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还不还钱的,那不是陈一墨该操心的事,反正,她和向挚看完画出来,程舒果然还老老实实在咖啡厅坐着等,看见他俩出来,笑眯眯地迎上来,当然,最主要是迎上向挚。
“你看,我是不是没有生气?”程舒指着手表,示意她等了这么久,她都没发脾气。
向挚对此特别不放在眼里,看都没看她,“你生气吧!”
说完就径直走了,那眼神分明写着几个字:谁在乎?
程舒等人没生气,但这会是真生气了,这要是在国内,她的爆脾气就按不住了,可这不在国外吗?她不认识路吗?
眼看着公交车来了,向挚带着陈一墨都要跨上车了,她再等不下去,绷着脸就直追过去了。
颁奖典礼在晚上。
程舒打扮得像在逃公主一样在陈一墨和向挚面前转圈,“好不好看?今年CD的高定!我爸给我买的!”
这话让陈一墨和向挚都不好回答,不过,陈一墨现在已经总结出了经验,程舒的话往往并不是说给她听的,程舒的事也无需她多嘴,所以淡然地只当自己不存在。
可向挚那家伙,也绷着个脸,完全当眼前亮闪闪的程舒不存在……
程舒眼见着眼睛就瞪圆了。
眼看向挚和陈一墨要从她身边走过,她急得再度拦住他们,说话的对象转向了陈一墨,而且明显纯属没话找话那种,“陈一墨,你的衣服是什么牌子?”
眼神里的优越感不加掩饰。
陈一墨当然穿不起什么高定,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因为程舒的挑衅而暴走,事实上她今天穿的礼服中国风十足,所以,程舒的优越感继续爆棚,“你穿的国内的牌子吧?好看是好看,就是档次不高,不适合今天这样的场合,我还有一条裙子,跟我身上这件同一个设计师的,我借给……”
“不用了!”向挚冷冷的声音打断了程舒的热情。
程舒不乐意地翘起了下巴,“我跟陈一墨说,又没跟你说!你凭什么插嘴?”
向挚面无表情,“就凭……陈一墨身上穿的,是我设计的礼服!”
程舒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合不上,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她长大的嘴愿意吞一大把进去!但是没有,怎么办?
怎么也不能输阵仗!
她眼珠一转,绷紧脸,“为什么你给陈一墨设计不给我设计?”
向挚看着她,悠然一句,“我的设计档次不高,也不是什么高定,不适合今天的场合。”
程舒:……
“走吧。”向挚叫上陈一墨,再没搭理程舒。
程舒终于消停了。
陈一墨倒觉得,程舒就算不穿CD的高定,也不需要向挚来设计礼服,性格乖张的女孩,才气是有的,比如,当颁奖典礼司仪念出“SHUCHENCHINA”这几个词的时候,程舒惊喜的笑容和满面容光胜过所有高定的加持。
程舒获得了铜奖。
她抱着奖杯下来,再看陈一墨身上的礼服,忽然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高定不那么耀眼了。
她在向挚身边坐下,踌躇满志,“向挚!你给我等着!我不稀罕你给我设计什么礼服!我,程舒,要让我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全球顶尖设计师名单里!总有一天,我会有属于我自己的高定!”
向挚挑挑眉,什么也没说。
颁奖仪式在继续进行,只剩金奖了,但在场设计师还有若干名,也就是说,其实虽然邀请了多位参赛者,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奖,看起来一大半都是陪跑而已。
抱着奖杯的程舒已经在“安慰”向挚了,“虽然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但你的设计主要在于不被人理解,特别加入的莫名其妙的元素,对于外国人来说,这是什么玩意儿?不过没关系,比赛年年有,你下次再参加,好好设计,注意设计外国人能看懂的东西就好了,你的才华还是有的。”
这话,分明就是将向挚的“失败”归咎于陈一墨“莫名其妙的元素”了,肯定向挚才华的时候,隐隐还有一种“虽然你有才华但不如我”的优越感。
向挚根本就没理,至于他能不能获奖,他自己真没底。其实程舒说得有道理,设计点不把么标新立异的作品,迎合别人的口味,可能更保险,但,那就不是他向挚了!
陈一墨都觉得向挚应该得不了奖了,程舒的话她也听见了,但她并不觉得应该对向挚感到抱歉,艺术,本来就是无垠的,创造力就该天高任鸟飞,如果要给鸟划一个笼子,那不是她的初衷,相信,也不是向挚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却都懂得了彼此,不由相视一笑。
能不能获奖重要吗?当然重要,可是,又不是最重要!
程舒看见这两人那么默契的一笑,气得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