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虎龙村群众打成一片,出身机关官吏家庭的一些人,看到斩妖司的人骑着铁马来了,还以为事情搞大了,尽管胆子大到什么都不怕,毕竟背后有人撑腰,可是斩妖人能不得罪,最好还是大家一团和气。
于是,就有人出面收拢人手,狡猾的脚踢起地上的沙土,把可疑的血迹覆盖住,以为这样作可以瞒天过海。
虎龙村的人吃了一盘散沙,不够团结的亏,看到斩妖司的人来了,还以为天降救星,打成一片的年轻人往村子里面退去,身上有伤的人主动凑上前去,想拉扯两个斩妖人,却有些畏缩不敢过于靠前,做了出头鸟。
西门俭前不久还亲手逮捕烧烟走草的狗东西,可以说出了不小的风头,可是面对手无寸铁的乡里人,自己还没做好准备,也没有什么应对的经验,干脆后退半个身位,拱出老牌斩妖人,也就是同行的燕庆。
就这个礼让的态度,引人注目的位置,燕庆本人认为理所当然,可是当他被一群人围住,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西门俭一眼。
所幸的是,这个在他眼里桀骛不驯的刺头,非常懂事地上来屏退无关人士,才不至于场面上的氛围过于窒息,让他没后路可以退走。
“发生了什么事?”
燕庆就一句问话,立即引来附近围成圈的虎龙村农户七嘴八舌地一顿喊冤叫屈,你言我语地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
这时,村里的几个老人闻风而动赶过来,大概是来的路上就听说了经过,看到斩妖司的人过来盘问,乡里人小心谨慎不惹事的想法占了上风,嘴里嚷嚷着“没事!没事!”,七手八脚地把围成团的自家人赶回去。
燕庆原本就烦着,听他们说没事,心里就松了口气,他本来就不是多事的人,很干脆就借坡下驴了。
接下来,西门俭就很懂事地上前,婉言安抚几个村老,拖住他们的手脚,让燕庆腾出空去,往另一方走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这些人就聪明多了,大概是积累了丰富地和斩妖司大交道的经验,一个接一个上前说明情况,每个人一块拼图,拼凑出事件的大概轮廓,听地燕庆连连点头,眼里却是很不以为然,他太清楚这些人的嘴脸了,比起在帝国机关工作的家人,太狂妄,太自大,太自以为是了。
西门俭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暗想:“真的是帝国机关都穿一条裤子,今天又要官官相护了?嗯!我怎么说又呢!”
就在这时,虎龙村里冲出一头大马猴,穿着草台班子唱戏的比甲,背后插着三支旗,双脚蹬地凌空跃起,一阵妖风蜂拥而来,竟然当场变身。
西门俭目瞪口呆地看着大马猴凌空变出一条红披风,比甲蔓延到全身,成了一副黄金锁子甲,手里敲锣的短棒,迎风一晃,变成一根棍棒,忍不住长啸一声,露出了暴猿本相,向那群机关家属扑去。
碗口粗的棍棒横扫过去,就当场砸翻了七八个人,见势不妙想逃的人被他追上去敲了下孤拐,抱着小腿,痛地满地打滚。
西门俭看到这一幕,手心就痒痒了:“武妖?还是疯妖?不,这是叠加在一起,武疯妖?”
可是,老牌斩妖人燕庆看到武疯妖出世,打地一群“自己人”满地找牙,竟然一动也不动,好像吓傻了似的。
西门俭注意到,武疯妖似乎和燕庆保持着一定的默契,只把他们追着打,连老牌斩妖人的衣角都没有碰一下。
直到有人看出不对,连滚带爬地跑去一间亭子,抓起德律风开始摇人。
这时候,燕庆才回过神,晃了晃脖子,示意西门俭过来办事。
两个斩妖人一前一后夹击武疯妖,凭着披风施展的加沙伏魔功,突然间就不好使了,碗口粗的金箍棒也是屡屡落空。
西门俭还没有伸手掏出“掌心雷”,这头武疯妖就卖了个破绽,被知机的燕庆逮住,一记大摔碑手拍倒在地上,还想补刀,正在蓄力的时候,只见武疯妖连滚带爬地逃走,冲进最近的虎龙村里,消失在聚集起来的农户身后。
燕庆大概是出力太多了,累地直喘气,西门俭知道利害,佯装追击跟过去,却没有追进村子里,乐地面前一层层的农户们挤眉弄眼的,就差没有当场笑出来。
西门俭双手叉腰,摇摇头,转身就走了,干脆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几个村里的小子还想讥嘲几句,被村老眼睛一瞪,吓地缩起了肩膀。
两个斩妖人碰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咧嘴笑了笑。西门俭看出来,燕庆这家伙嘲笑身后那些人多一点,心里就有了明悟。
“我们斩妖人常年和妖怪打交道,有时候用的手段比妖还妖,弄地人不人,妖不妖的,不过目前来看,还是像人更多点。”
西门俭看向了被打到在地上的狗东西,看着都像人,却跟人差远了。
人妖相依别,祖龙在的时候或许是这样,晚年那光景,就有点看不清楚,弄不分明了。
“或许,那些窃锅大妖已经混进来了!农社大锅被砸的时候,私人财产不可侵犯的时候,锅有化逆流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
西门俭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本有心斩妖魔,奈何妖魔就在指挥部。”
眼下这事还不够大,毕竟没死人嘛,就在两个斩妖人商量着如何收拾残局时,不久前通过德律风摇人的懦夫司机,召唤出了一头四轮铁甲虫。
伤他那!不是帝国机关,官衙里来人,号码八六,路司的头子。
一时间,躺在地上的人看到靠山来了,嗷嗷叫地更加起劲,虎龙村口那些聚集的农户,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紧张,连村老都忍不住用毛巾擦汗。
铁甲虫伤他那推门下来一个中年人,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像是公学里教书育人的园丁,可是无论知不知道他具体植物的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心悸。
西门俭心里一沉,暗道:“好大的官威!就凭一个人,感觉来了一堆人。这狗东西跟我在胎州驻军的都统指挥都是一样的,当官当到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