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密监视花家小姐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与纪贵嫔的来往!”
觞帝郑重其事地吩咐。是狐狸,早晚都会露出尾巴来!
“是!”
这个命令下了,那花家二小姐在宫里还有好日子过吗?那么明丽绝艳的女子,倒是可惜了。福公公没心情去管,他只遵从陛下的旨意。陛下才是他的天,陛下说什么,他就照做什么。
“陛下,战王殿下已经在殿外候着了,还有太子殿下和安王,四皇子,九皇子都在殿外,您看可要传唤他们?”战王回燕都,并未张扬,是昨晚三更到的。今天与太子,安王,还有四皇子,九皇子一起被陛下招进宫,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阵子了,只是陛下在听人汇报花才人之事,所以一直没让他们进来。
“让他们都进来。”
福公公赶紧扭着胖胖的身子出去,几位皇子都等在殿外,三皇子正与四皇子微笑着寒暄,太子殿下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九皇子似乎有些不高兴,安王的目光也有些沉。
见福公公出来,几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父皇。”五个皇子,外貌上各有千秋,安王深沉,太子儒雅,战王英气,四皇子笑容可掬,九皇子虽然年纪尚轻,性子又骄纵,却是最得宠。如今齐聚一堂,倒是让觞帝觉得眼前一亮。
他只有六个儿子,已经因为闻人家族折了一子,现如今这五个,老大心思重,被纪贵嫔教得满身戾气藏都藏不住;太子稳重有皇家威仪,身上有他的影子,也有他母后的贤德;老三常年驻守边关,骁勇善战,与朝臣来往不多;四皇子在朝倒是颇受好评,只是他向来跟老好人似的,只是人缘儿好,倒不见与太子和安王争功;最小的儿子还没长大,一心向往醉卧美人膝的生活。
觞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太子贤德是好事,可若太过善良,便不适合那个位置了。安王,不提也罢。算了,反正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磨练几个儿子。
“老三,到朕跟前来。”觞帝的目光最终移到了战王身上。
这个儿子十五岁随舅父从军,在军营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也快要到弱冠之年的当真是不容易!
“父皇!儿臣回来了!”战王年少离宫,远走边关,与觞帝虽然生疏了些,却无法压抑心中对父亲的孺慕之情。这些年,他甚少回燕都,看见觞帝时难免露出了如孩童般的情绪的
“回来就好。虽然说君子不立于危墙,可这夙郁的天下是咱们皇家的,你身为皇家子孙,守卫边关也是应该。只是,有的时候也为自己打算打算,你都老大不小了,开了年便是弱冠之年,你母妃那里……”说到这里,觞帝顿了顿,老三去边关的前些年,贤妃可没少在自己跟前哭。
“儿臣不孝,让父皇和母妃担心了。”战王冷酷的脸上也浮起了一抹愧疚,他只想着投身边关,在战场上杀敌。却没想过,母妃会为了自己日夜担心。三年前回来,母妃便不愿自己再回边关,因此自己还与母妃大吵了一架,负气而走。现在想起来,着实是他的不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他的母妃身份尊贵,也会担忧儿子的身死安危。
“你在战场几经生死,你母妃在宫里也是死去活来。有一段时间,甚至天天在御书房外守着要听你的消息。等会儿你可要去贤妃宫里好好向你母妃请罪。”
“是,儿臣明白了。”战王又是一作揖,世间安得两全法,为了自己的包袱,他到底伤了母妃的心。此次回来,他也有认错之意。
“如今让你们几个都来,是想说说这北域王求和亲之事。”
“父皇,儿臣以为,北域王既然诚心求娶,我们不妨答应。北域王主动求娶,必定不会亏待了公主,我朝公主下嫁,便是北域王妃,日后所诞子嗣,便是王子。将来若是能够继承大宝,让北域为我们俯首称臣也指日可待。”安王是第一个开口的,也不怪他心急。他在北域王面前打了包票,说这事儿他一定会说服父皇。
一方面,他表达出的善意肯定能拉拢北域王;另一方面,如果能让芸儿那丫头与北域王联姻,将来对他又是一大助力。
如果芸儿嫁给北域王,自己又娶了倾城公主,那真是双喜临门,天大的好事了!光想想,安王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完全没有想过,要把自己那骄纵的亲妹妹送去蛮荒之地和亲,是不是在害死她。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我们总共就四个妹妹,都是皇家尊贵的公主,金枝玉叶,娇生惯养,若是让她们远嫁北域,只怕她们难以接受。何况,那里条件恶劣,只怕妹妹们一时之间无法适应那里的生活。”太子拧着眉,和亲?哪个公主去?不管哪一个公主,他都不忍心。
“父皇,我们夙郁王朝是这龙腾大陆第一大国,何须再用和亲的手段来与小国结盟?那北域王若是想求您帮忙,您帮他一把就行了,日后他若记得您的恩情,必定与我朝交好。若不记得,就当养了只白眼儿狼。”夙郁惜扬最是豁达,和亲什么的,那么麻烦。倒不如直接回绝了北域王,再出兵帮他赶走西夷。
九皇子虽然对朝廷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可解决问题的方法却是简单粗暴又可行。他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可是,夙郁出兵,也得出师有名,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容易?觞帝看着小儿子,心下直叹气,这个儿子,果然只适合做个富贵闲人吗?
