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这俩个人,任洁和三哥又开始谈自己的事了。兄妹俩在布案这边低声说着,那边缝纫工因造音什么也听不到,也不关心人家的事了,尽管埋头做着。三哥反过头看到她们没人注意这边就又开始说话了:“妹子,我看咱们就托个人打听一下哥说那个军官吧,你看刚进来的那个军人,多有分度。特别是那身衣服多么的迎人。你不要多虑不可能会再有过去那种经历了。人,也许该更着一人往好处走,才会碰到前面不顺利的事把你推到那边去,否则你就不去了。”
任洁现在成为一个惊弓之鸟,她对以后的婚姻有点担心,万一再来这么一遭自己这脸就没放处了。找一个不如自己的人还不如不嫁呢,找一个比自己条件强的人,已经有前面的经历了,找一个与自己条件相当的人其他方面合不来也不行。她能从穷困中挣脱出来,但不能从那无限的遐想中解脱出来。不找对象自己倒是好说,可这些亲人们对自己特别地关注。父母亲你不成个家他们死不瞑目,哥哥们首先就是关心父母,生怕因对妹妹婚姻的忧虑而影响身体健康,其次对妹妹独身生活缺乏一种特别的关爱和爱护产生怜悯。哥哥们谁来了谁说服她。这次三哥是来主张为妹妹解决婚姻大事的。确实,打听一个大一点的合适的男子不容易,不过是否两相有情还是个未知数。事情吗,你就得去办,不张罗怎么能知道个成与否。俗语“宁叫它碰了,也不叫它误了”,只是找个谁给问呢,还得有待想法子。
哥哥们这边到处打听他们听说的那军人,看谁与那军人认识,可以说上话。做衣服的那军人家那边打听认识任洁的人,可事情就是没有个巧遇。任洁家只能托给一个与军人家邻村的人。
做衣服的军人家交代给本村一个喜好做媒的人。这人自从受命后,整天默默地琢磨着,有时含着一支烟火灭了都不知道,老婆看他这几天不对劲儿,以为他在琢磨谁家的女人了。就骂开了道:“你这个死鬼,这两天我看出你了,整天的发呆,你某谁家女人了。”
他厌烦地说:“你快悄悄的吧!人家在想事,谁顾上和你闲扯。”
老婆不仅没有住口反而声音更大了,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家伙,你为了想别人,连理都不理我了。好吧!那你就滚出这个家门,去人家家明说吧!”
不容他说什么老婆过来连推带拉往外撵。他终于耐不住了,就把内心的所想供出来了。老婆双膝跪在他身边住手了,嘴又忙开了道:“家里的事你都没那么上心,为了别人把自己还愁死了。你吃着老娘的饭,操着别人的心。你就爱让人说好,整个一个小屁孩儿。”
他又来逗她了,说:“你不听说助人为乐吗?帮助别人别人就对咱好,咱能不高兴吗!”
受任洁家之托的邻村的那个人至受托之后,并不犯难。他知道只要到那军人住的村子就能打听到他是否要找对象,只是每天老婆催着干活。他开始埋怨了,但不知是埋怨谁:每年一到过年非要储备这么多东西,也不知是谁给留下的习俗。想出去办点事被拦着就是出不去,我该想个办法了,再不抓紧时间人家就找上别人了,我不就成为耽误人家好事的罪人了。他也是边干活边想法儿,所进行的每一步全靠熟练了,所以老婆也没有看出来。
晚上,老婆盘算着还要干什么,买什么东西,他正好借逢插针了,说:“要买啥就该买了,啥时候了。”
“那要不你明天先出去买东西吧,办完外面的,家里的慢慢再办呗。”
第二天,他领到了钱就出门了。他急速来到邻村,直奔那喜好说媒的人家。走到街门口,正好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正望着从东边跑来的一头小猪,不等他开口说话,她又向那猪轻声叫了一声“唥,唥唥唥”。他猜想这个女人大概是不好意思宁看他,才做这样的过场。他等女人声音刚完就开始问了:“这是何贵家吗?”
“是,你哪的?有事吗?”
“我是邻村的,想打听一件事。”
“这事你怎么知道就他知道?别人就不知道,难道是他自己做的?”
“哎呀,大嫂你误会了,是这个村子我只认识他。”
“啥事。说吧,他知道的我就知道。”
看来他不能不说了,现在的女人厉害着呢,不说连家也不让进,说:“你们村的那个当兵的小子是不是回来找对象了,我手下有个大姑娘想找个对象,不知这小子愿意不愿意相看一下。”他话音刚落,女人“哈哈”大笑。他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人听他这么一说就觉得他和丈夫一样,所以感到好笑。她收起了笑容后说:“快进来吧,真是一路货色。为了人家的事还有不怕冻一遭的。”
她不反对男人做好事,但女人的一贯作风还是要表现出来的。她领着那人往家里走,并说:“看你们这些爱管闲事的人,大过年的也闲不住。”
他有点不好意思,说:“唉,你说他们让你问了,你不管就不够意思了。”
女人在外屋就喊上了:“喂,找你的!”
丈夫赶紧下地趿拉着鞋出来迎接。噢,是邻村的,他一面发惊:他来干吗,一面笑着说:“来来来,快进来,外面冷了吧。”
那个他捏了捏耳朵说:“不太冷。”
“上炕暖和暖和吧!”
“就这儿跨一跨吧。”他脱下帽子,用手抓了抓脑袋,有点难以启齿。他希望女主人进来替他补充,可女主人喂猪去了。
男主人看出来了,就问:“是不是说媒的事?”
那人又是满脸堆笑,唯唯诺诺地说:“我手下有个姑娘,想问问你们这儿那个当兵的找不找对象,可我又不认识就来找老哥了。”
好媒者因有任务,所以对谁的的婚事都不感兴趣,但又不能拒绝,爱管不管地问了一声“谁家女子,还有点名要找人家的。”他试图要打消来者的念头:“老弟呀,我看你还是别张罗了,人家那后生也有指定的人了。这两天还托我去问呢,我还正犯愁呢,认识也不认识找到人家哇,人家能相信你呢。”
“不满老哥说我说的这个茬也不错,人家还是有名的裁缝,很有钱的,要不庄户人就不找,总想找个挣钱的。我看你再把这个茬和他说说,也许他会同意的。”
“不可能,人家是先看上那个女的,才决定要找的,否则人家就不在家乡找了。”
“这个女子也不错,他哥还给捎来一张相片。”他从兜里把相片掏出来递给好媒者,好媒者端看着,他有点认可了,点点头,说:“这个女子确实也不错。”
他改变了看法,“找对象就是个缘分,看上谁就说谁好。其实这个女子就够漂亮的,他还能找个多漂亮的。他看上的那个女子也是个裁缝。”
邻村的抓住机会急着来了一句:“这就好办了,既然他不邪气裁缝,人样他就不用调,老哥要不过去给说合说合,干吗非要找那个无法找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