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还涉及家族颜面。”
莱艮芬德双手枕着后脑勺,大大咧咧靠在座椅上,一个人霸占了整个位置。
他孤家寡人一个,不懂对方那什么家族荣耀感。
“刚才在据点内我不好意思说,实际上还有冻土外的人来支援。”
梵尼拉睿神色沉重,美眸中流出失落,难得没有计较对方无理举动。
“这不是好事嘛?”莱艮芬德单手托着下巴,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神情纳闷的望着对方。
“来的是三个孩子,带了一大批物资,我捉摸不透好坏,怀疑是来自其他魔神的属下。”
梵尼拉睿受够了孤王,之所以联系狼王,是因为狼王看不上人类,打败孤王就能获得自由。
如今来了一个变数,担心会是第二个孤王。
甚至可能更坏。
“三个孩子等等,这跟你们劳伦斯家的颜面有什么关系?”
莱艮芬德是一个粗人,愣是没听明白。
“我劳伦斯家的骑士,包括我在内都败在了一个十岁女孩的木剑下,而且还是在她蒙上眼睛,绑住单手单脚的情况下。”
梵尼拉睿幽幽叹了口气,她信任莱艮芬德不会外传,所以才跟他说这些。
“虽然你家大部分都是酒囊饭桶的假把式,但你的剑术不算差,怎么会败给一个十岁小女孩?”
莱艮芬德双臂环胸,正襟危坐,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除非那三个孩子不是人类!”
言罢,他眼睛亮了起来,世上不缺天才,比如自己十岁就打遍暗巷无敌人,剑术自成一派,就连大人见了抖三抖。
可那些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
想要打败真正骑士,还是那种束缚条件下,简直匪夷所思。
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十岁孩子能做到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梵尼拉睿点了点头。
“有意思,你这是找我来代打讨回颜面,可我又不是你们劳伦斯家族的。”
莱艮芬德耸了耸肩膀,有些口渴端起矮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
没那古恩希尔德的酒好喝。
“就说你是我爸私生子怎么样?”梵尼拉睿指尖擦着白皙下巴。
“噗!”
莱艮芬德憋不住,喷了对方一身。
“莱恩芬德你有病啊!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礼服!这仇我记下了!”
梵尼拉睿哭丧着脸,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裙子。
“我要下车!”莱艮芬德板起严肃的脸。
“都快到我家了下什么车,你不都答应了嘛!”
梵尼拉睿不顾形象扑上去抱住他的腰。
“我什么时候答应当你弟弟了,还有我莱艮芬德就是个暗巷泥腿子,不可能成为贵族!”
莱艮芬德从不嫌弃暗巷出身,他过世的父母就是普通平民,不可能再去给贵族当什么私生子。
“我那死老爸早就没了,现在我当家,假扮一下又不吃亏!还有你跟我在一块还带什么兵器!”
梵尼拉睿抱紧不放手,位置有些尴尬。
“你先放手!”莱艮芬德不忍直视,他好歹是个正常男人,有点生理反应很正常。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本小姐!”梵尼拉睿觉得对方武器搁着慌,于是挪了下位置。
“我说劳伦斯小姐,你家全是蓝毛,我这一头醒目的红发,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没关系。”
莱艮芬德揪着自己的头发,一红一蓝怎么可能是一家。
“那没关系,我有炼金术师的染发剂,可以把你红发暂时染成蓝色,只要用水冲一下就能洗掉不会留下痕迹。”
梵尼拉睿微微一笑。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答应帮你总行了吧,但不保证能打赢,还有我不想当你弟弟!”
莱艮芬德实属无奈,让对方放下重新坐回去。
“那你想当我什么?”梵尼拉睿双手托胸疑惑问道。
“劳伦斯小姐你我只是一根线蚂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莱艮芬德语气生分,他很有自知之明。
如果不是高塔孤王压迫,或许他与这位大小姐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
“好哇,你敢骂本小姐是蚂蚱,这仇我记下了!”
梵尼拉睿娇哼一声,凶巴巴瞪了对方一眼。
“对了莱艮芬德你下次别往裤子里放凶器,小心伤着自己。”
说着,她还好奇的瞥了眼对方鼓起的地方。
“你是女流氓嘛!?”莱艮芬德翻了翻白眼,只恨自己不够坚定。
“所以我才讨厌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你又骂我!这仇我记下了!”梵尼拉睿气得咬紧贝齿。
噗。
旁边的侍女憋不住了,肩膀不断颤抖。
“你笑什么?”梵尼拉睿不解的望向侍女。
“没什么小姐,小的只是想起一件高兴的事。”
侍女颤声回答。
“艾莉你我虽是主仆,但从小一起长大亲同姐妹,你竟然有高兴的事不告诉我,这……”
梵尼拉睿话还未说完,被对面的莱艮芬德抢去口癖。
“哼,这仇我记下了!”莱艮芬德是真记下了,早晚有一天要给这个不韵世事大小姐上一课。
“莱艮芬德你……”
“大小姐别记了,咱们到家了。”
艾莉打断了主子的施法,大小姐哪都好,就是染上了死去老爷的口癖。
“莱艮芬德你今晚在我家休息一晚,试探的事明天再说。”
梵尼拉睿打了个哈欠,身上还残留对方喷出来的红茶痕迹,恨不得立马去洗个澡。
“我腿麻了再坐一会儿。”
莱艮芬德敷衍搪塞过去。
“你怎么比我还矫情,坐马车还能将腿坐麻了,艾莉等下你给他找间空房,再烧一盆热水我要沐浴。”
梵尼拉睿丢了个白眼,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走进别墅院子。
“是小姐!”艾莉恭敬回道。
“说了多少次在家里你要叫我主母,或者家主!”
“好的小姐。”
“算了,随便你。”
梵尼拉睿嗓子喊累了,懒得纠正对方。
“莱艮芬德先生其实不用担心,这栋宅子平时只有大小姐小少爷和我住在这,其他劳伦斯族人不住这,不会有人看到的。”
艾莉羞红着脸提醒道。
“你家小姐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莱艮芬德有种被耍的感觉,驼着背走进院子。
“上代家主老爷把小姐保护的很好,成年前都没见过家族外的男性,那方面常识有所欠缺。”
艾莉苦涩一笑,至今大小姐还以为亲嘴就能生孩子。
“不愧是大家族。”莱艮芬德耸了耸肩膀。
“老爷和少爷去世后,小姐一个人独自撑起劳伦斯,从凋零边缘拉了回来,勉强保住了贵族头衔,有不少贵族子弟看上小姐来提亲都被拒绝了,最近小姐还将少爷的遗孤过继到自己下边当作继承人培养。”
艾莉带着莱艮芬德来到客房,便去帮小姐烧洗澡水。
“说起来,梵尼拉睿的父亲兄长都是在背后说了孤王坏话被处以极刑。”
莱艮芬德躺在柔软的床上,回忆起五年前朝拜孤王典礼上,上代劳伦斯家主和少家主被烈风绞杀。
年轻的少女为了平息烈风的愤怒保下自己家族,在孤王面前跳了一段优美的剑舞讨取欢心。
虽说华而不实,但却是莱恩芬德见过最美的剑。
“该死!又想到了那家伙!”
莱艮芬德想起马车上的事,让他有些焦躁难耐难以入眠,拿起剑走进院子打算训练。
如果对方真的是魔神属下,孩童外表只是伪装,实际上可能是老怪物。
月华如洗,洒落在院内。
莱艮芬德揉了揉眼睛,他刚刚恍惚看到月光下园圃那边有一个白发绿眼的小女孩,眨眼功夫又消失了。
“我该不会是撞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