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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丫头的医术,连释苦大师都自愧不如呢。”见自家皇弟语气淡淡的,夙郁流觞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他怎么觉得,皇兄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呢?

这是别人家的女儿,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景儿,你终于醒了。”

正在这时,太后娘娘从外面进来。

她原本已经在旁边屋里睡着了,听见宫女来禀报说王爷醒了,才又立马穿上衣服赶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见觞儿在夸临家那丫头。原本小儿子醒来的欢喜顿时去了大半,忍不住进来打断他们。生怕觞儿再在景儿面前说那丫头的好话。

说起来,那丫头可是救了景儿的命,若是想以此条件赖上她儿子,想嫁给景儿为妃怎么办?依照觞儿对那丫头莫名其妙的喜爱,他是一定会同意的。

但是,她绝对不允许那样行为不端,臭名昭著的女儿嫁入皇家,还嫁给她儿为妃!

“母后。”

夙郁流觞总觉得夙郁流景与他不亲近,但是,比起对太后娘娘来说,夙郁流景对自己这个皇兄其实已然算亲近的了。

看看现在,原本与夙郁流觞还算谈得来的某王爷,见到太后立马生疏了起来。淡淡地叫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但是,太后娘娘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她看来,这个小儿子一直与他皇兄比和自己这个做母后的亲近很多。所以,对于夙郁流景此时的态度,她也并不介意。

许是以前她只顾得上觞儿这个太子,帮着觞儿在朝堂站稳脚跟,又要对付先皇后宫里的那一大群女人而忽略了小儿子,才造成了他对自己冷淡。后来觞儿登基,她再想要弥补小儿子,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太后娘娘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以至于,这母子俩的相处方式,多数时候是太后娘娘在那里说,夙郁流景在听。他表情始终淡淡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认真听太后娘娘说话,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就像这会儿,太后娘娘是嘘寒问暖,景王是看起来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心里却在想着,隔壁的丫头到底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景儿,你有听母后说话吗?”太后娘娘絮絮叨叨了大半天,才发现自家儿子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静静地听,连时不时地互动都没有。

顿时,她觉得有些生气。一听说他毒发,她大半夜不休息就从宫里赶到王府看他,这会儿好不容易等他醒了,难道连听自己说几句话都不耐烦吗?

“母后,皇弟才刚刚醒来,现在身子虚弱,您有什么事改天再说。现在时辰不早了,朕要回宫早朝,您与朕一同回宫吧。”夙郁流景对母后的冷淡,觞帝自小就知道,母后也已经习以为常。也不知道为何今天突然就不满意了,但是为了不打扰弟弟休息,他还是决定把太后娘娘带走。

如果留她在景王府,不仅她自己休息不好,还会弄得皇弟也跟着没有安宁日子过。

皇弟喜静,如今身体既然有所好转,就让他好生静养吧。

“也好。”太后娘娘点头。

这些年,不管她怎么努力,这个小儿子就是与她不亲近,也从来不给她面子。有时候她真的在想,他是不是怪自己怀着他的时候中了毒,才导致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她毕竟是个做母亲的,又哪里会料到会……罢了,他毕竟刚刚毒发过,确实应该静养。

“皇弟,你先好好休息,释苦大师还在你府上,不可怠慢了人家。还有,若是身体不适,可找大师为你看看……”觞帝对着夙郁流景又是一阵交代。

夙郁流景只淡淡地看着他,心下想:皇兄,您确定您一点都不比母后啰嗦吗?

直到夙郁流觞被自家皇弟的目光看到不好意思,才转身离去。

待到皇上与太后一走,夙郁流景立马把解连环给叫了进来。

“镜儿怎么会替本王针灸的?”昨晚她明明被自己给骂走了。

“当然是属下我让人把她给请过来的。”说到这个“请”字的时候,解连环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如果王爷知道,暗卫把临大小姐带过来,衣服都没来得及让人家穿好。以至于,临大小姐的手臂,玉腿,都被他们看光光了,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让他和那个暗卫首领自挖双目。听破浪说,王爷让他去带临大小姐过来的时候,可是连话都不准他与临大小姐多说,更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那,一定不能让王爷知道事实的真相,不然就真的死翘翘了。

“说人话。”

噗…王爷,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人家刚刚明明说的就是人话!不对,什么叫说人话?他明明就是人,难道还会说鬼话不成?

