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只在家里待了几个钟头,又匆匆离开。
晚上,外头响起一阵敲门声。
连茶起身去开,外面站的是死神。
她没穿红裙子,也没裹大黑袍,反倒是一身卡通睡衣,再次颠覆了她在连茶心里的形象。
“找我有事?”
她点点头:“有。”
连茶:“什么?”
“嗯,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突然在连茶面前消失,“我来你家做客!”
连茶冷着脸转身:“我没请你进来。”
“没事没事,这种小细节我不在乎的。”她径直往里面走去,看见沙发上的厄梦,步子突然顿住。
厄梦也是脸色突然开始泛白,小跑的抓住连茶的裙摆,躲到她身后。
“呀,忘了你家里还有个小朋友了,真难过。”
死神自说自话的退了出去,转瞬从门口离开,就好像她从来没来过一样。
连茶无语的合上门,抱着厄梦回沙发。
没过多久,又响起敲门声。
她没理,外面的人也没再继续敲。
隔了会儿又响。
连茶:“……”
有完没完!
她站起来,气势凌人的走向大门。
拉开,门外空无一人,视线下移,地上放了两罐全新的奶粉。
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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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不到,连茶就收到了复工的消息。
但当晚上镜没回来。
第二天,她是在庄园里见到的。
他正坐在里面翻神册,听见开门声,抬了头,微微一笑:“看来我掐的时间还挺准的。”
连茶把亡灵交给老虎,走过去:“还要走吗?”
“不走,陪你。”
镜勾住她的肩膀,连茶顺手摸了把他柔软的头发:“你在这等会儿,我把这张处理完,今天就结束了。”
他点头:“好。”
送完亡灵,走出庄园后,老虎和连茶两人分开,拍着小翅膀看它的宠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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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晕染了半边的天空,连茶和镜慢悠悠的散步回去。
正值深秋,晚风里夹着凉意。
镜前段时间就把短袖换回卫衣,裤子倒是还是那条背带裤。
搁人群里总是让人猜不透年纪。
他看看连茶身上的吊带裙,抿抿嘴,把她搂的更紧些。
连茶在他腰上摸了几把,惹得他痒痒的。
她突然说:“你变了。”
“???”
镜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和肚子,没摸出什么名堂来:“可能是瘦了吧。”
“不是,手感变差了。”
连茶说着收回手,双手抱胸的看他。
“真的吗?”镜轻微皱了眉,“可我最近长肌肉了,不是应该变好吗。”
她抬眉,头微微上扬:“我喜欢软一点,你现在硬邦邦的。”
镜:“……”
“你好奇怪哦,那我胖胖的,你岂不是特别喜欢。”
连茶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那你以后多吃点,长肉。”
镜无奈的笑起来,搂紧她:“好,我争取早日成为一个合格的胖子。”
突然懂了她为什么挺喜欢抱厄梦。
那小子就是肉嘟嘟的小圆球,又软又可爱。
镜抓了她的手,继续往前面走去。
夕阳把影子拉的很长,秋风瑟瑟,银杏叶飘落。
街上散落着要归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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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镜真的打定主意给自己养膘。
他很努力的吃。
数周后,只是脸上多了点肉,其他地方一点没变。
又坚持了一段时间,镜彻底放弃了。
从此,他看见小蛋糕就牙疼。
日子一天天平稳的过去。
厄梦还是那副小样子,估计得过个四五十年才会有明显的变化。
连茶后来遇到过南州。
她那时候正在抓逃跑的亡灵。
亡灵一头撞上迎面飞来的南州,一把被抓了脖子,瞬息,就消散了。
连茶收紧手里的铁链,眸色微沉的打量他。
他的脸瘦到快脱相,眼窝凹陷,底下是一片青灰。
原本光洁的下巴,长着显眼的青茬子。
整个人不修边幅,又瘦骨嶙峋的像个行走的骨架子。
南州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没什么焦距,沉默着路过。
连茶视线移到他的两只手臂上,那上面爬满了一道又一道交错的疤痕,应该是被利器划伤留下的。
眸中闪过暗芒,她没多呆,转眼提速去追跑掉的亡灵。
连茶折腾到天黑才把这个叛逆的亡灵抓住,五花大绑的拖回庄园。
安稳送走没多久,什么东西摔门砸进来,发出巨大的响动。
她闻言抬头,地狱使者已经飘进来,按住企图挣扎的亡灵,按头揍了几拳。
连茶习惯的收回视线,把金卡插入神册,目不斜视的路过打得火热的两人,走出庄园。
半道,她看见底下有卖糖葫芦的,把边上的老虎打发走,鬼使神差的落地,去买了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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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厄梦只有在连茶下班回家的那一瞬,热情的像个小太阳,直直的扑向她。
坐在地上的镜扯扯嘴角,这热情从来都不属于他。
“拿着。”
连茶递给厄梦一串糖葫芦,看他接过后,提溜着从玄关进去。
她把厄梦放到镜边上,瞬间把手里的另一串塞给镜,拍了拍手,进卧室去了。
地毯上的父子俩,稍微对视了下,像是达成莫种共识后,默契的开拆。
连茶洗完澡出来,他们只吃了一半,一人举着一根。
场面莫名有些喜庆。
她勾了下唇,走过去坐下。
镜抬手举到她嘴边。
连茶挡住:“不吃,你自己吃。”
他却坚持,没收回去:“甜。”
连茶平静的看他,没答话,镜想着她应该是不爱吃甜的,手慢慢的垂下去。
她突然伸手抓住,凑近去咬了一口。
镜愣了下,还没做出反应,后脑勺就被扣住了。
甜滋滋的糖粒瞬间侵入到口腔里,唇齿厮磨间,惊出一串酸甜。
连茶坐正,镜呆在那眨了眨眼,嘴角亮晶晶的,沾了糖丝。
她勾唇,轻声道:“确实很甜。”
镜的耳朵瞬间就红了,惹出一脸臊意。
“妈妈,我的也甜!”
厄梦小朋友强势的站起来,小手一伸,彻底打破这片朦朦胧胧的暧昧气氛。
连茶:“……”
厄梦见她不说话,又往前走了两步:“真的,嗯……”
他想了想,忽的指向自己的小嘴巴:“这也甜。”
连茶无言以对,抬手摸了把他的小脑瓜,起身走了。
厄梦想不明白,偏头看向镜:“爸爸,我不甜吗?”
镜:“……”
儿子,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