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朵生物学院队,费古,十位评委的评分总和,三百二十二分!”
“青蓝藤学院队,文景仲,十位评委的评分总和,九百七十五分!”
“本轮加赛获胜者,青蓝藤学院队的带队老师,文景仲教授!”
在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声音中,主会场的首日赛程落下帷幕。
费古带着古兰朵参赛队迅速离场,似乎是没脸继续在这待下去。
十位评委总共给费古打了三百来分,平均算下来每个评委,只打了三十二分。
要知道评分可是百分制,三十二分堪堪过及格分数的一半。
费古好歹是一座,能进主会场的学院的带队老师,这个分数属实太侮辱人了。
尤其有文景仲做对照组,更把他衬的一文不值,经此一闹,古兰朵生物学院在这届大会的赛程,基本可以宣告结束了,再严重一点,下一届能不能拿到主会场的邀请函,都是个未知数。
文景仲率队回到坐席,他身后的青蓝藤参赛队的学子,一个个昂着脑袋,犹如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
古兰朵参赛队主动送上门,给他们当踏脚石,这一场打出了青蓝藤的名声,也打出了他们的自信心。
以这样的状态面对接下来的比赛,一定会取得比预想中更加优异的成绩。
“之柔呢?”
文景仲拧开茶杯喝了口茶水。
费古实在太能搅和,一场辩驳赛下来,多少有些口干。
“我大侄女跟他爸走了。”
“她爸?”文景仲一愣,“霍良?”
安闲两手一摊:“我哪儿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反正我听大侄女叫他爸爸。
那人身材瘦瘦高高,气质有些独特,换上一袭长袍,妥妥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
一听‘穷酸书生’这个描述词,文景仲顿时肯定了的那人就是霍良,太形象了。
其实他对这个女婿的感观不是很好,甚至一度将女儿留在外地的原因,归咎到霍良身上。
不过后来动用一些渠道观察,得知他对女儿不算差,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弄死他吧?
对文景仲来说,弄死霍良不比捏死只蚂蚁难多少,随手的事。
但他与女儿本就不怎么好的关系,可能骤然降至冰点,再无回暖的可能。
再后来,文之柔出生,霍良抱着出生不久的文之柔,来育文星城拜访文景仲。
那时霍良第一次上门,见他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孙女,说让自己给孙女起名,文景仲对他的感观又差了三分。
有了孩子才上门,想干什么?告诉自己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拿他没办法吗?
当天他留下了孙女,一脚把霍良踹了出去,没过两天女儿登门,又把孙女要了回去。
走的时候,文景仲说孙女叫‘之柔’,姓‘文’。
女儿沉着脸一言不发,霍良神情一僵,旋即满口答应。
如今文之柔长大成人,从小生活环境不错,也得到了优良的培养。
文景仲就算对霍良再不喜欢,看在女儿和孙女的面上,顶多也就无视他而已。
“霍良来桃林了?没听之柔给我说啊。”
他颇为疑惑的自言自语,随即想到自己这几天,被安闲鸠占鹊巢,一直在流民集聚地给兰念思‘打白工’。
想到这,他忽然瞪了一眼安闲,搞得安闲莫名其妙。
老文来大姨夫了?前几天都没计较了,这会儿瞪我干什么?
“青蓝藤参赛队的各位,麻烦尽快离场。”
主会场的人,就剩下青蓝藤参赛队这一批,有工作人员过来催促。
按照规定,非运作时间,各个大小会场不允许人员逗留,全部要封闭起来。
“好,我们这就离开。”
文景仲收回思绪,只当文之柔和霍良,先一步回酒店了。
他带着队伍离开会场,安闲牵起安渔也跟了上去。
......
昏暗的小旅馆,霍良坐在床边,背对着文之柔,随着时间推移,气氛好像越来越压抑。
身后那道来自女儿的目光,没有蕴含刻骨的恨意,也没有怒骂与斥责,他却始终不敢回头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良心的谴责让他难以忍受,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我大学读的是师范院校,毕业后是要当老师的,那时候我心高气傲,觉得一定能去一所顶级学府任职。
什么育文学府、修德学府、滨俄亚学府之流的十大顶级学府,还不是任由我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年轻时长得挺不错,又有自信,专业成绩也名列前茅,有不少女生追我,其中不乏长相漂亮,家世优渥的。
然而她们,我一个人都没选,我去追你妈妈,你妈妈在大学不怎么打扮,穿着也一般,放在追我的那群人里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追她吗?”
霍良停顿几秒,知道文之柔的嘴巴被胶带沾着,没指望她回答,于是自问自答道。
“不是因为有多么喜欢她,而是因为,我不经意间知道了你妈妈的爸爸,也就是你爷爷,是青蓝藤学院的副院长。
作为一名师范学院的学生,自然听过青蓝藤学院的名声,仅次于十大顶级学府的世界一流学院,那里的副院长,多大的官啊。
最开始,我没想其他,只是觉得以后我肯定能成学术界的大人物,老婆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书香人家出身。
但是吧我又不想找那些学阀,我打心底瞧不起他们,曾经还立誓等我成了学术界的执牛耳者,一定要把所有学阀取缔,扫除学术界的阴霾,还天下读书人一个郎朗青天!”
说到激动处,霍良的声音变得高昂。
不多时,他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曾经的自己,是那么不自量力。
“跑偏了,总之你妈妈上面,只有一个的副院长爷爷,不是学阀出身,所以很符合我的择偶目标。
我成功追求到了她,我们相处的很和睦,身边也少了许多的烦人的苍蝇,让我能更好的专注于学业。
那时候的我刻苦努力,积极向上,成绩到了全年级第一,让我的对未来愈发的有信心。”
霍良的双肘撑在大腿上,深深把头埋低,声音低哑了下来。
“这一切的美好,持续到大三学年开始,蓦然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