“回王爷,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不然,您可以问您的暗卫首领。”暗卫那家伙,但愿他能配合自己吧。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挑眉,凉凉地看着解连环。

他有没有撒谎,他一听便知。

“成,我说!暗卫过去的时候,临小姐已然就寝。由于您的情况危急,所以暗卫带临小姐过来的时候,她穿得有点少。所以,临小姐回去的时候带走了您的一件外袍。”

这应该算是全部的实情了吧?她那穿着,确实有点少。嗯,应该不是一点,是比一点还更少一点。

总之,穿得就是少!

“她可有在生本王的气?”想来夜深露重,她穿的少确实容易着凉。只要不是穿别人的衣服,他的外袍,只要她喜欢,可以随便穿。

只是,她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穿走自己的外袍了。难道,她还对他的衣服情有独钟不成?想到第一次在温汤池里,夙郁流景的眸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柔和。

“应该…没有吧。”他怎么知道临大小姐有没有生气?当时情况危急,谁还去管她有没有生气啊?

“是么。”应该没有,那就还是有可能在生气啊。

“王爷,您想想,她都肯耗尽真气为您针灸控制体内的毒素蔓延,自然就不可能真的生您的气了。若是生气,那她怎么不一针扎死你?”

那她怎么不一针扎死你……

怎么不一针扎死你……

一针扎死你……

扎死你!

景王满头黑线,心下想:本王是有多不讨喜,就算她生气,也不至于就一针扎死本王吧?

却见解连环又道:“就算不一针扎死你,见死不救总可以吧?但是,好歹人家姑娘出手了,并且,还为了救你而…”

“她怎么了?”没等解连环的话说完,夙郁流景边紧张地问道。完全与在皇上与太后娘娘跟前判若两人。

外人何时见过一向高冷,淡定自若的景王爷如此紧张急切过?

“释苦大师说临小姐为了替你针灸而元气大伤,她出来的时候可是面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走路也摇摇晃晃的。”这可是实话,他一点都没夸大其词。不过,越是看到夙郁流景紧张的样子,解连环就越是在心里偷着乐。

以前总是面对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的景王,实在太无趣。瞧瞧现在,虽然他又戴上了面具,但是解连环已经能猜测到某王爷面具下的那张脸是有多么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了。

“来人。”再也听不下去了,夙郁流景紧锁着眉头。

“王爷。”

“王爷。”

乘风和破浪本就站在门外随时听候命令,这会儿景王一叫,两人都打开门走了进来。

“把库房里面的鹿茸灵芝和那株百年人参,还有皇兄赏赐的珍玩玉器挑选一些适合女儿家的,送到侯府去。”

“是。”

乘风还不知道他家王爷对临家大小姐有意思,心里纳闷儿,王爷何时想到要与侯府搞好关系了?还是说仅仅是为了答谢那临大小姐救了他们家王爷?

而破浪却觉得再正常不过了,笑而不语。

当乘风和破浪带走一车东西到侯府时,却被定国侯拦在了门外。

威风凛凛的定国侯像是防贼一样瞪着他们二人,死活不肯让他们进去。

“侯爷,这些都是我家王爷命我二人送给临大小姐的谢礼。您看,能不能…”让我们把东西搬进去,破浪踟躇着说。却发现,他说一个字,定国侯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乘风在一旁拉了拉破浪的衣角,小声道:“破浪,王爷不是说送到侯府,哪里有指名说送给临大小姐啊?”

若是王爷不想和临家小姐扯上关系,破浪这样说不是要挨骂?

