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生脸色一沉,怒吼:“老男人!谁会对你有想法!”
君临笑道:“这可未必,谁也保不准对面这人是不是一只死基佬啊,哈哈哈哈!”君临还没笑完,苻生狠狠甩出一块馒头砸过去,君临却接住馒头,咬了一口吃起来。
苻生深呼吸一口气,仇视了君临半天,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
君临一边吃馒头一边道:“我其实不是觉得你好笑。”
苻生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敢,你要真是敢,我就把你头割了,诛你九族。”
君临道:“我的九族你诛不了,另外我觉得你这个人一点也不好笑,闷闷的,简直无聊透顶。”
“你……”苻生气的脸色发白。
君临又惬意道:“我不是觉得你这个人好笑,我只是觉得你做的事情好笑,因为你的坐像如此的端正,但是你的人品如此的不敢恭维,你的性格如此的恶劣,如此不堪如此讨厌的你居然坐像如此正常,不由不令人怀疑,你是不是便秘……”
苻生突然目露凶光,恨不得打死君临,冷声道:“闭嘴。”
君临笑笑,还真闭嘴了。
苻生又是一把揪住君临的衣领,怒道:“我警告你!”
还未说完,君临便不满道:“小朋友,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男男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苻生面色难堪,心中怒火燃烧,狠狠揪着君临,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平复怒火,却闻到一股很好闻很温暖的气味,这才发现他靠这位慕容凰太近了,近到能看清他的每一根头发,能看清他脸上的微笑,他的眼神如同月光一般,一瞬间,他的怒火全部消失,呆滞的望着这位慕容凰。
眉眼如画,丝毫都不夸张。
君临的脸色也沉了下去,甚为不满道:“松手!”
苻生望着君临,只觉得他生气的样子也很特别,特别的让人舒服。他见过很多美人,把慕容凰放到他见过的美人群里,可能也不是艳压全芳,但这慕容凰就是有一股独特的魔力,让人心神不宁。
苻生突然又暴躁了,恶狠狠的一把松开君临,跌坐回自己的位置,道:“老男人,以后不准看我。”
君临:“谁想看你。板着一张臭脸,我看了就烦,哼,还是我们家,咳咳,还是我的一位朋友好,没你这么喜怒无常,虽然讨厌我,但他能忍着不说。”
苻生大怒,突然马车一顿,接着便听到赶车的马一阵惊嘶,接着是马蹄暴躁不安跺地的声音,马夫惊异万分,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同样惊讶的除了马夫,还有苻生。
君临有一股直觉,道:“有杀气。”
撩开车帘,君临就看到小树林黑暗中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塑。
夜深人静,马仿佛察觉到危险,不敢发出声音。
马车上悬挂着两盏黯淡无光的灯笼,可朦胧的灯光着实不能看清远方来人的面容,只是君临觉得这冰冷视线如附骨之蛆一般落在二人身上。
这人穿着湖蓝色袍子,冷风猎猎。
马夫似乎察觉到侧面树林里有人,这惊恐的情况下,他缓慢僵硬的转过头,就看到一动不动的人,犹如鬼魅一般,就那么站在那里,看不清面容。
马夫似乎受不了惊吓,脸色发白,忍不住大叫一声,宣泄自己的恐惧之感。
苻生看过去,脸白了一白,颇有点六神无主。
君临道:“怎么回事?”
苻生道:“我不知道。”
君临又道:“你猜是冲你的还是冲我的。”
苻生道:“我的。”
君临倒是笑了,道:“答对了,我就说你微服出巡,不带一个侍卫是很容易遭到刺客的。”
马夫收到了万分惊吓,他一把丢了马鞭,跳下马车逃走,还没跑出一步,那湖蓝衣服的人便爆射一根袖箭。
君临反手扯下车帘,当空一甩,便缠住那根袖箭。
死里逃生的马夫回头,惊恐的坐在地上。
君临面色凝重,盯着那湖蓝色的人影,慢悠悠下了马车,扔下卷着袖箭的车帘,道:“你是谁,怎么感觉你有点眼熟?”
