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澜迈步进了客厅,陆伯达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水清澜,眉头一皱,声色严厉地道:“你知道你们闯下了多大的祸?”
水清澜自顾迈着沉稳从容的步伐来到沙发前坐下,一双淡眸冷冷地对视着陆伯达的怒目。
在水清澜冰冷目光的持久注视下,陆伯达心中竟有些怯了,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终归恢复平静。
这时,水清澜才缓缓开口:“陆霆光为什么会去衣冠冢?”
听闻水清澜的问话,陆伯达先是惊的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拔高声调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去了衣冠冢?”
水清澜一脸淡定地道:“我研究过水清澜的历史,对衣冠冢颇有了解,他的状态应该是碰了精铁长矛。我没说错吧?”
“衣冠冢的秘密就连陆家都没几人知道,外人不可能知道。研究老祖宗的人不计其数,我从来没听说有谁知道精铁长矛的秘密。”陆伯达语气肯定地说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水清澜,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水清澜毫不在意陆伯达的震惊和质疑,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略微有些嘲讽的弧度,说道:“你别小瞧了民间的力量,只要是秘密就不可能不被别人知晓。教我的那位师父恰巧知道你们陆家很多秘密,尤其是关于水清澜的。。”
陆伯达的眼睛迅速在水清澜脸上扫了一圈:“你是说有高人教你?”
“那当然,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水清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陆伯达竟没有从她的神态上看出一丝破绽。
“你的素手飞针也是那人教的?”陆伯达的眼中有光亮一闪而过。
水清澜淡定的点点头,然后开口道:“你别想找他了,我师父已经死了。你要想学素手飞针得跟我学。”后面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调侃。
陆伯达刚刚雀跃起来的心思一下子静了下去,他的目光又在水清澜脸上扫了几圈,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荆寒柔,慕官天从苏城领回来的在丛林中长大的野孩子,嫁给陆霆宇才多久,连陆霆宇都不知道的陆家秘密,她却知道。
她背后的高人是谁?那人真如她所说已经死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陆霆光为什么会去衣冠冢了吗?”
陆伯达收回心思,注视着水清澜,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能救他?”
“也许。”
陆伯达低头沉思一下再次抬头看向水清澜:“他想盗取精铁长矛对付我。”
水清澜对陆伯达的回答一点都没觉得意外,两家人的恩怨从陆伯达害死陆彪,抢走那幅画像就成了死结。
陆霆光为了给父亲报仇,为了抢回祖宗画像去衣冠冢盗取精铁长矛对付陆伯达在情理之中。
“我嫁入陆家一年多了,你和我家的关系我也从老人那里听说了。陆伯达,我真搞不懂你,何必为了一幅画与情同手足的侄子一家闹到这步田地?”水清澜说这话时多少有点心虚,但她还是稳住神色,语气平静又有些惋惜地说道。
陆伯达并没有立刻回答水清澜的问话,他低头沉思起来,眼前的女人不过是陆霆宇利益联姻取进家门的,跟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为何只是与她交谈几句自己就信了她的话,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长辈,她口口声声直呼自己的名字,自己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这种感觉……陆伯达有些说不清。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上次她闯了澜恩庄园,露出那手素手飞针把自己给镇住了,所以才会在她面前觉得自己矮了一头。
陆伯达理了一下心中思绪,抬起头,目光坚定又有些凌厉地看着水清澜:“我知道你那手素手飞针很厉害,我也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两家的关系不会因为你有所改善,只要他们想要回那幅画,我跟他们就不共戴天。”
水清澜闻言微微愣了一下,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暗道:何必呢?
水清澜没有立刻说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既然你能控制住陆霆光,我想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多逗留,只要沁恩庄园不让陆霆光的事情传出去,只要你们能守住衣冠冢的秘密,不让外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衣冠冢产生兴趣,动衣冠冢的歪脑筋……”陆伯达起身,“我告辞了。”
陆伯达不想再面对水清澜,他无法忍受自己在她面前那种不由自主的臣服状态。
陆伯达迈步往门口走,水清澜并没有起身,依然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陆伯达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注视着水清澜:“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沁恩庄园处理不好这件事,给老祖宗的衣冠冢惹上麻烦,我一定不会放过沁恩庄园。”说完这些话,陆伯达转回头径自扬长而去。
水清澜默默地坐在沙发上许久,此时的她心情颇为复杂,几十年前的戏谑铸成了大错,陆伯达这个小儿有可恨的地方,可他的所作所为却无一处不是护卫着陆家,护卫着水清澜。
此时,水清澜竟想到了陆伯达新娶的那个女人,那个叫温良诗的女人,陆霆宇喜欢她,陆伯达不顾一切地把她娶进澜恩庄园,宠爱有加。
根本原因是因为她长着一副跟千年前的水清澜一模一样的容颜。
“唉!”水清澜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终于明白陆伯达和陆霆宇为什么会对温良诗情有独钟了。
错已铸成,该如何化解?
水清澜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