“不懂就别问。”王爷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给临家小姐送礼物了才好。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景王看上临大小姐了,就没人敢打他心上人的主意了。

不过,就临大小姐在外的名声,也没有人会打她的主意吧?不然,也太丧心病狂了。

“你们还有脸送礼过来?拿走拿走,告诉你们家王爷,他的死活和我女儿无关,不要送东西来套近乎!”临老爹像赶鸭子一样赶着二人,完全不给面子。

今儿个整个燕都都传遍了,说他定国侯府的嫡女丧心病狂,连鬼面残王都不放过,半夜跑去隔壁爬景王的床。

还有的说什么定国侯府臭名昭著的嫡女和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景王真的是天生一对。

反正,多数传言,都是对他家女儿不利的。

如今他们这一送东西过来,人家还不得说,这是景王给定国侯府的补偿?因为昨晚啊,景王半夜掳走了定国侯的女儿,定国侯半夜大闹景王府,今日景王连补偿都送来了!不是提亲,是补偿,懂么?

当然,他也不屑于景王来提亲。若是来提亲,他就让人把这俩属下都打成和他们景王一样的不良于行!

“侯爷,请您不要为难我们做属下的了。东西若是不送到侯府,我们俩也不用回去了。”虽然没懂起破浪那神经兮兮的表情,乘风却依然不忘此行的目的。

第一,送礼;第二,请临大小姐过去为王爷祛毒。第二条是他们还没出府前,释苦大师特意交代的。

释苦大师说,他没办法治好自家王爷,可若是能与临小姐探讨一下祛除王爷体内毒素的方法,说不定王爷的身体,真的还可以好转。

所以,乘风是带着任务来的,不仅要把礼送到,最好还能得到定国侯的同意,让临大小姐每日都能去一趟王府。

“那就别回去,站在老子侯府看门!”该死的夙郁流景!临老爹又想去掀景王府了。

“侯爷,不如您去问问临大小姐的意思。如果她不肯收下,我们就把东西搬回王府。”没等乘风想好对策,破浪就沉声道。

他觉得,临大小姐不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好处的。毕竟,在天下第一楼那里,人家骂她,她都要收钱。

这会儿王爷送的这些东西,难道她还有不要的吗?

传说中侯府嫡女可是贪财好色,怎么可能只好色而不贪财呢?

小剧场——

临大小姐笑盈盈地看着破浪:“小破浪,本小姐好色吗?”

“……”默默地,破浪点了个头。不好色能在青楼里与九皇子为了一个小倌儿大打出手吗?

“那是谁在温泉边对着人家的裙子那啥,需要本小姐到处去宣扬你的……”

临晚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破浪打断:“小姐一点都不好色,好色的是属下。”

于是,某女完胜。

回到现实,某人打了个寒颤,若是临大小姐真到处宣扬,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就彻底毁了。

“问镜儿?”听破浪的提议,临老爹一愣。

罢了,还是先问过镜儿那丫头再说吧。反正也只是送个礼而已,如果她喜欢,就随她去。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当临老爹命人前去揽月楼禀报的时候,临晚镜还在睡觉。

一听见说隔壁王府送了几大车礼物给她,某女眼睛都没睁开就直接说了:收下,直接送进揽月楼!

临老爹听传话的下人如此说,也有些哭笑不得。比起三年前那个花钱大手大脚的纨绔女儿,现在这个更让他难以捉摸。侯府又没短了她的吃喝,可每次一提到钱,她都会两眼放光。

这些礼物,本就是皇上赏赐给景王府的,难道还能换成银子不成?

但是,女儿既然要,那就依她!

然后,乘风和破浪成功地把东西送进了侯府。不仅如此,还直接送进了揽月楼。

当然,临老爹是不可能让他们俩进揽月楼的。只送到揽月楼外面,临老爹再命身边的人把东西送了进去。

此时的揽月楼,已然专门空出了一间房来存放那些东西了。最初看到那偌大而空旷的“库房”时,临老爹还有些错愕。女儿这是做什么?就两车的东西,需要这么大一间房来安置吗?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家宝贝女儿是多么的明智。谁说这间房大了?就算再大的房间,也存放不下侯府嫡女所敛的财物!