湖蓝色衣服的人慢慢走近,阴森森的目光盯着君临,上下一扫,道:“滚,今天不是来杀你的。苻生在车里吗?”
君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沈易,就是跟在宴澄后面的那人。”
沈易冷冷道:“废话少说。回答我。”
君临道:“你是不是记性比较差啊,你忘记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吗?”
君临想起栖玄寺,想起文玉公子死的时候,想起面前这冷漠少年面无表情的杀掉文玉公子二人。
她心中有一股怒火,虽说她跟文玉公子也不是很熟,但她忍不住为文玉公子叫屈。他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
苻生跳下马车,道:“他是谁?”
君临道:“五毒教沈易,似乎与左使宴澄关系颇为不错。”
苻生皱眉,道:“五毒教?”
君临又道:“你与七绝堂结盟,雷丞相为了自保也只能和五毒教结盟。毕竟在西秦,能与七绝堂匹敌的只有五毒教。”
苻生冷冷道:“哼,五毒教一直活跃于诸国之中,却因为七绝堂而不涉及西秦,他这么做就不怕引狼入室?”
君临想了想道:“其实你们西秦已经有七绝堂这匹狼了。多一条少一条狼也无所谓。不过话说五毒教这种魔教猖獗,我一直期待正道同盟能开个武林大会,推举个武林盟主,商议商议铲除魔教什么的。可惜啊,王谢等士族不愿卷入武林纷争,邬堡等势力又只是民间防卫组织,鬼谷派人少,这乱世也只能让魔教猖獗了。”
沈易似乎有点不耐烦,道:“放下苻生,滚。”
君临道:“不行。”
沈易盯着君临看了一眼,阴森森的一张脸像是冰雕一般。
他的声音也像他的脸,“理由。”
苻生死了,那么也只能苻坚当皇帝了,那个位置太高了,一旦他被雷丞相扶上去就下不来了。如果要强行下来,只会摔得粉身碎骨,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苻坚的性子她知道,苻坚绝不愿意当任何人的傀儡。
所以君临只希望苻坚能当个闲散王爷。
为了苻坚,为了奉羽,苻生不能死,至少在她借力打力击败雷丞相之前,苻生绝对不能死!
“我答应过他,护送他的。做人得要讲信用不是。”君临道。
苻生一愣。
沈易扔下袖箭,道:“那你去死吧!”一个闪烁间,沈易倏忽而至,右手突然伸出,但见白光一闪,腰间佩剑被反手抽出,直接迎面砍向君临。
君临连忙一个打滚,滚开这一剑,这沈易的剑并不收回,而是刷刷刷连着砍过来,于是君临滚啊滚,恰好每次都比沈易那杀意腾腾的剑锋错开,可这么滚却端的无比狼狈。
沈易不耐烦,突然抽剑去砍苻生,苻生早已拔出宝剑,沈易锐不可当的砍过去,不到几招苻生就被沈易一脚踢中腹部,砸在树上。
“该死的逆贼!”苻生眼睛里蹦出怒火。
沈易冷然看着苻生,道:“你必死无疑,就算侥幸打得过我,你可知除了我公子还派了谁来取你性命?”
苻生倒是有点疑惑,“公子?”
君临好心解释道:“就是那个谁,毒公子,站在五毒教顶点的人。他的真实姓名不知道,但是疑似跟随前魔教教主陈慕姓陈来着,戴着一黑色玄铁面具,武功很高很高,贼高的一比。自打上任鬼谷子以及上任魔教教主陈慕、毒公子师兄厉旭死了之后,我估摸着,单打独斗我们谁也打不过他。”
沈易冷声道:“知道就滚。”
君临又道:“都说了是单打独斗打不过,群殴他宰了他还不容易,可惜啊,这毒公子狡猾的很,身边一排排宴澄、风蜈使之流的高手,群殴宰了他也颇为困难,要是毒公子师兄厉旭没死该有多好啊,根据厉旭前期丧心病狂的程度,我觉得他绝对能让毒公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苻生怒目而视君临,道:“你这逆贼倒是什么都知道啊!”
