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他吐出一块瓜子皮,同时吐出两个字。
瓢泼大雨说来就来,只给了几声雷声算作征兆,沈之韵和金绵一路飞奔,带回房间的,除了两只落汤鸡,还有两身湿漉漉的衣服。
“大祸全败!”沈之韵一边脱衣服,一边对此行做出总结。
“并不见得吧,我认为,苏公子要是知道你为了他,还淋成这样,肯定很心疼,况且,你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嘛,是回来收拾他送的花,这一去一来都是为了他。必然是极好的!”金绵一字一句说得在理,沈之韵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自己弄来弄去,还是让人家认为自己要贴上去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一口气吐了出来。抬头望向窗外,本想看一看雨,结果冷不防看见了雨中的一张脸,正是苏界!
她吓了一跳,心跳慢了半拍,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
“苏界,你发什么神经啊,这么大的雨,你在外面站着干嘛!”
沈之韵吼得很大声,但雨声雷声一大堆夹杂在一起,她尽管声嘶力竭,可声音依然渺小。
苏界的面孔在大雨中依旧是很坚硬的,他看着沈之韵,一字一顿地说:“我想看看,你会不会着急,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现在看来不是。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踏着湿漉漉的步子往外走,身上的长衫绣袍湿了,头发也浸透了水,黑蹭蹭地垂在头上,往身上流淌着水,沈之韵面无表情地看着,心却是漏跳了半拍。
一旁的金绵则更是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她长这么大,一直以为她爹爹对她娘亲算好的,结果现在看来,她爹那顶多算不坏,要是苏公子和沈之韵真成了,说不定沈之韵永远是个被宠着的人。
“我不是铁石心肠。”等人都走了,沈之韵喃喃地开了口。
”我只是比别的人胆小,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我也只是比别的人都笨,不知道谁该相信,那就是最笨的办法,谁都不信。我也只是比谁都渴望天荒地老,也比谁都害怕地久天长,因为时光消磨的,不仅仅是生命。”
叶青这几天愁得很,愁出了一脑门的痘痘,他愁的东西,说起来,也无非就是沈之韵那点破事儿。
可那点破事儿伸展开来,就是关乎他的前途,要是沈之韵和苏界成了,苏界一开心,带着沈之韵离开了,他顺理成章地当这里的镇长,还有可能获得更好的提拔,如果沈之韵死活不答应,苏界一个不高兴,自己班师回朝,而沈之韵留在这里,就是自己的心头大患呀!
他坐在自家的藤椅上,家里没有点灯,黑乎乎的屋子里,飘着艾草的味道,用来驱蚊。然而作用有限,故而叶青不仅要忍受脑门上痘痘折腾,还要被一群蚊子弄得心烦意乱,拍向胳膊上的叫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了外面。
外面刚被倾盆大雨扫荡过,正是满院子的树枝绿叶,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