而且,基本上还都是人家像今天这样,主动送上门儿的。

这不,刚刚收完景王府的礼物,马上外面又来同传了。将军府,纪少将军携礼品来访。

哟呵,一听到纪家小子,临老爹的眼睛马上亮了。

没想到纪家小子这么上道,他正要想办法去把那小子往家里领咧,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猛然,他想起了自家女儿曾经被人家救过的事情,这次纪家小子是来做什么?

“等等。”走到一半,临老爹陡然想起,自家女儿好像说过要以身相许来着。那小子,不会是上门提亲来的吧?

“侯爷,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临管家顿住脚步,不知道自家侯爷又想到了什么。

自从大小姐回来之后,他觉得侯爷就再也没有正常过。老夫人那里,是一次没去过,如今老夫人对侯爷是颇有微词,却不见侯爷有任何表示。

“纪家小子带了多少礼品上门?”如果东西太多,就只放人进来吧。

“这…”刚刚侯爷死活不肯收景王府的东西,结果还是抬进了大小姐的住处。这会儿,又问纪少将军所带的礼品多不多,难道,侯爷也要开始敛财了?莫不是,又被大小姐传染了吧?

“什么这啊那的,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临鼎天最烦婆婆妈妈的了。

“纪少将军没带多少东西。”侯爷,您是多么迫不及待啊……

我那个云淡风轻的主子呢,被谁带走了?怎么大小姐一回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几车?”继景王府送礼用车来计算之后,临老爹对送礼数量的认识顿时提升了一个档次。瞧瞧,开口问的就是几车。

“应该没有几车吧。”好像就只看到纪少将军身边的副将手里提了几个礼盒,哪里来的几车。

“那就好。”一两车的话,应该也可以直接送到镜儿的揽月楼去。

显然,临老爹已经把没有几车的意思理解成了,车数不多,但是始终是以车来计算的。

结果,就看见纪醒空正好穿过前院朝正厅走来,他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提着两个礼盒。

临老爹愣了一下,然后瞥了临管家一眼。

“不是说没有几车吗?”

“是没有啊。”临管家小声回答。

“本侯以为你是说车数不多,而不是一车都没有!”

看来,以后得定下规矩,来访的客人,如果送礼没有几车,禀报的时候就不要说是携礼来访。直接说来访不就得了?害得他白担心了一场!

临管家在后面无奈地叹了口气,侯爷,您的眼里除了车就没有别的了吗?您看过谁上门都是一车一车送礼的?

人家又不像景王府那样财大气粗,何况,他看纪少将军那礼盒甚是贵重,说明里面的礼物也不一般。

“纪小子,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虽然礼物不尽人意,临老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而是热情地迎了上去。

他与纪恕那个老小子交好,纪将军镇守边关,这个唯一的儿子回京,作为老友,他也理应多多照拂这个孩子的。

“小侄见过临伯父。”纪少年双手抱拳,对临鼎天行了个礼。

他身后,提着礼盒的汉子也对着临鼎天恭敬地行礼:“阿福见过定国侯。”

“直接叫岳父好了,叫伯父多生疏。”临老爹大手一挥,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啊?”纪少年呆住,不知所措地问了疑问出声。

只是,他刚刚真的有听到,临伯父让他直接叫岳父。虽然他声音小,但是,作为将军府的少将军,他三岁开始习武,内力本来就不弱。再加上在边关锻炼出的敏锐耳力,根本不该有听错的道理。

只是听见的话太让人感到诧异,所以他才想要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或者说,临伯父是一时之间说错话了。

所以,他就算听到了,也要装作没听见,给他一次确认自己所说的话的机会。

“嗯,我开玩笑呢。”临老爹笑着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你月弥伯母怀着镜儿丫头的时候,你家那个老小子还真嚷嚷着要给你和我们家镜儿丫头定娃娃亲。”

“是么?”纪少年有些好奇,“那为何又没有?”

父亲都不曾告诉过他,应该是没有定过亲才对。可若是定亲的对象是马车上那位临大小姐,自己会反对吗?

