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们昨天在酒楼闹事,当众侮辱知府大人,现如今被知府大人押在大牢,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什么,在大牢里,这可如何是好?”李老头一下慌了神,要说庄户人家最怕什么,当然是怕当官的。
他是知道的,知府大人,比县令大人官还要大,但是他们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惹上知府大人了呢?
突然李老头面色不善的看向李小小:“是不是你捣的鬼?”
“爷,您可真瞧得起我,那可是知府大人,您觉得我能认识知府大人?”李小小不答反问。
李老头想想也对,他这个孙女虽然刁钻奸诈,可是她都没出过九女县,像知府那样的大人物,又怎么会搭理她这种小村女,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后又看向李大海,开始对他道德绑架:“大海,他们再怎么不对也是你的兄弟,如今他们出了事你可不能不管,你随我一同去县衙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爷,要去你自己去,我爹是不会去的。”李小小抢在李大海前头回话。
“我没问你,你少搭话。”李老头强忍着怒气,越发的不待见他这个孙女。
“爹,我的想法和小小一样,我不去。”
“李大海,你眼里还有没有你爹?”李老头怒了,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这是要磋磨死他老头子吗?
“爹,孩子对父母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是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不爱。”
一句话说的李老头急火攻心,老二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指责他在偏心了,可他不就是偏心吗,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看他的样子,李老头知道,是不会跟着去了:“老二,你现在家大业大,不把老头子放在眼里了,你好,你可真好,现下你娘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你去伺候你娘。”
李老头见这事行不通,又换了个话题,反正就是不能让李大海好过。
“爹,我是交了五两孝敬银子的,所以这事,我不管。”李大海沉声回道,眼里的光亮渐渐暗了下去,父母不喜欢一个孩子,无论这个孩子怎么做,都一样得不到该有的那份爱。
“李大海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从小把你拉扯大,我们费了多大的心,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早知道还花什么银子给你娶媳妇。”
孙氏是当年李老太去集市的时候,无意中买来的,那时她和李老头还没那么厌恶李大海,知道他身子弱,怕他以后娶不到老婆。
刚好碰到孙氏,那时候孙氏也就五六岁的年纪,胆子很小,长得却很漂亮,像这种年纪越小的,越是便宜,李老太就花一两银子买了回去。
“爹,您怎么能这样说,四个儿子中,大哥和四弟一家为这个家里做过什么,我和三弟又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当初家里所有的银子,全部拿去给大哥读书,可是到头来呢……。”李大海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有些事不能想,越想越心酸。
“好啊,李大海你是终于说出心里话了,让你大哥读书,还不是为了光耀门楣,咱们李家有好日子过,到你眼里就成了偏心,老四年纪小,上 面几个哥哥,他少做一点又怎么了,这些你也记着。”李老头简直是怒不可遏,气得吹胡子瞪眼。
“爷,您走吧,我家不欠你们什么,一年五两银子,在清河村绝对是最高的,您也不用想着去官府告我爹,官府没闲工夫管你这些破事。”
看着李老头固执的样子,李小小开口撵人,和这种人说再多也没用。
“你个忤逆的丫头,你们一家都会遭到报应的,你们等着吧。”李老头气哼哼的走了,临走还不忘诅咒他们一家。
从豆腐铺子出来,李老头又去了趟县衙,想要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门口的衙役看到他,立马喊住:“老头站住,县衙也是你随便就能进的。”
“官爷是这样,我儿子和儿媳昨天不知为何被抓入大牢,我想来问问是什么个情况。”李老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在李家他是大家长,都顺着他,在外面谁惯着他,该低头的时候照样低头。
“谁知道你儿子是谁,赶紧离开。”衙役不耐烦的催促。
“官爷,我大儿子叫李大江,小儿子叫李大湖,一同被抓的还有两个儿媳,和一个孙女、孙子。”李老头以为是他没说清楚,又仔细的说了一遍。
“不知道,走,走。”衙役暗中给他使眼色,李老头竟然看不出来,找人办事,不给点好处谁愿意帮忙。
“你。”李老头气到说不出话,只敢心里大骂,无奈他又回到清河村。
大牢里的几人,简直是苦不堪言,现在是大冬天,晚上一间牢房里就一床被子还是薄薄的,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上面早已发霉,破烂不堪。
李大江他们三个一间,刘氏她们三个一间,白天还好一些,一到晚上牢房异常的冷,一床被子三个人,你拉我扯,都是各顾各的。
尤其是李娇娇竟然还发起了高烧,她小月子才三天就出门,这下更严重了,躺在牢房里,地上铺的是干草,嘴里一直说着胡话。
刘氏心疼女儿,不时的喊着衙役,求衙役给请个大夫,可衙役又不是活菩萨,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干,所以尽管刘氏喊破了喉咙,都没一个人过来。
终于第三天的时候,知府大人才提审他们,此时的李娇娇也醒了,整个人神情枯槁,萎靡不振走路身子都发飘,似是下一秒就要摔倒。
一行六人,在大牢里待了三天,吃不好,睡不好,又冷又饿,都瘦了一圈,知府大人看着他们的样子,重重一拍惊堂木。
吓得六人,齐齐朝知府大人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大人草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子女,不让他们再乱说一句。”李大江神情悲伤,在大牢里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