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已经过了大半。
连茶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于是,那天下午她抓着司里的手臂走到农家乐外头:“你怎么不查成绩,也没研究志愿。”
按照正常时间来算,他可能连录取通知书都收到了。
司里看着她的眼睛缓慢的开口:“我想再读一年高中。”
“……没考好?”她刚问完就立马在心里否定了。
他这人哪会演戏,要是没考好估计从考场出来就该抹眼泪了。
果然,他摇头了。
“妖,我想在你身边再呆一年。”
他要是出去了,能见她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连茶哽住,她不是感动,是肝疼:“司里,你可真惯会折磨我。”
牵手睡一年……
她这手还是剁了送他得了!!
“……哪有,你不高兴吗?”司里摇她的手,她怎么又没反应。
“高兴,特别高兴。”谁信谁蠢。
“我就知道你会高兴。”
连茶:“…………”果然他最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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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结束,司里再次去复读学校读高三。
他依旧刻苦的要命,连茶可不敢拦这位好学的少年,她只能给他买点补药和糖。
以防他这身体垮掉。
赵朵朵和赵时光开始上二年级,每天放学回家就叽叽喳喳的念课文。
还摇头晃脑的别提有多好笑。
作为家里最闲的那个人,连茶除了给他们花钱,就没其他事可做。
农家乐那边生意稳定,她投出去的本金已经快要赚回来了,但距离赎回那把匕首还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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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里每天都要拉着她的手睡觉,大佬有苦说不出。
高三的寒假特别短。司里只在家呆了两周就又回学校上课。
冬天的晚自习是九点多结束。连茶闲的时候会去接他。
后来,司里觉得她每天都闲,便让她别来了,怪冷的,他也不是三岁小孩,回个家还是没问题的。
但司里没细说原因,大佬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只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当天晚上就冷哼着去次卧睡觉。
搞得司里一头雾水。
他又惹她生气了。
他又不知道原因!
因为没有手牵,他又失眠了。
但连茶这晚上终于睡了个好觉,所以她打算生半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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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一周她也没回房,司里只能去哄。
东说西说但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而对他说了句完全不符合她人设的话出来。
她说「司里,你现在心思要放在学习上,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话惊得司里差点喊了句「妈」,好在他对于这个字比较敏感,很快就从喉咙里咽回去。
否则,他可能就要挨揍了。
人没哄好,司里又独守了好久的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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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一天,普通的晚自习放学。
司里整理好东西,拿了一本习题册走出教室,顺着人潮离开学校。
拐过离家最近的那个拐口,在那盏最亮的路灯下,他看见了那张让他灵魂直打颤的熟悉面容。
路灯下的男人一眼就瞧见他。
男人淡笑着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脚步平稳的朝他走去:“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弟弟。”
司里听见他的声音,手里的习题册抓的更紧了些。他往后退,转身就要跑。
才跑几步路,打扮统一的壮汉就从巷子里涌出将他包围。
羸弱的少年除了手上的习题册和口袋里的圆珠笔,半件像样的武器都掏不出来。
他注定跑不了,只能壮着胆子直视对面的男人:“司瑜珏,你已经把我卖了,又何必做这么绝。”
司瑜珏神情没怎么变,也没回答他的话,只对他们吩咐道:“带走。”
胳膊被抓住的时候,他才开始发了疯似的挣扎:“妖……”
这个响亮的字只出现了一秒钟,他的嘴很快被人用东西捂住。
小道的尽头是他的家,离他最近的路灯明晃晃的亮着,可他根本看不清家门。
因为恐惧而瞪大的双眼里溢出水雾,他挣扎的更加用劲。
司瑜珏没了耐心,用手示意那些人让他消停点儿。
脖颈挨了一记手刀,发疯的少年猛的停了动作,整个人软下去。
路上最后空无一人。
亮堂的路灯下,躺着一本已经皱巴巴的破了页的习题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