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澜微微蹙起了眉头,注视慕新江良久,才开口道:“你该不会是一直暗恋我吧?”
她这么一问,慕新江倒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阵冷冷地笑。
“暗恋?荆寒柔,她是个多么肮脏的东西,也配!”
水清澜的眸眯了起来,眸缝中露出冷冽的光:“你找死!”
随着她话落,慕新江只觉眼前一闪,不知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非常非常的响亮,也非常非常地迅疾。
按理说,这个耳光肯定是对面的女人打的,因为房间里就他们俩人,可是他一直注视着水清澜,他好像没看到她动啊?
她动了吗?没动吧?
慕新江不是惊诧有人打他,而是诧异谁打了他,怎么打的。
打完人的水清澜看着慕新江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心底那股怒气消了,睁开双眼,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丈二和尚的傻样子。
慕新江过了半天才想起来捂脸,他揉了揉发热的脸颊,眼睛还一直盯着水清澜:“你……你到底是谁?你冒充荆寒柔到底有什么目的?”
虽说没看清是对面的女人打了他,但是慕新江能确认就是面前这个长着跟荆寒柔同样面容的女人对他做了手脚,刚刚的那种恐惧之感再次升了起来,连说话都有些抖。
水清澜没承认自己不是荆寒柔,她自顾说自己的话:“慕新江,我记得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说我,一步步地设计我,最后又让我给你的女儿做替嫁新娘。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恨。”
被水清澜这么一说,似乎勾起了慕新江某些回忆,他脸上恐惧之色瞬间变成了怨恨,此时的他身上再也没有天途董事长的沉稳淡定的气质,完全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精神变|态般的癫狂和乖张。
慕新江冷笑着问水清澜:“你想知道?”
水清澜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就怕你知道后会变得比我还不如。”
“这么说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变态模样了?”
慕新江冷冷的笑声中渐渐混杂进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声音,那是一种彻底无望后的凄厉和无助。
“我怎么不知道,从我撞见本不该看见的一幕又一幕起,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
此时的他似乎完全沉浸到了口中所说的那幕场景中,眼神中全是震惊、惊恐、不可置信,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对眼前女人的怀疑。
精神恍惚地、冷然又无助地注视着水清澜,脸上还挂着似得意似凄楚的笑:“你……就他妈是个杂|种!一个彻彻底底的杂|种!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杂的杂种。”
水清澜愣住了,她没有再愤怒,完全是疑惑不解,荆寒柔身体里残留的不甘、疑惑似乎被慕新江的话语全部激活了。
“你……给我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答案呼之欲出,水清澜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砰地跳起来,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怎么回事?”慕新江以一种残忍的目光瞪着水清澜,“就是……你是个杂种,一个特别杂的杂种。你爸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是你妈在嫁给他时就怀的崽子,你妈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愚蠢的接盘侠,他才会冷落你羞辱你。你妈更是把你当成耻辱,憎恨你让她失去了一辈子的幸福而抛弃你。”
原来如此,可是水清澜还是无法平静下来,这些似乎还不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你知道你亲爸是谁吗?”慕新江问这句话时脸色忽然就严肃了下来,“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你可能会疯。”
水清澜默默地注视着慕新江,她似乎从他的话语中,从他所受的打击中明白了点什么。
可那一点到底是什么,她竟然不敢深究,她不清楚是自己害怕还是荆寒柔恐惧。
她迟迟没有继续问下去,心跳又加速。有些烦,有些躁。
房间里静了下来,很静很静。
水清澜沉静了很久,最后深深地注视了一眼慕新江,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相信,无论是她还是荆寒柔都不想听慕新江继续说下去了,就让那成为永久秘密吧,毕竟最想知道的人已经不在了,而她,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兴趣。
水清澜慢慢往门口走,慕新江却在身后喊她:“你不是想知道全部吗?你别走,我都告诉你,我已经被毁了,你别想全身而退,你得陪着我!”
水清澜不理会慕新江的吼叫,继续走,慕新江猛地踢开椅子跑过去要拉住水清澜,水清澜烦躁地向后一挥手臂,慕新江僵直着身子、瞪着眼睛向后倒了下去。
慕新江身体砸在地毯上,扑通一声,水清澜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立刻回头去看,慕新江已经没了气息。
看着倒地而亡的慕新江,水清澜烦躁的内心终于静了下来,她蹲下身子,探了下慕新江的鼻子确认一下他的死亡:“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过要你死。不过,与其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悲惨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水清澜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房门,门外只有徐润一个人在,他立刻迎上水清澜:“夫人……”刚开口就看到门口不远处躺着的慕新江,他疑惑地看了眼水清澜。
水清澜淡着眉眼道:“失手了!”
徐润下意识地动了下喉结,夫人说失手,就是人肯定是活不成了。那可是慕家人,夫人的亲舅舅啊,就这么被她失手弄死在了台城赌场里。
“那……现在怎么办?”
出了人命,赌场能放过他们吗?
水清澜微微蹙了下眉头:“你来处理吧。”
什么?!
让他处理?!
“不是……夫人,不是我不愿意,你弄死的可是慕家人,您得给我个指示,我怎么处理才能不影响慕家和咱们的关系?”
“别说是我弄死的就行了。”
徐润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夫人,这可是在赌场,刚刚几个人都知道房间里就你们两个人,出来后他们就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留下来了,不是你,就只能是我。你不是要舍卒保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