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台上司仪在宣布入围金奖的作品,虽然不再抱希望,但向挚还是很紧张,没想到,第一个出现的名字就是“ZHIXIANG、YIMOCHEN,CHINA”。
“向挚!有你!”程舒比他更沉不住气,非但大声喊了出来,还揪住了他的手。
向挚的注意力全在屏幕上,完全忽略了她的动作。
金奖一共四人入围,宣读完入围名单后,司仪饱含激情的声音宣布唯一的金奖最终花落谁家,当“ZHIXIANG、YIMOCHEN,CHINA”再度响起,整个会场掌声雷动。
“向挚!是你!你获得金奖了!你……你……”莫名其妙的,向挚和陈一墨没哭,程舒居然哭了。
后来,程舒为自己情绪的失控解释:我当然高兴,只有同样强大的你,才配做我的竞争对手,不然有什么意思?
不管程舒要怎么强行挽尊,在这个时间点上都不那么重要,向挚是真的高兴,陈一墨也替他开心,院长亲手给他们颁奖,还向他们抛出橄榄枝,欢迎他们过来留学,当然,申请的程序不可少,但这对向挚来说,是一次特别有利的经历。
向挚高兴得请陈一墨吃冰淇淋的时候把程舒也捎带上了,就请的程舒吃的那种开心果味的,程舒难得地没有和向挚抬杠,三个人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说说笑笑,齿间开心果的味道,那是青春的味道,是对未来无限憧憬无所畏惧的味道。
也是,思念的味道。
陈一墨回到酒店给宋河生打电话,不管时差,也不管宋河生这时候在干什么。
千山万水,都变成手机里一声又一声的“嘟——嘟——”。
当这“嘟嘟”声终于变成一声清晰的“喂”,陈一墨却不说话了。
“喂?喂?”宋河生连续“喂”了几声,“能听到吗?墨囡?是信号不好吗?”
陈一墨总算“哼”了一声。
“怎么了?墨囡?”宋河生站在窗口,打开窗户,心提得跟他想象中的信号似的,随时要断点。
陈一墨再“哼”。
“怎么了?不开心吗?”他以为她没获奖,心里琢磨着安慰词。
哪料,陈一墨却说,“你还记得我啊?”
酸溜溜的,像初夏河坊街上摆摊卖的青青的李子。
宋河生:……
他怎么会不记得?
“你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她等了好几天,倒要看看他到底会不会主动联系她,结果,是白等了!
“那个……国际长途贵……”他喃喃解释。
“哼!消息也不发?”
“那个……”
“别那个了!宋河生!小时候你每次在宋婶面前撒谎就要先说’那个’!”
他苦笑,小姑娘厉害得很。
“宋河生!你想不想我?”厉害的小姑娘语气咄咄逼人,“说,想不想!”
他顿了顿,“那个……想。”
陈一墨气得跺脚,“你故意的!你把’那个’去掉!”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淡淡地笑,“在国外吃了什么好东西?”
“冰淇淋,开心果味儿的!”
“好吃吗?”
“好吃!回家你给我做!”
宋河生犹豫了,“国外的东西,我不一定会做。”
“那你就慢慢研究!一回做不出来做十回,一天做不出来做一年,一年做不出来做一辈子!时间长着呢!”
陈一墨慢慢躺到了酒店床上,窗外是异国的夜,空气里仿佛都是甜品的味道,果味儿、奶味儿,又香又甜。
青涩的年轻时光,总觉得岁月漫长,“一辈子”这样的承诺想当然轻轻易易便能许出去,某一天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许多年,时间把坚定不移相信的人和事轻轻易易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