君临皱眉,严肃道:“我倒是比较好奇毒公子还派了谁来,我觉得如果不是宴澄、风蜈使之流的话,我都有点小把握赢啊。”
沈易说:“苗疆第一用毒高手,毒王龙涉男。”
苻生又是一脸疑惑,问:“这龙涉男又是谁啊?”
君临再次好心解释道:“传闻中五毒教第一用毒高手,人称毒王,只不过好像这毒王是自封的。传闻他长得是个翩翩公子,白面书生的打扮,小脸长得很是可爱,不过这只是传闻,因为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长相,话说五毒教里面好像很多人都不喜欢真面目示人,比如毒公子,再比如玉蟾使,以及这位传闻常年戴着斗笠看不清脸,而且这毒王龙涉男个子很矮,就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一样,被人戏称为小矮子,而且可能是因为个子矮的缘故,这小子很讨厌高个子的人,所以他手下全是一群帮着他为非作歹的小矮子……”
苻生不悦道:“不要说八卦!”
君临又道:“你不要这么急嘛!有时候八卦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一些真相都能从八卦里找出点蛛丝马迹。八卦的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沈易道:“好你接着说,我倒是很好奇你说的八卦有什么道理。”
君临想了想,道:“龙涉男虽说毒王疑似是他自封的,但是五毒教第一用毒高手之名却不是浪得虚名的,在用毒这一方面,他称第一绝对没人敢称第二。更诡异的是据说他下毒不需要亲自接触食物,只要看上一眼,毒就已经下好了。当然这绝对是以讹传讹的,怎么可能有看一眼就下好毒的用毒高手呢?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众人对其的畏惧之感。”
“这龙涉男据说是个男的,据说像是个可爱的十一二岁清秀小孩子,但是他只会下毒,武功弱得很,为了减低敌人的警惕性,这龙涉男一般都会扎两个小揪揪,穿上小女孩才会穿的花裙子,冒充可爱的小女孩。不过其可怕之处在于他下毒于无形,一个人被他毒死,那死掉的人甚至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毒的。另外他的独门毒药解药只有他有。沈易沈易,我想起为什么我在栖玄寺见到你的第一面觉得你很眼熟了!”君临突然两眼放光。
沈易收回剑,冷笑一下,道:“好,你说。不过容我提醒你,你说什么你都是要死的。上次在栖玄寺,我觉得你说得对,我需要的不是地摊上的廉价铁剑,而是精铁打造的宝剑。如今我的这把寒芒剑,就会拿你做第一个试刀的人。”
寒芒剑,便是藏剑山庄只卖出九十九把的高端武器,也是君临眼馋了需求买不起,坑摸拐骗也买不到的寒芒剑。
君临眼中却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她的表情很肃穆,以往,她的脸上总是笑嘻嘻的,乍然看到如此肃穆的表情,任何人都觉得这有点阴森,有点可怕。
她说:“魅姬剑刃上的毒,益州之行被下毒的赈灾粥,当时我就奇怪,这等毒药除了我师尊,天底下根本没人能解得开。天下又有谁能如此精通于下毒之术呢?”
沈易淡淡道:“龙涉男下的毒能被你师尊解开,还是你师尊厉害。”
君临目光有点悠远,看向远方月色,淡淡道:“不,师尊只会解毒,只会看病,他是个大夫,他不会下毒。单论下毒这门手艺,他甚至比不上你们五毒教的任何一个用毒高手。益州之行,便是你我初见的地方,对吗?当年偷了我钱包的虎儿。”
沈易冷淡的表情像是冰裂了一样,怒吼道:“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我不欠你们什么,我偷你钱包,你也偷了我钱包,你给我看病的钱,我也把你们带到你们要去的地方。别以为我会因为那点小恩小惠就不杀你!”
君临手里把玩着袖箭,面无表情缓缓道:“是的,但是你说错了,我与你,并无任何恩惠,小恩小惠也算不上。我亲眼目睹你高兴的捧着钱去买救你母亲的药,可到了回春堂,药材涨价了。我也亲眼目睹你无计可施只能去抢,药没抢到只能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