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澜淡着眉眼瞅着慕新江,慕新江知道自己是骑虎难下了,不管事后慕官天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处理他,现在他要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门外的保镖提着一个箱子进来,递给了蓝莹姬,蓝莹姬则面带笑容地递给了水清澜:“这是些筹码你先用着,要是不够我再让人送。”
水清澜淡着唇角道了声谢,打开箱子把筹码都堆在自己的面前。
慕新江眼睛盯着水清澜对一边的荷官命令道:“荷官,洗牌!”
荷官洗牌、发牌,水清澜从始至终没有主动跟慕新江说一句话,慕新江一心想给水清澜颜色看看,把多年来练就的牌技发挥得淋漓尽致,陪打的张老板和李老板知道自己的角色,只是根据情况敷衍着应和一下。
赌厅里的气氛既安静又紧张,慕新江竭尽所能地想要赢尽水清澜的钱,他知道水清澜有钱,卖掉天途股份的钱,前段时间又让老爷子从他这里要走了五千万,他要把这些钱统统赢回来,还要把风逸传媒也赢过来,他要让这小丫崽子一无所有,爬着从这里出去。
一股股的愤怒在心底喷涌,每次押注都大的让人咋舌。不管他押多大,水清澜都跟,张老板和李老板眼看着情势不对,在荷官发完牌两人就同时撤出赌局,坐在牌桌上看着这对舅甥的搏杀。
十几局都结束了,看水清澜和慕新江面前的筹码竟然都没多大的变化,仿佛一切都在起点。
房间里观战的都是牌桌上的老客和高手,对这样一个结果难免有些唏嘘,那么大的赌注按理说几局下来就应该有一方输净了筹码才对,怎么能两人总是固定地每人赢一局又输一局?就跟先前设定好的一样,而且头一局慕新江让水清澜输了多少钱,后一局水清澜一定会让慕新江输同样多的钱,只是到了最后几局水清澜会稍微增加一些筹码,所以总体来看水清澜略微赢了一点。
可这输一局赢一局的态势,真是太过诡异,在赌桌上谁能说自己必定能在别人赢了自己后立刻就赢回来,还那么自信地押上同样大的赌注?
蓝莹姬就坐在水清澜身边,清眸闪烁不定,一双眼睛总是在水清澜的脸上打转,她却看不出水清澜脸上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蓝莹姬垂眸一笑:这猫戏老鼠的游戏玩的真绝!
蓝家世代经营赌场,从她有意识以来耳濡目染的就是赌,各种各样的赌徒她都见识过,亲自上阵对付的高手也有一些,在赌桌上敢这么玩的,又能这么玩成的,眼前这个女人还是第一个。
她不急不躁、从容淡定,将牌桌上高额的筹码看得如同粪土一般,整个人竟全身心地投入牌局的游戏之中,虽不见大喜,不过她身上那股清淡的喜悦蓝莹姬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快乐不在钱,甚至都不在戏弄慕新江,好像就是纯粹地在于对牌局的掌控之中,纵横捭阖,游刃有余。
她想输就输,她想赢就赢。
牌面不重要,对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怎样就怎样。
慕新江起初愤怒的心早已变得暴躁不安,他感觉出水清澜是在故意戏耍他,疑惑、愤怒、暴躁,心思再也无法集中在牌上。水清澜似乎也玩够了,接下来的几局,慕新江没有赢过一次,当他还想继续押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有了筹码,那么大一笔钱转眼间就都到了水清澜手中。
水清澜拈起一枚筹码放到眼前看了看又放下,然后侧脸看向蓝莹姬:“蓝老板可否让我和舅舅单独玩两把。”
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可惜他们无福观看了。
蓝莹姬笑着站起身对其他几人道:“几位老板,这热闹我们看完了也该走了。”
其他三位老板都是场面上的人自然懂得接下来无论是玩牌还是其他,他们都不能再留下看热闹了,都起身跟着蓝莹姬出了赌厅。荷官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徐润是个乖巧的人,他清楚慕新江一直在背后陷害荆寒柔,各种原委定与慕家有关,原因到底为何,夫人定然不想慕家的私密被外人所知,在蓝莹姬几人离开的时候,他就很识趣地跟水清澜低语一声后也离开了赌厅。
房间里只剩下了水清澜和慕新江。
水清澜神色不变,姿势不变,慕新江却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之前的愤怒、暴躁统统消失不见,浑身紧绷起来,一种莫名地不安感迅速爬满了他的全身。
“黄金道赌场是你的。”水清澜开门见山道,她不是问慕新江,而是肯定说道,“为什么想在台城开赌场?”
慕新江心中一凛,随后就想:她能知一,自然也会知二。
“你是专门冲我来的?”
水清澜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我想,舅舅还是值得我专门跑来一趟的,毕竟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在这里好过在慕家。”
“就从赌场说起吧,慢慢说,我要知道全部。”水清澜语速很慢,语气却不容置疑。
她注视着慕新江,目光沉静又深邃,完全不似之前的淡然。
慕新江只觉眼前的女人气场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股强大的能量场迅速蔓延到整个房间,那股强压之势使他不自觉地就升起臣服心态,他觉得自己的腿都变软了,坐在椅子上发着愣,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水清澜轻眨了下眸,又露出那种淡然的笑:“今天你不把所有事情说清楚,我不会让你离开这个房间。”
慕新江渐渐从那种突然而来的不受控的状态中缓过来,他细细地把水清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过了一会儿,竟冷冷地笑了起来:“你不是荆寒柔。你只有一张脸和她一样,其他地方没有一点相似的,你肯定不是荆寒柔。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冒名顶替慕家人!”
水清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淡淡回视着慕新江:“你这么了解她?”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