“你伯母不同意。”当时月弥坚决不同意定娃娃亲,他也有些不能理解。不过后来,想到她无意之中的交代,又好像可以理解了。

纪夫人快要临盆的时候,边关战事起,纪恕那老小子连夫人生儿子都没等到,就直接挂帅去了边关。可是,那一次,他在边关受伤,小腹中了一箭,虽然恢复得不错,却再也没有生育的能力。

所以,他们只有纪醒空一个儿子。

按照弥儿的想法,应该是怕自家女儿以后糟蹋了人家唯一的儿子。

但是,临老爹现在的看法又不一样。在他眼里,自家女儿俨然就是最好的存在。就算找一大堆男人也没关系,不管是纪家小子还是破月,或者那些青年才俊,只要镜儿喜欢,他都能想尽办法把人给弄来。

如果临晚镜知道自家老爹的想法,恐怕只有笑着说:那我只有给您说声谢谢了哟。

这么纵容女儿的老爹,前所未有好不好?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没有一女多夫的吧?

伯母不同意?纪醒空微微一愣,“为何不同意”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只是,见临鼎天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他始终没好意思问出口。

不过,临老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孩子还想追问为什么。

想了想,他开口解释道:“不是说你伯母当时不喜欢你,她是生怕自己又生的是个儿子,不敢害了你。若是儿子,两个男娃娃,怎么可以定亲?”

真的是这样吗?

纪醒空深表怀疑,却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即便有再多的疑问,在人家不愿意说出来的情况下,他也不会问出口。

可见纪家少年其实被教育得很好,因为纪家虽然是武将出生,却是有名的儒将,纪家每一代的大将军,都可以称得上是文武双全。

“阿福,把我给伯父带的雪山参拿过来。”纪少年懂得适可而止,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伯父,这是我在迎风关雪山上采来的雪山参,特地带回来给您泡茶的。”把手中的礼盒递到临鼎天手中。

“哈哈哈,雪山参茶,老夫的最爱,你父亲告诉你小子的吧?”

“父亲说每次他去边关,您都要嘱咐他捎带回来。这次正好我回来,他就让我去采了一些。”

“据说迎风关雪山上面的积雪越来越厚了,那里也越来越冷,你父亲每次带回来必定要和老子发半天的牢骚再骗走我两壶好酒。这一次,他倒是有心了。”看着手里的礼盒,临鼎天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雪山参茶,原本是月弥的最爱,后来,月弥走了,就成了他聊以慰藉的东西了。

久而久之,习惯了那个味道,所以每次都要让纪恕那老小子帮忙。

“父亲一直记挂着您呢,说是这次从边关回来,定要到府上叨扰几日,喝上几壶您的屠苏酒。”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父亲每年也只有在年节的时候才能回京述职,而饮屠苏酒,是他们这里年节的习俗。

纪恕曾说:千百家的屠苏酒,当属定国侯府的最是甘醇。

所有,每年回来,他定要讨上两壶回去。

“哈哈,好,今年老夫就多准备一些,让那老小子喝个够!”许是被老友记挂让临老爹开心了,连往年对屠苏酒的吝啬也去了大半。

“那小侄就替父亲多谢伯父了。”想来,父亲也会高兴的。

父亲一生戎马,刚正不阿,戍守边关,甚少与朝中其他官员接触。却唯有生性不羁的定国侯,被其引为挚友。他们两人,可以说是年少时马背上打出来的交情,一拳一脚,绝不含糊。

“欸…我与你父亲什么关系,还需要你道谢不成?”只要你对我家女儿以身相许就可以了,某老爹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了一句。

“说起来,听镜儿说,她此次回燕都,路遇刺杀,还幸得有你相救。就算要说谢谢,也该是伯父对你说才是。”临老爹立马想起了自家女儿被刺杀的事来。

后面那小子手中拿的礼盒可不止一个,就送了他一包雪山参,另外的给谁?

“她是这般对您说的?”纪醒空听得一愣,没想到她只对定国侯提起了自己救她的事情,却对她救了自己并且帮助自己回京隐瞒生死的事情只字未提。

而且,自己也是最后才知道,以她那个车夫的功夫,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他一人对付那一群杀手都足以。

“难道还另有隐情?”还是说,你想知道她提没提起要对你以身相许的事儿?

