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么片刻之间,在温须也身后的五丈之处悄无声息的多出了一道墙,如何不让人惊讶。
眼看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这几个人心里都有些冷,温须也毕竟行走江湖多年,岂能被这种把戏吓倒。手腕微微一动,右臂平伸,寒光闪过,清脆之声过后,袖箭被弹飞跌落地上。
“上面。”温须也一指上面,朝身边的瘦子年轻人示意。
瘦子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他们就像被困在一个没有盖的细长房子里,上面静悄悄的,两边的墙有两丈多高,而前后凭空冒出来的约有一丈五左右。虽然左右的墙高了些,瘦子还是选择从左右两面墙上去,谁知道那两个鬼墙是什么东西。他自认为轻功了得,这样的高度绝对不是问题,但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也许是太安静了的缘故吧。
瘦子左脚一踢左面的墙,借力窜到右边的墙上,脚尖一点右墙又窜回到左墙,此时已然到了左墙上部。瘦子的轻功的确很好,如同一只轻灵的燕子一般,正当这个燕子第三次纵起之后,却突然如同软泥一样掉了下来,掉下了的身影也很轻盈,可能是因为这个瘦子的确够瘦。
温须也忽然扭头看向左面的墙顶,只见一个人影一闪又没入墙头,同时身后的二子一声惨叫,温须也没有回头,伸手一拉旁边的年轻人,右手往背后一探向上一举,一把铁伞在头顶撑开,同时两声撞击之声过后,两根弩箭掉落地上。
躲在铁伞下面的年轻人到此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吓得使劲往伞下靠,不过这个铁伞有点小,两个人躲在下面,明显有点遮挡不了,更何况这个年轻人还比较胖。
温须也感觉到胖子的身体有些抖。
“慌什么?”温须也低声喝道。
“三爷,你看。”胖子低声说道,同时手往前一指,不过马上缩了回来,他觉得胳膊露在铁伞外面有些不安全。
温须也顺着胖子的目光看向后面的墙,只见墙正缓缓向着他靠近,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自己的脚的确没动,而是墙在动。温须也听得另一侧响声传来,马上回过头,就见前面的墙推着地上死去的二子也向他这个方向过来。
“三爷,这怎么办?”胖子见两面的墙越来越近,在过一会儿肯定被夹成肉饼啊。
说话间,两堵墙已然到了眼前。
“装神弄鬼。”温须也低喝了一声,将后腰之上的短棍抽出,短棍很粗,乌黑铮亮,平放胸前,双手正反的握住短棍中间一拧,短棍两端如弹簧般伸长,变成了一根齐眉棍,正好支住了两边过来的墙。就见墙吱吱嘎嘎的向中间推了几下,最终停了下来。
胖子叹了口气,此时两具尸体已然被墙推到了他们的脚下,胖子看着二子死不瞑目的双眼,像是在期待他赶紧跟随过去,胖子摇了摇头,用脚把将二子的尸体推翻过去。
“温老三,我们只不过是为了那样东西,交出来大家一拍两散,我们并不想要你的命。”一个声音从墙的上方传来。
“哼。”温须也不置可否,一出手就要了两个人的命,还这么大言不惭。
“既然你知道我是温须也,还敢如此,兄台最好掂量掂量,恐怕不是你要我的命,你摸摸你的脑袋还在不在了。”温须也吓唬人的声音听着还真有点渗人。
“老东西,别白话了,赶紧拿出东西来,你温家在泉石镇还行,在这安乐谷里面狗屁也不是。”轻蔑的声音之中传来不屑。
温须也自认为是一个有学问的江湖人,每天弄点收藏,养养玉,说话有些酸,其实他本来并非如此,只是装的久了,久而久之就真把自己当成学问人了,现在一碰上这种粗鲁的人,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东西,什么东西?”温须也道。
“别他妈的装了,你怀里那本书。”
温须也一惊,自己拿上“神工机鉴”之后直接就走了,除了白空雨之外并没有第二人知道,对方如何这么清楚,难道是自己的人,可是除了旁边这个胖子那两个都已经死了。
胖子不明所以,躲在铁伞下面正偷偷的想往上看,忽然看见旁边的温须也有点疑惑的目光盯着自己。
“怎么了,三爷?”胖子问道。
温须也见胖子有些傻傻的表情,心说这么笨的人绝对不可能骗过自己。
温须也冲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疑惑的盯着温须也,温须也担心胖子没懂,但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
温须也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挥手向上抛出,但他并未抛向声音所在位置,而是抛向了对面。书一出手,温须也举着铁伞已然纵身而起,可是他刚离地一米左右,空中的弩箭之声就已然袭来,间不容发的三箭,温须也身体一沉,又落了下来。温须也心一沉,他放弃了从上面走的想法,一旦身体露出来,自己在半空之中如何能躲得开这种弩箭。他看到胖子的大脸已然被弩箭洞穿,瞪着一双充满疑惑的大眼睛,温须也此时确定胖子肯定没明白自己的眼色是往上走的意思,也肯定不是这个人出卖了自己。胖子的身体挨着二子躺在地上,现在的他应该明白二子那种期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兄台,不管你是何人,老朽已交出了东西,还下如此狠手,不怕江湖人耻笑么?”温须也冷声喝道。
“行了,老狐狸,你要是能老老实实的交出来就不是温老三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声音刚落,就见两面新墙又往前用力推了推,但有齐眉棍撑着没被推动。温须也心头一动,握住齐眉棍向下一按,两面墙的外面推力一下就变得不均,上面立刻倾斜相交在一起,呈三角的形状将温须也困在了里面。
今夜弯月当空,凄凉的月色如同一只寒冷的手抚摸着大地,安乐谷也许每天都在上演同样的场景,只是不同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