“九弟,你倒是想得简单?出兵是那么容易的?若是没有利益捆绑,日后北域哪里还会记得父皇对他们的恩情?”安王面色微冷,这个九弟,就是根搅屎棍。什么事儿都不做,偏偏占尽了父皇的宠爱,活该明家对他无法寄予厚望,原就是个付不起的阿斗!原本他外家与自己联姻,他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的,却不想,这说的是什么混话?
看来,还是得让母妃去敲打一下德妃,让她约束一下九弟的言行。虽然他不指望这个不争气的小弟帮他什么,却也不能专门跳出来搅黄他的好事吧?
“老大说得也对,如果没有利益捆绑,白白帮忙,只怕大臣们也不会同意。”觞帝倒是有主意,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些儿子的想法。
安王的话,让他忍不住一阵失望,这个儿子如今愈发急功近利了。
“既然您觉得大哥说得对,那就按照他说的办呗,还望我们做什么。父皇,若是没什么事,儿臣想……”
夙郁惜扬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觞帝打断:“住口!你这逆子,朕现在是见你一面都难了是吧?你天天往宫外跑,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做些什么!那红袖招,是你堂堂皇子能每天光顾的地方吗?”
果然每次见到小九,自己都会被气得不轻。
“父皇,您不公平!那临家大小姐都去得红袖招,儿臣怎么就去不得了?儿臣不过是去看看节目,听听小曲儿,又没有做什么有辱皇家颜面的事。”夙郁惜扬一脸不平,他虽然好美色,却极有分寸,在坊间名声至少比临家那位大小姐好吧?
“你,简直不知所谓!镜儿丫头又不是朕的女儿,你却是朕的儿子,你让朕公平什么?”觞帝的意思很明白,自己的孩子自己教训。人家定国侯把女儿宠上了天,不管她去什么地方,可他这个当皇帝的不一样。
小九天天泡在红袖招,这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夙郁惜扬撇撇嘴,却也无力反驳,只能在心里道:您倒是想让人家做你女儿咧,可惜人家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爹。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父皇对临家那个女人,简直比对他们这些亲儿子还好。他与临晚镜年岁相当,可小时候但凡有那位大小姐在,父皇关注的永远是她。
觞帝该是不知道,夙郁惜扬与临晚镜从小就是冤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他的功劳。谁让他每次都抱临家女儿,却把自己的小儿子晾在一边?
“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战王呢?你怎么看?还有老四,太子,你们都赶紧给朕说!”觞帝搞不赢这个小儿子,只能转移话题。
几人躺着中枪,太子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却没等他开口,战王便抢先说了话。
“父皇,这和亲,倒是不必推拒。宗室女儿那么多,若是父皇舍不得妹妹们,倒不如,寻个宗室女儿封了公主送过去。”战王想了想,继续道,“北域与凤离相邻,与西夷接壤,占据着重要的战略位置,若是日后我们兴兵北上,也需要北域的帮助。与北域交好,于我朝百益而无一害。”
夙郁惜乾是军人,想到的自然就是行军打仗。他说得非常在理,觞帝想了想,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个儿子果然在军事方面有天分,这一层,他也想到了,也非常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