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答应我了?”离悟低头凝视陆昱,“不要逃避,好吗?”
“好,我答应你,不再逃避,但今天不行,还是疼得厉害。”
“我会陪着你,无论是囚禁你的牢笼还是别的什么,半步不离。”离悟俯身,大着胆子在陆昱额头留下一吻,这是离悟的第一次,好想逃离,不能逃,不再选择逃避的不只是陆昱,“我想这样。”
陆昱困倦的不行,就要在离悟的怀中沉睡。
“这间所谓的囚室住不了了,卡尔玛大人回去了,约瑟夫逃走了,接下来呢,难道真要以客人的身份安排陆昱的住处吗?”芙蕾雅四处张望,“圣光村还有谁说话是算的?”
“我或许可以。”露易丝缓步走来,“我叫露易丝,人们称我为光之圣女。”露易丝酝酿着计划,忍受着仇恨,任时间摧残,就在将要结束掉一切时与陆昱相遇。
“光之圣女殿下?”芙蕾雅先是一愣,等她看清露易丝的容貌就更是惊讶,露易丝像一束光,无论谁哪怕身处黑暗也会被这束光照亮,露易丝更像娇艳的花儿,倾吐出的不只是花香,还有傲视一切的恣意,生长着,并占据着脚下的泥土,被欣赏着,却也在蔑视欣赏她的生灵。
露易丝眼中有着天使般的光亮,但也有着某种不被神明接受的疯狂,露易丝是最为耀眼的矛盾体,芙蕾雅不由自主地靠近,她想看得真切,露易丝有着与卡尔玛、约瑟夫相似的气息,芙蕾雅断定被神明眷顾的圣光村其实是魔窟一般的存在。莫妮卡、陆昱还有离悟也都注视着露易丝,难得的他们得出与芙蕾雅相似的结论。
“离悟,扶我起来。”
“好的,主人。”娇弱的离悟好不容易扶起陆昱,陆昱倚靠着离悟的臂膀,离悟则在回忆刚刚的那个吻,他倾注了全部勇气,像在宣誓主权,陆昱却没有明确的表示,接下来呢,当陆昱面对露易丝又会如何?
离悟意识到他也是任性的,从未以陆昱的视角审视这个世界,除了照顾、保护陆昱,便是没完没了的指责,到底是谁在忍受谁呢?
离悟偷望陆昱,陆昱眼中没有见了美女的迷乱,他的目光很是深邃。
“芙蕾雅,起身吧,不必如此。”露易丝扶起单膝跪地的芙蕾雅,并握住她的手,“这几位是你的朋友还有侍卫,还有这位即将得到我的祝福的囚徒,但一场闹剧差点终结了这一切,好在得到有效控制。”露易丝微笑着,她的笑中饱含歉意,“请各位原谅约瑟夫的冲动与愚蠢,他还只是孩子,我们得给孩子用以成长的时间,更烦请各位不要为不该发生的插曲就对圣光村怀有敌意,能答应我吗?”
“光之圣女殿下,错在我们,是我们打破了圣光村的宁静。”
“芙蕾雅,”露易丝凝视芙蕾雅,她被芙蕾雅展现出的某种特质触动,“你是勇敢的女孩子,更是幸运的女孩子,希望你我能成为朋友。”
“这是我的荣幸。”
“囚室被破坏了,囚徒也被打伤了,仪式非得延后不可了,没关系,就让我们以宽容的心态等待,除非你们有着无法抗拒的急迫。”
“您是希望我们能再多停留几日吗?”
“想成为朋友就必须了解彼此,这同样需要时间,你觉得呢?”
“全由光之圣女殿下安排,我遵命就是。”
“好,”露易丝握着芙蕾雅的手不放,“他叫陆昱对吗,你呢,你是陆昱的朋友还是芙蕾雅的朋友,我会根据你的回答给予相应的照顾。”
“陆昱是我的主人,芙蕾雅大人是我的朋友。”
“有趣的回答,你是坦诚的,我很喜欢你的坦诚。”露易丝冲离悟微笑,离悟很是窘迫,似被露易丝看透,“光之圣女殿下。”离悟低下头去。
“陆昱,你呢,可是因愚蠢不得不背负罪名?”
“光之圣女殿下火眼金睛,我有伤在身,站在原地已是勉强,还请原谅我的无礼。”
“你当然是无礼的,非但不认罚,还要反抗,知道吗,要真依照规则,你已失去前往恶魔岛的机会,你会死在这里。”
“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聪明的囚徒,你眼中有着如同烈焰的欲望。”
陆昱本想以彼此彼此作为回答,他不敢,“我会收敛。”“收敛吗,我觉得似你这样的存在又怎会收敛,说到底此事是因拉米娅而起。”露易丝松开芙蕾雅的手,芙蕾雅退后数步,露易丝到了拉米娅面前,“你知错吗?”
拉米娅跪倒在地,她与陆昱相似,虽无性命之忧,却已满身伤痕,“光之圣女殿下,我知错,愿接受光之圣女殿下责罚。”
露易丝望着这个跟她有着相似经历的拉米娅,要说两人有何不同,也只是因为容貌的差距造就了不同的人生,拉米娅要拥有美貌呢,她的人生又会怎样,以她低微的身份,怕也会像露易丝一般沦为玩物,从这一层想,露易丝甚至有点儿嫉妒拉米娅,“抬起头来。”
拉米娅瑟瑟发抖,曾经的她多么渴望得到露易丝的关注,但现在只希望露易丝能原谅她。拉米娅想活着,不再为露易丝或神明而活,只有活着才有追随陆昱的可能,“光之圣女殿下,请原谅我,求您,我不想死。”拉米娅变了,她是在乞求没错,但她的乞求有着难得的抗争的味道。
“有趣,你不再是从前的拉米娅了,你正在发生改变,但你得明白,你还无法掌控命运,也无法掌控生活,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但我不会放弃,请求您,我想活下去。”
“谁不想活着呢,我看你也伤得很重,剩下的就留到明天,动得了吗?”
“只要光之圣女殿下吩咐,动得了。”
“那好,看到没,远处的那幢木屋,就是我时常会去冥想的那幢木屋,带陆昱过去,让他在那里暂住,至于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既然改变正在发生,你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其中就包括要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光之圣女殿下,我已做好准备。”
“芙蕾雅,卡尔玛大人可安排了你的住处?”
“安排好了。”
“好,那我也不再唠叨,有什么话还是留给明天,记着,无论你们的心里藏着什么,休息是第一位的。”露易丝离开了。
“陆昱大人,可以吗,如果走不动就再等会儿,我带您去新的住处。”
“你不也一样,离悟,扶我坐下,真有些坚持不住。”陆昱话没落地就瘫软倒地,“拉米娅伤的也不轻,卫幕,还要拜托你。”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卫幕坚定地回答。
陆昱揉捏拉米娅的小手,“你的鳞片还真光滑,还以为会被你的鳞片划伤呢。”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救我,我想知道。”拉米娅靠近,换旁人怕会被她的丑陋吓到,陆昱却顺势拍着拉米娅的脑瓜顶儿,“有些事难以说清,自然而然的对你有着好感,这就是我能给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