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奶粉罐的女生同样打量了下连茶。
在看到她手里某家甜品店的打包盒,眸里闪过一丝玩味。
女生不动声色的转移视线,也没去按楼层,淡定的看着电梯门缓慢合上。
楼层的数字不断跳动,最后停在最大的那个数字。
叮——
连茶看着女生走出去,她也不紧不慢的跟着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走廊,然后往反方向拐,就此分开。
连茶走到头,刷卡进房间,屋里很暗,客厅里没有人,只在玄关留了盏小灯。
窝在窗帘后的老虎听到关门声才钻出来看。
它看到连茶手里的东西眼睛瞬间一亮:“大人,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不是。”
连茶直接路过它往卧房里走。
老虎:“……”
它整个虎都暗淡了,垂头挪回原位,看着窗外的落雨,伤春悲秋。
很快连茶又拿着东西出来,老虎探出一颗头,期待的看她。
“他人呢?”
“……”它又暗淡了,“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就不在。”
连茶板着脸在客厅坐下,正思考要不要去找,忽然被打断了思路,有什么东西正在蹭她的膝盖。
她一低头就对上了老虎的卡姿兰大眼。
“大人,您的小甜心真的很想吃一块小蛋糕,就一块。”
老虎可劲眨眼,风扇都没它动得快。
连茶:“……”
她揉揉太阳穴从袋子里拿了一盒出来,放到它头顶上,冷冰冰道:“去旁边吃,保持安静。”
老虎喜滋滋的回答:“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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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彻底黑掉,外面的雨势依旧很大,颗颗雨珠砸在玻璃窗上霹雳作响。
路灯和万家灯火在雨幕里影影绰绰,像是落了满世界的星星。
连茶端着玻璃杯,杯子里还剩半杯水,她沉默的望着窗外,双眸里的情绪很淡。
滴——
有人在开门。
连茶随之转了视线,瞬间四目相对。
镜愣了下,轻吐一口气,合门往屋里走。
“今天有几个?”
连茶冷淡道:“一个。”
镜了然的点头,难怪她回来的这么早。
连茶打量他,白短袖加背带裤,她挑眉:“又去买衣服?”
“咳咳……”镜被口水呛到,拍拍胸口,缓过劲道:“我只是单纯去外面逛逛,后来不是下雨了,我就进了商城躲雨,想着大夏天穿卫衣很奇怪,就顺便买了件符合季节的衣服。”
镜说得一板一眼。
连茶没什么感情的勾了下唇角:“理由不错。”
“!”镜配合一笑,盘算着该怎么圆才好。
她又道:“怎么不给我买一件。”
“!!”
镜看看她那身小仙女式吊带裙,转了转眸子,小声道:“我看你这也够凉快……”
连茶:“嗯?”
镜欲盖弥彰,大声回答道:“那我明天给你买!这样可以吗?”
“呵……”她眸色更冷了些,“说实话你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镜硬着头皮道:“不好说。”
连茶:“……”
她站起来,没再看镜一眼,往趴在落地窗前的老虎走去。
连茶坐下来时,老虎被吓到炸毛。
它小声道:“大人,你干嘛?”
连茶面无表情:“赏雨。”
老虎:“……”
它不知所措的转过身子,头钻出窗帘外。
沙发处的镜跟它对口型:她怎么了?
老虎挤眉弄眼:不知道
镜:她坐在那干什么?
老虎:不知道
镜:表情怎么样?
老虎:不知道
镜:……
镜瞪向老虎,面露凶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虎缩缩脖子,壮着胆子用下巴指向某处。
镜顺着看过去视线就落到茶几上的纸袋子。
他瞬间懂了老虎的意思,琢磨片刻,拿起纸袋子放到冰箱里,然后在老虎震惊的目光下走到落地窗前,一屁股坐下去。
小天使,自己哄!小蛋糕,自己吃!
镜掀开窗帘,连茶没看他视线依旧落在外面。
他小心的挪过去,确定她没动后才去戳她,刻意软了语调:“我真的去了商城,只是在这之前先去了趟天上。”
带着股小心翼翼,又委屈,又可怜。
他总是这样,明明做错事的是他,倒头来,欺负人的却是她。
连茶无可奈何的偏头,镜见她看过来立马扬起笑容,金眸里闪着好看的光。
像是一汪潋滟的湖水,勾得人往下跳。
“你到底是什么?”
他之前不肯去,现在反而主动去。
镜想了想:“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不生我气了?”
连茶:“我没生你气。”
“骗人,”镜才不信她这句话,他不满的说完,又正了正神色,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很久以前他们叫我厄络斯。”
厄络斯,一位小奥林泊斯山神,是初代神明之一,人们更喜欢称他为爱神。
连茶认真看了他两眼:“你长得还真挺像的。”
镜皱眉:“你什么意思?”
连茶揉了把他柔软的卷发:“夸你美。”
“那当然,”镜骄傲的昂头,眸子里带着直白的自豪:“他们曾说我是永生神里最美的存在。”
“的确。”连茶勾唇,右手反到身后把一直在偷听墙角的老虎一掌推了出去。
老虎:“……”
三个人的画面,总有一个人暗淡离场,不,是一只虎。
连茶赶走碍事的,突然上前环住镜的脖子,在他慌乱的视线下,落下个轻轻的触碰。
镜无措的呆住,瞳眸抖动,双手无处安放。
唇瓣上的柔软像是落到了心里,他下意识的抿了抿,就此有了颗滚烫的心。
她抵住他的额头,指尖划过他的下眼睑,哑着声道:“你让我全身酥麻,让我的理智和清明溃不成军。”
她清冷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砸到他心里,扰乱了他整个思绪。
明明她只是在复述很久很久以前别人给他的评价。
但现在看来溃不成军的应该是他。
这一刻,他好像沦陷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
镜头口而出的第二秒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好傻,像是执着在一个无关重要的环节里的二愣子。
明明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却还要问。
真傻,坠入爱河的神真傻。
连茶稍微移开了些:“是啊,男女朋友。”
“……”镜的躁意突然散了大半:“你又骗我。”
“那你愿不愿意被我骗?”
镜一时失笑,捧住她的脸主动亲上去,厮磨许久,分开后,他红着鼻子道:“我已经上钩了。”
他的话让连茶眼里带了清浅的笑意,她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扑倒。
镜的手肘砸到羊毛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抓住那只在解他扣子的手,仰头:“我抱你去床上好不好?”
连茶:“不用,这里风景好。”
“……”
镜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覆在她耳边,热气阵阵:“在这里的话,风景好的就是我们了。”
他若有所指的看了眼窗帘外。
不过,镜想多了,老虎的心思根本不在偷听上,它此时正围着冰箱发愁。
连茶还想说点什么,镜单方面认为她同意了,动作迅速的抱她进屋。
房门被重重甩上,刚试图扒拉冰箱门的老虎吓了一跳,惊慌的收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转身。
客厅里空无一人。
正对面的落地窗倒印出一只呆傻又可怜的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