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浑身浴血站在深渊边缘,森白指节嵌着震颤的青铜古剑。
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浩瀚如星河的寿元正在被某种规则啃噬——深渊底部流淌的并非寻常血河,而是凝固的时光。
禁区之主凝聚的千丈法相正悬浮在时光长河之上,三千黑丝竟是由无数道蜷缩的灰白命纹编织而成。
那些命纹宛如活物般游动,顶端垂落着五万八千只紧闭的人眼。
\"圣体气血果然丰沛。\"
那道声音像是碾碎了一万颗星辰在开口。
\"若是将此身锁在往生塔作阵眼,至少能续三万年血河天幕。\"
陈长生没有理会耳畔催魂絮语。
额间浮现的玉清道纹突然灼痛,那是他在炼气期参透日月交感时留下的时光刻痕。
此刻这道蛰伏百年的纹路正在疯狂生长,如同阴阳罗盘在瞳孔深处徐徐展开。
他突然捕捉到血河某处泛起不同寻常的涟漪。
\"时辰......\"青铜剑骤然发出龙吟,\"原来这方天地的时间并非静止!\"
剑锋突兀地刺入左侧三寸虚空。
那个位置明明空无一物,却传来金铁碎裂的脆响。
脚跟缠绕的天弃黑雾竟应声退开七尺,露出被吞噬殆尽的地脉原貌。
禁区之主终于色变。
九阴龙骨炼制的玄冥冠冕簌簌作响,垂落的十二旒突然化作弥天锁链。
每条锁链都裹着森森骨刺,末端悬挂的青铜算筹在血雾中叮当碰撞。
\"真当本座看不穿你的剑骨?\"
整条血河轰然倒卷,露出河床上五千年积攒的皑皑白骨,
\"不过是......\"
话音未落,荒古圣血在经络中迸发出雷鸣。
陈长生的右掌皮肤如蝉蜕般剥落,显露出被神秘符咒覆盖的金色手骨——那并非骨骼,而是由千万道剑灵根纠缠成的混沌根基。
他突然想起百年前在补天阁密洞见到的偈语:圣体即剑鞘,三光孕锋刃。
十二重旧伤封印在剑鸣中接连破除。岁月余烬从毛孔喷涌而出,金红色光柱在时空间撕开巨大豁口。
无数时光长河的投影在裂缝中明灭闪烁,陈长生赫然看到无数个自己在各个时空同时举剑。
此时此刻,万古滔滔皆为锋镝。
\"大言不惭。\"
青铜剑在燃烧,男人瞳孔里跳跃着太初的火光。
\"这十万八千剑,可够你解闷?\"
陈长生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漠然之意。
倏然间,那道千丈巨型圣血法相竟然如同一团火焰般炸开。
那片时光长河也随之崩散。
\"怎么回事?!\"
陈长生惊怒交加。
\"哈哈哈哈......\"禁区之主放肆狂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禁区最后的领域!你以为凭借一个蝼蚁般的小小圣体便可以在这里逞威风吗?!\"
\"禁区之主,你太小瞧人了。\"
陈长生冷冷地说道:\"我的力量还没用完,你就算能杀死我又如何?等我把这十万八千剑祭炼成圣兵,你还不得乖乖趴伏在我的剑下?!\"
!!
\"呵呵,十万八千道剑,还想成圣兵?\"
禁区之主嗤笑着说道:\"我看,你还是早点死掉吧!\"
他的声音刚落,整片空间陡然震荡起来。
一抹璀璨如皓月的金辉从陈长生的脚下爆发。
\"什么?!\"
禁区之主骇然色变,急忙向后暴退。
那道金辉似乎能够毁灭一切,他的肉身竟被金芒扫过,瞬间被烧焦了一块!
\"你居然能激活圣兵......\"
禁区之主惊惧欲绝。
圣兵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是能和大罗仙君争锋的恐怖存在啊!
\"你太小瞧人了。\"
陈长生冷冷说道:\"我早在数百年前便已经能祭炼出圣兵了。\"
\"不可能!\"禁区之主尖叫道:\"你怎么可能祭炼出圣兵!\"
祂是这方世界诞生的第一批神魔,更是这方世界的禁忌,自然知晓诸多古老典籍中记载过的秘闻与隐藏的真相。
那个年代的神魔之所以不肯离开这片土地,便是因为这片土地上有着一件让它们永远不愿意离开的宝物。
但是它们没想到的是,那件宝物已经落入人族修行者的手中!
\"圣兵,这世间哪有这种东西!\"禁区之主失控地吼道:\"你这个卑微的小虫子,快点把圣兵交出来!否则本座定要让你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那我可要谢过禁区之主的美意。\"陈长生冷笑。
祂不信邪,再次挥剑斩出,可是这次的剑锋还未落到陈长生身上,便被无形的壁障挡住。
那道壁障仿佛与天地间的一切融为一体,任凭禁区之主如何挣扎,也无法再近分毫。
\"怎么可能?!你不过是一个蝼蚁般的人族!\"禁区之主嘶吼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蝼蚁?\"
陈长生淡然说道:\"禁区之主的确是个强大的存在,但你太过自负,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却忘了蝼蚁是如何在你面前摇尾乞怜的。你以为我真的是个普通的凡人?那你就错了,我是个天才!\"
他说完,再次拔出了腰间的断崖之剑。
这柄剑在他的掌心缓缓旋转,剑身表面的纹路流溢着神圣与古老的气息。
\"不......\"
禁区之主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如纸,甚至连嘴唇都变得青紫。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不敢去尝试那种后果。
那是连他这种存在都无法承受的后果。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陈长生淡漠说道,手腕一抖,断崖之剑便划破长空,径直斩入到了禁区之主的身躯中。
\"你这个贱民......\"
禁区之主疯狂咆哮。
可是陈长生的剑锋并未停顿,一路劈斩着他的躯壳。
\"咔嚓!\"
那是肌肉断裂,血水四溅的声音。
\"啊!!!\"
凄厉惨叫中,那道庞大无比的圣血法相终于彻底湮灭,化为漫天血雨。
\"你以为我不懂你们这些禁区里的事情?\"
陈长生收回剑,看着地面上的血液,轻蔑笑道:\"不就是想让我臣服在你们的淫威之下,然后供你驱使?\"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