临老爹俨然理解错了纪醒空的意思,以为他一心想要自家女儿以身相许。(咳咳,您老人家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事实上,最后却是镜儿救了我。”纪醒空跟着临老爹一起喊“镜儿”,颇为顺口。

“什么?”这次轮到临老爹发愣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嗓门儿提高了不少,疑惑地看向纪醒空。

怎么镜儿丫头说是纪家小子救了她,而这小子又说是自家女儿救了他呢?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不管是谁救了谁,他都希望结果是纪家小子对自家女儿以身相许就对了。

“请伯父听小侄慢慢道来。”见临老爹迫不及待想知道事实真相的样子,纪醒空很是好笑。

定国侯在外人面前一直是生性不羁的形象,可鲜少出现如今急迫的模样。想来,牵扯到临家大小姐的事情,作为父亲,他是比较紧张的。

他现在好像也想通了为何临大小姐不对临鼎天说起自己被她所救的事情。毕竟,那时候他被别国奸贼刺杀,回燕都要隐瞒生死的消息。所以,临大小姐为了自己隐瞒其父事情的真相,让纪醒空心里对她的好感愈发增多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最初我们赶路回燕都,路遇有一批杀手正要击杀镜儿,我便出手帮助他们解决了杀手。后来,我们一路同往燕都,岂料小侄还没回到燕都,就遇到了凤离国人的截杀。到了最后关头,是镜儿命令她的马夫出来救了小侄,并带小侄一同回燕都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何镜儿回来只对老夫说是你救了她?”临老爹感叹,在心里把自家女儿骂了一顿,她分明救了人家,还敢说要以身相许,简直是脑子有坑。

“想来,她是听说我们计划秘密上报皇上,对外透露我生死未卜的传闻。所以,觉得不方便和您说出实情。”

“对外说你生死未卜?前方边关出了奸细?”一听纪醒空如此说,临老爹瞬间反应过来。

遭到凤离国人的截杀,想来是凤离国的军队。这般做派,实属宵小的作为。但是,明明被救,却还要隐瞒生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前方边关出了问题。

“是。”纪家军里出了内奸,这是他与父亲最不愿看到的事。可惜,事实证明,奸细出在了他们内部。

“皇上可是与你父亲下了旨,查出内奸是谁了吗?”事关老友,临老爹还是问得一本正经。

“跟着我回燕都的那个内奸已经被阿福杀了,可是,我与皇上都怀疑内奸还另有他人。”隐藏在军队里面的内奸,还是军队中职位较高的人。如果处理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皇上下旨让父亲查出内奸,可先斩后奏,也算是对父亲的信任。

只是,内奸最有可能出在跟随父亲多年的那几个将军里面,一时半会儿要查出来,谈何容易?

“没有,父亲还在尽力排查。”摇了摇头,纪醒空心里也一直悬着这件事。

“别担心,你父亲那老小子比狐狸还精,区区一个小贼而已,难不倒他。”拍了拍纪醒空的肩膀,临老爹将少年的担忧看在眼里。

“临伯父,我…”纪醒空张了张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纪家小子素来直率,这会儿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了起来?

“可否让我见见镜儿,她救了小侄,小侄还从未当面感谢过她。”说完这句话,纪少年俨然松了口气。

哎…怎的感觉比上战场还困难。

“原来,你小子来侯府不是来看老子的,而是专门来找镜儿那丫头的啊?”顿时,临老爹恍然大悟。

也难怪,后头阿福那小子手中提着的礼盒,可都是精致得像女儿家用的玩意儿。想来,原本就是纪家小子拿来送给镜儿的。

“也不是这样……”纪醒空想解释,自己确实是来拜访临鼎天的,但是越想解释,临老爹就越是用一种“我早就明白了”的眼神看他。

到最后,纪少年是憋红了一张俊脸,索性不开口了。

依照临伯父的性子,恐怕他不论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吧?反正,从来都是他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就连在陛下面前,也从无例外。

“走,老子带你过去。不过,镜儿那丫头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起床了。”

刚刚被隔壁王府送东西的事情吵醒,很明显那丫头很不高兴。但愿,纪家小子去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吧。

不然,很快他就会成为镜儿转移怒火的对象了。

揽月楼,翠竹环绕,绿树成荫,风景独好。就连这里的摆设布置也是别具一格,令人赏心悦目。

这是纪家少年在侯府做客多年,第一次踏足这栋传说中的别居小楼。

据说,当年是临鼎天为爱妻所建,外人从来不得进入。

这会儿允许他进去,恐怕也只因临大小姐住于此处了吧?

