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的瞳眸抖动,在光下像闪光的金色琥珀。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连茶:“问。”
镜捏了拳头,试探道:“我们,还要做朋友吗?”
连茶疑惑的皱眉,冷冰冰的说:“不然呢?”
天使能结婚吗?
去哪登记?!
“哦,”镜好像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恹恹的,“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去哪?”
连茶没多想他的反应,翻了几下手里的书,夹层里有张房卡,底下是一则地址,看着像个酒店。
连茶:“先去这。”
连茶一行人按照地址前往,事实证明那真是个五星级酒店。
房卡对应的是间VIP套房,这是神分配给天使在人间住的地方。
茶几上放着一本白色的神册和文件夹,连茶随手翻了翻。
神册是空的,文件夹里却塞满了金卡。
金卡上记录了这个区域里每个人的信息。
很快,书上就会出现金卡,出现哪张,连茶就要从这一堆里找出来,然后去把亡灵带回来。
连茶手里的书暂时没有动静,她随手搁下,坐在那闭目养神。
老虎在屋里徘徊了几圈,钻到窗帘后面,趴在那往下看,最后靠着落地窗睡着了。
室内陷入难得的宁静。
镜调高空调温度,看着连茶,犹豫了会儿才坐到她旁边,靠上靠背,头微微侧着,沉默的看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最后只伸手把她垂在脸颊的发丝往后拨便没了其他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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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书直到第二天才出现金卡。
连茶没让镜跟着,她觉得在酒店里比较安全。
镜没反对,他送连茶出门,又在落地窗那站了会儿。
“早知道就不说朋友了,榆木脑袋。”
镜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酒店。
那头的连茶按照金卡来到一家医院。
她要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死于癌症,活着时做了不少好事,才得来个升天堂的机会。
女人一开始被连茶边上的老虎震慑到,不太敢说话,乖乖的跟着去。
等上了电梯,女人偷瞄了好几眼老虎黑白相间的毛发,颤颤巍巍的问:“大人,私自养保护动物,相关部门不管的吗?”
看这毛发就知道是珍稀品种,动物园里都不多见。
连茶:“……”
“美女,我现在不是保护动物,是天使,勉强算是半个就业人士。”老虎在那沾沾自夸。
女人听见它开口说话,眼睛瞪得老大,抖手道:“这,这死了就是不一样啊,我居然连虎语都懂了!”
连茶扶额:“它说的是人话。”
老虎:“对啊,美女,我说的是人话。”
女人拍拍胸口:“对对我说呢,我怎么会虎语……额,大人你们那还发老虎吗?我也想养,不会说话的也行。”
“???”我还想要不会说话的呢,有谁理我呀!
“闭嘴,安静等着投胎。”
连茶冷眼看她,眸光里带着凌寒,女人后怕的吞了口水。
这人简直比医院里冰冷的机器还要吓人。
女人不敢再往前凑,她不经有些怀疑她到底是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美女,我家大人就是脾气不好,但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放心吧,很快就要到了。”
老虎好心的解释了一下,不然它怕这位新朋友会被吓得厥过去。
女人兴奋的搓小手:“那个虎哥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毛?”
老虎:“……”
这咋还惦记上我了呢
老虎转眼一想,装腔作势道:“叫我大人。”
女人满脸诚恳:“好的,虎大人。”
“你摸吧,不过就一下。”老虎抖抖身体。
“好的好的!”
连茶:“……”
有些虎出了动物园就学坏了
连茶无视身后那两个的谈话,按照书的指示,来到一处建筑前。
从外观看像是庄园,开门进去里面却是纯白的空间,只在中间摆放了一张桌子。
原本应该在她口袋里的神册已经正放在桌面上。
空间的尽头有两道紧闭的门。
连茶抽出女人的金卡。
金卡背面写着铜门。
那铜门上刻着画,云层中央盘坐一个男人,圣光挥洒,四周跪满未着一缕的婴孩,几个天使双手合十,虔诚的仰视着中央。
其它两扇则什么也没有。
后面的女人见到这扇门,惊讶的指着说道:“这怎么和我家门长得一样,这掉漆的福字我爸怎么还没换!”
连茶神色微变,看了眼老虎,老虎随之摇头,它看见的也是神。
“大人,去天堂前还能回趟家?这么人性?”
女人都快要感动的落泪,她在医院住了半年多,最后那段时间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家。
连茶敛了神色,平静道:“进去吧,你的天堂。”
女人表情一滞,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轻点了一下头。
她上前拧开门把手,里面是无尽的光明。
铜门关闭,纯白的空间里只剩下连茶和老虎。
连茶把金卡放进桌上的册子里,带着老虎退出这个空间。
踏出外面的那一刻,正好有人推门进来。
那人隐在黑袍子里,大大的帽兜下是白色面具,一双如墨的眸子,死寂,没有温度。
他淡淡的扫了眼连茶和老虎,收紧手里的粗铁链径直路过,被绑住脖子的亡灵被硬生生拖进去。
砰——庄园的大门自动关闭。
老虎打了个寒颤,刚才那人可真冷,像从冰窖里爬出来似的,浑身阴寒气。
“大人,刚才那个就是地狱使者吧?”
黑黢黢的准没错。
连茶没什么表情:“不重要,你自己先回酒店。”
她说完就往反方向飞去。
老虎:“大人!你去哪呀?!大人……”
无论它怎么叫连茶也没回头理它。
咔吱——
刚进去的地狱使者已经出来,他身上的丝丝冷气又惹得门口的老虎一哆嗦。
老虎不再叫,拍拍翅膀着急忙慌的跑了。
黑黢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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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突然阴下去,乌云压顶,很快响起惊雷声。
连茶到达酒店时,雨转瞬落下,逐渐倾盆。
她走近无人的电梯,按了楼层,电梯门刚要合上,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挡住。
连茶抬头,对上双慵懒的墨眸。
进来的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巴掌大小的脸,皮肤白的不像话。
着一身简单的红裙子,拿着把特别的油纸伞,右手还抱了一个罐子。
连茶多看了眼那罐子,看包装,很像罐全新未拆开的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