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函,你为什么连她的目光都要抢走。洛钰铭对楚函的恨意已经凝结得牢牢实实。
而拾月这边,却还在冥思苦想。到底要怎么化解他们之间,不,不对,是要怎么化解洛钰铭对楚函单方面的恨意。
她想着,既然洛钰铭是因为楚函对他好,他才恨他,那要不然就让楚函疏远他好了。
对对对!拾月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是行得通的。
如果楚函疏远洛钰铭,甚至对他有了戒备之心,今后行事必定更加谨慎几分。
对了!洛钰铭他要25岁才登基,要不然就让楚函与苏西早日生米煮成熟饭好了!
她记得尚贤十五年有一场仗要打。若是楚函能够立下军功,向老皇帝请旨迎娶苏西,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尚贤是现在的年号,洛英刚好是洛钰铭出生那年即位,所以尚贤十五年的时候,洛钰铭也才15岁,若是老皇帝下旨赐婚,他根本就没办法阻止楚函迎娶苏西!
对!就这么干!拾月心头涌上一个计划。
*
金黄色的阳光,又一次洒落红墙。
不知不觉,在这个她亲手构筑的世界里。拾月就已经生活了大半年。
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农历八月八日,是小变态11岁的生日。
徐清荷这几天和老皇帝围猎去了。所以啊,关键时刻,还得是她这个“亲妈”!
对于洛钰铭,拾月还是蛮有感情的。因为这个角色,她其实还蛮喜欢的,有疯批的一面也有正向的一面。
在登基后,他施行仁政,兴开水利,忧国忧民。对百姓而言,他算得上是个好皇帝。
和洛炎那种从小就被宠大的坏种,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下午她陪他上完课,就撺掇着他。“殿下,奴婢看今日的天气挺不错的,正宜出宫玩玩儿!”
洛钰铭心下惊奇,这女人今天不太对劲啊!她想干嘛?不过这挤眉弄眼的小表情,倒还挺有意思的。
他心情也挺好,于是便顺从道:“都听姑姑的。”
拾月在他看不到的地儿直翻白眼。啧啧啧,帮他过个生日,这小变态还阴阳怪气的!
这是拾月第一次体会古代街市的热闹。
街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登高驻足观赏洛城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带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等等。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木屋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民众对于安稳现世的自得其乐。
拾月和洛钰铭坐在马车里,她不由得对洛钰铭感慨道,“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殿下,你看见了吗?未来这都是你的天下,你的臣民。”
洛钰铭无甚反应,只是抬眉盯着她:“你喜欢?”
只见拾月满脸憧憬,笑眼盈盈地说,“当然啦!谁会不希望自己的国家越来越好呢。”
虽然她最想的还是回到没有尔虞我诈的现代,但是这一趟古代之旅还是让她觉得挺值得的,不管是景色,还是帅哥,真是大饱眼福啊!
她的话,洛钰铭暗暗记下了。
拾月这一趟出宫,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物色一张好床。她吩咐赶车的,给她找一处洛城最有名的店,直接将车赶到店里去。
洛钰铭嗤笑一声,心道:这女人倒是时时刻刻都想着睡觉那点事呢!
到了地方。拾月扶着洛钰铭,二人下了马车。
店内伙计一看这马车的样式,就知道,大生意来了。
热情地迎出来,弯腰恭维道,“二位贵客光临本店,真是令本店蓬荜生辉啊!不知两位,是看床还是榻?”
这个伙计看着倒是个机灵的,拾月应了声,“看床。”
随后,二人便跟着伙计,去到了里屋。古代没有什么产品画册,就只是摆了几款展品在那里。
款式都是清一色的架子床,像宫里皇子皇妃那种奢侈的拔步床,他们店里是没有的,当然就算是有,拾月也不敢买那种床。
虽说都是架子床,但是用料和工艺上大不相同。
拾月一眼就看中了一款黄花梨的月亮门架子床。没有什么繁复的花纹工艺,月洞门两侧小花镂空,色泽和润度都很好。
她指着那床,咂咂嘴颇为满意地说,“就它了。”
伙计见状,却面露难色,“小姐您的眼光可真是好,但不巧,您看上的那张床就在你们刚来前不久,被人订下了。如果重新做的话,恐怕要等上一月余。”
洛钰铭眉头微蹙,一张床而已,谁能和她抢。他眼神中带着浅浅的怒意,冷声问道,“谁家订的?”
伙计额角冷汗都吓来了,这小孩,一看就来头不小啊。
他颤巍巍地道,“是洛城苏家,苏西小姐亲自订下的。”
闻言,洛钰铭眼睛微微眯起,苏家,倒是有些棘手呢。
拾月一听苏西二字,忙道,“那算了,换一张换一张!”
开玩笑,那可是女主啊!而且如果因为这个让男二提前见到了苏西,她真的就...会die
不料,洛钰铭那小变态却强势道,“这张床我们要了,苏家那边你去回,就说是洛家要的。”
伙计一听,洛家?!那不就是皇家?!膝盖一软,就跪了。连声道:“是是是,小的明白。”
拾月松了口气,这小变态的小脑袋瓜可真聪明啊,语言艺术修得不错嘛。
说是洛家,苏家那边也就懂了,总也不会因为一张床找上门吧。
有权有势,可真好。拾月暗暗给洛钰铭竖了个大拇指。
洛钰铭面上不显,心里嘲讽:就这?这女人也太好满足了吧。但他自己也没发现,他脸上神色分明柔和了不少。
拾月心情大好,悄悄在他耳边道,“殿下,咱们走吧。奴婢带你逛街去。”
傍晚的街道,天边的晚霞,远山如黛,风景如画。
拾月怕与洛钰铭走丢,便紧紧握着他的手。“安全第一。殿下恕罪。”
洛钰铭不置可否,嘴角却微微上翘了些。
一路上,拾月带着他,走街串巷,买糖人,买珠串,还买了块刻有水纹的玦赠与他。
洛钰铭脸色一沉,“拾月,你这是何意?”她送玦与他,难道是想与他辞别?!她想去哪里?太子那里,还是二哥那里?
“送你啊。不好看吗?”拾月其实没想那么多,她就是觉得这块玉比较好看,样式也挺精致的。
洛钰铭心里窝火,“你可知送玦的含义?”
拾月如实摇摇头。洛钰铭将这块玦塞回她的手中。
“不懂,就不要乱送!”他恨恨地说罢,径直便离开了。
拾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还是赶紧付了钱,买下了那块玦。
然后,奋力追上了他,颇为不要脸地,硬生生地、生拉活拽地握住了他的手。
“殿下!安全第一!”
洛钰铭气恼,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她的手。
心底气狠狠道:该死的女人!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逃不开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