踏进揽月楼,就听见率先进去的临老爹在询问小丫头:“画儿,你们家小姐可是起了?”

都已经日晒三竿了还不起来,岂不是要让纪家小子看笑话了。

不过,他倒是完全不介意让纪醒空知道自家女儿能睡。

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在他心里,纪家少年俨然已经成了女婿的候选人之一了。这会儿就该了解他家宝贝女儿的一切起居习性。

“回侯爷,小姐在楼顶看书。”本来画儿丫头想说小姐在楼顶睡回笼觉的,可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男子,她顿时改了口。

小姐嫌屋子里睡着太热了,要跑到楼顶去吹风,这会儿,应该又睡着了吧。

“看书?”临老爹有些错愕,自家女儿什么时候热爱看书了?

当年她哥哥教她认字,她说,女儿家又不入朝堂,无需舞文弄墨。教她习武,她就推说有父兄在,她习武也打不过他们。既然不能做天下第一,学来何用?

这样懒惰成性的女儿,真的会看书吗?他深表怀疑。

可是,当临鼎天领着纪家少年来到楼顶的时候,真的看见自家女儿手里拿着本书。

虽然,人已经睡着了,但是,书总归还是在手里的。

“你就在这里等她吧,不要把她吵醒了。”

说完,临老爹就走了,顺便,带走了跟班阿福。

……

纪醒空有些弄不明白情况,人家父亲不是都不愿意自家女儿与陌生男子独处么?怎么到了临伯父这里,就像是巴不得他留下来似的?

只是,纪醒空也没想到定国侯宠女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客人来,还特意吩咐客人不要吵醒自家女儿睡觉,让他就在旁边等着。

他就不会觉得,这样太怠慢了客人吗?

当然,纪醒空以前每年都会随父亲来定国侯府做客,也没怎么把自己当成客人。眼看着临家小姐睡得甚是香甜,他顿时有些好奇,为何她会与传闻中的这般不同?

自己搬了小凳子,坐在临晚镜的摇床旁边,静静地观察着她恬静的睡颜。

凑近了,看见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停驻在花前的蝴蝶。白皙的肌肤细腻的几乎看不见毛孔,想来,手感应该极好。

有临家大小姐只字不识的传闻在外,纪家少年最好奇的还是她手中拿着的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书,能让她睡着了都顾不得放下?

还是说,书里的内容很无趣,所以她才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到底是好奇心战胜了纪醒空的教养,他换了个位置,俯下身,想要去看临晚镜究竟在看什么书。

结果,不等他看到书的内容,就听见书“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以为是临晚镜醒了,结果抬眸却看见她没有任何动静,依旧闭着眼睛。于是,某少年也不觉得难为情了。直接捡起了地上的书,泛黄的书面上什么都没有。

连名字都没有,莫不是什么古籍?

越是神秘,越是好奇。于是,纪少年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好奇心翻开了书页。

原来还图文并茂啊,是武功秘籍么?他仔细地研究着图中的小人儿,越看越觉得诡异。

“可是好看?”不知什么时候,临晚镜睁开了眼睛,幽幽地问出这么一句。

“啪嗒。”书再次掉到了地上,这次,是如同烫手山芋一样被纪醒空给扔掉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偷看别人的书被主人发觉给惊吓得丢了书,还是怎么的。

只是,从临晚镜的角度,看到了少年的脸迅速绯红一片蔓延至耳根。

慢悠悠地捡起被纪醒空丢掉的书,临晚镜的眼底浮起一抹戏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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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领养进入白热化阶段了,乃们都想要临老爹…其实,后面还有些没出来的人物,大家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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