他的。这样一来,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收留她了。
拾月轻笑道:“呵,拾月既是答应了会重金酬谢公子,便不会食言。只是想必公子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呢,有很多的秘密。很多人在查找我的行踪,而我现在只想平静度日,所以还请公子能够收留拾月。当然拾月也会付给公子酬金,不会白吃白住的。”
桑落内心狂喜,却试探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转头便卖了你?”
“拾月既开了这个口,便自然是信任桑公子的。”这个桑落人在江湖不受朝堂限制,性格爽直又放荡不羁,确实是个借住的绝佳人选。
“咱们这一路也算投缘,我桑落便委屈些,交了你这个朋友。”他向她伸出了手,拾月也痛快地与之击掌。
“能与桑公子结交,确实是拾月的福分。但对外桑公子还是宣称拾月是你的侍从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过城门,也得依附他的身份呢。
“好。咱们便走吧,入城。”
桑落向城门处的看守出示了他的身份证明,以拾月是他的侍从的名义,将她带入了上武城。
这上武城与洛城果真大不相同。洛城像是古代的中国,而上武城的建筑风格简洁、线条分明、运用色彩的明暗、鲜淡来对视觉进行冲击,极其富有浪漫主义色彩,更像是古欧洲的感觉。
真没想到这崇尚武学的黎国都城,竟然会是这幅模样。
他们在街上走着,拾月一眼便认出了她的产业。虽然已经改名不叫优衣坊,但门匾上的莲花印便是她曾经定下的标志。
“桑公子,可否随我去一趟这羽衣阁?”
这自古以来女子哪有不爱漂亮衣裳的,这个女人自然也不例外。桑落不以为意点点头,便随她去了。
羽衣阁与优衣坊的规矩是一致的,所以拾月上二楼时便被拦下来了。
“这位小姐可有咱们羽衣阁的会员令牌?这二楼实行的是会员制,非会员不得入。”
“哦,我么,是来找阿兰的。”
“你认识阿兰姐?你是什么人?!”
那拦路的女子气势汹汹,桑落有些看不下去了,“诶,请注意你的态度。不就是个会员令牌么,如何才能得到?”
拾月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我只是来找人的。”又眸色沉沉地对那女子道:“我,是拾月。你把阿兰叫来。”
那女子一听,马上变了脸色,她知道月主名唤拾月,但她也不敢随便认主,便躬身恭敬道:“静香请贵客稍待。”
桑落瞧着便明白了,“哟,感情这就是你的家资啊,那你的确是颇有家资。”这羽衣阁几乎是垄断了整个黎国都城的服饰生意,所以她说她颇有家资倒是一点不夸张。
拾月回道:“小女子不才也只能做点服饰生意,让桑公子见笑了。”
桑落不说话了,心底琢磨着这女人会武功、又会做生意,这口才也很是了得。从洛国一路逃到遥远的黎国,这么一个人,到底会是谁呢?他真是感兴趣极了。
阿兰听到消息几乎是跑着迎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们这么快便能相见。
拾月见到阿兰,也不禁红了眼眶,二人瞬间抱作一团。拾月同阿兰、静香一起上了三楼,让桑落在楼下等她。
可惜阿兰现在不能说话,好在静香看得懂手语,便做了阿兰的翻译。
阿兰脸上挂着泪痕:主子一切可好?
拾月帮她擦去了泪珠:“别哭了,我一切都好。现在总算是结束了宫里的生活,这天高海阔也是时候来体会一番了。你呢?阿兰你在这里的生活可还习惯?”
阿兰笑:我在这里很好。现在主子来了,我们的生活只会更好。主子你现在可有落脚的地方,我们羽衣阁在城里的房产众多,等会儿我便随你去挑挑。
看到阿兰这幅模样,拾月心里对洛若的恨意越发深重,她发誓她一定会找到他,让他付出代价。
拾月摇摇头,“阿兰你别操心我的去处了,我已经为自己寻到了一个绝佳的安身之所。”
阿兰笑得暧昧:是刚才那位公子?
拾月知道她误会了,但也没有否认,点头道:“是。他叫桑落。”
阿兰:主子可知他的底细?
拾月:“现在还不清楚,但这个人是个江湖人士,又不曾与他们打过照面,应当很是安全。不过等会儿,你还是代我去一趟天机阁查查他。我会落脚到他的府上,随后你安插几个我们的人进来,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吩咐。
阿兰,我虽然已经出宫,但尹礼与洛若都还活着,洛钰铭那边我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我们之间的联系切不可被他人所知。尤其是你,我怀疑洛若已经在此城中,在我杀了他之前,一定保护好自己。”
阿兰点点头,只送拾月到了二楼。她知道她是拾月的软肋,所以格外爱惜自己。她暗下决心,若再被洛若抓住,就算是死,也不能再成为她的拖累。
拾月见桑落抱着剑呆站在门口,倒像是羽衣阁的护卫,心下好笑。
她扔了一包金子给他,“接着。”
桑落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接住了那包金子。打开一看,金灿灿地耀眼,便上前去一把搂住了拾月的肩膀,手里颠着那钱袋子。眼睛斜斜地打量着她,打趣道:“嚯,这下倒是我桑洛攀了高枝了。”
“一点酬金,不成敬意。”终究是她利用了这个傻小子,一点酬金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