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茶推开殿门,一进去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几个产婆忙碌的接生,巧儿焦急的站在一旁捏毛巾。
“现在是什么情况?”
“琉儿姐姐,娘娘大出血,还,还难产,已经晕过一回了!”
巧儿实在是没忍住,眼泪哗啦的流下来。
连茶走到床边,躺在那的宣贵妃整张脸失了血色,额间全是虚汗。
她忽的抓住连茶的手:“琉儿,琉……你来了……”
“嗯。”
“……我会死吗?我的孩子会……”
连茶:“不会,你听她们的,你们快告诉她该怎么生!”
一个个的看她做什么,她又没生过!!
“是是,娘娘您用力,使劲……”
宣贵妃死捏着连茶的手不放,殷红的血液染湿了整张床铺。
她意识愈发涣散,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快流干了,可她怀了七月多的小生命就是不肯出来。
“……琉……儿,好累,宣姐姐好累……”
连茶面色一点一点阴下来。
她要是会剖腹产就自己上了!!
“皇上驾到!”
“生了!生了!”
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宣贵妃精神忽的松下去,眼看又要晕过去。
“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连茶:“看什么孩子,传太医啊!”
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泡!!
巧儿立马夺步跑出去。
宣贵妃虚弱的拉了拉连茶:“……我,撑不住了……”
“你孩子不养了?”
撑不住也给我撑,别指望我养!
她笑了笑,又因为脸实在惨白,笑得有些难看。
“这孩子怎么不哭啊?”
“……怎么回事,哭啊……”
“难,难道死……”
宣贵妃意识突然清醒,挣扎着要爬起来:“给,给我抱……”
“他活得好好的,你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连茶冷脸把人按回去。
“……琉儿,就让我……抱抱,以后……抱不到……”
连茶:“……给她。”
那孩子小小的一只,可宣贵妃已经抱不动他,产婆只能把孩子放到她的脸旁边。
宣贵妃抬手戳了一下,只这么一下就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太医匆忙赶进来,连茶拧眉抱起那孩子把位置腾出来,转眼就还给产婆。
太小了她怕把人捏死。
“琉儿……想回家……”
宣贵妃基本是在无意识的呢喃。
连茶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转身和产婆一起出去,进了隔壁屋。
那孩子始终没哭,心跳和呼吸都很微弱,前来的查看的太医已然觉得这孩子是活不成了。
太医说完这个结论就感觉头皮一麻,不敢再看边上的俞王妃。
“皇上,皇上,宣贵妃……没了。”
守在外头的皇帝人一僵,后急匆匆的进去。
她躺在一片血泊中,惨着张脸,手无力的垂放着,再说不出一句话,睁一次眼。
“……阿宁……你,也要离开朕了是吗?”
皇帝从进去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哇哇……”
这晚上,玉芙宫里传来悲鸣和小儿的啼哭,两道声音交叠盘旋,久久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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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给这孩子取名俞思宁。
俞思宁第二日就被连茶带回了颐和轩,放在眼皮子底下养。
处理完宣贵妃的后事,巧儿也跟着搬进颐和轩照顾那孩子。
俞芝礼倒是很快投入到做小姨夫的日子,给那孩子买这买那。
他完全没意识到那只是个八个月不到的娃。
连茶对养孩子没什么兴趣,她腾出手后就去找那拨人算账。
临王,明氏,贤妃谁都逃不了!
明臣相那边的网已经布的差不多。
这明氏急不得,但这另外两个她可以先对付了!
当晚,连茶就揣着「礼物」去了临王府。
那临王正在家里喝酒作乐,美妾舞姬热闹非凡。
她从墙上跃下,光明正大的走到临王面前,把药洒进酒壶里:“喝了。”
已经喝得半醉的临王瞪了混沌的眼,勉强辨认出来是谁后,大拍桌子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皇婶啊,怎么皇叔满足不了唔……”
她直接一骨碌全给他倒进去,一滴不剩后,把酒壶随意的抛到地上:
“好好享受。”
搞不死你!!
连茶厌恶的拍手离去。
第二天临王没能去上早朝,第三天也是。
不出五天,关于临王沉迷美色,夜夜笙歌的事儿便传遍了晏安。
深夜,颐和轩。
“那件事是你做的吗?”
结束后,俞芝礼戳着她问。
连茶冷眼看他:“你今天这么主动就是想问我这个?”
他老实巴交的点头。
“……所以,你想怎么样?”
不是她还能是谁,也就她上杆子帮他欺负回来!
俞芝礼轻皱了皱眉,环住她道:“放过他吧,我也没出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