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惠子听到门外的叫喊声,眉头一皱,显得非常不悦,云动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能以这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们,任谁都能看出你的心思,还怎么能看清那个人的面孔,该隐藏自己的时候,还是要隐藏一下。”
云动的提醒令佳惠子心有所悟,默默地点了点头,剪水双眸在他的脸上一扫而过,在眸底闪过的那丝柔情却埋藏的很深很深。
放下碗筷,嫣然一笑,似柳的腰肢袅袅婷婷,向门口走去,推开门,见自己的哥哥正站在门口等候,温和的笑脸看着妹妹,很是关爱的模样。
佳惠子对哥哥的心思早已揣摩清楚,也不说破,微笑中带着些平淡地说道:“还要劳烦哥哥亲自来喊,叫其他人来喊一声不就行了。”说着跟在柳生流云的身后向正院走去。
凉子跟着到了门口,向外看了一眼,回来的时候撅着嘴,很不开心。凉子的情绪落在云动的眼中,他对这个纯真无邪的女孩除了感激,还非常的喜爱,他知道凉子和佳惠子姐妹情深,一定是为了姐姐的处境感到担忧。
“她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你不要太担心。”云动安慰道。
“姐姐好可怜呢,父亲大人的话她不敢违背,那个木下君很得父亲的赏识,其实他心机很深呢,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凉子郁郁地说道。
她只不过是柳生家的一个养女,自持身份,她很多事情是说不上话的,又为姐姐抱着不平,却无能为力。
“这个木下君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是不是很有钱?”云动对姐妹俩口中的这个木下君的身份感到很好奇,为什么她们会这样抵制他。
“他呀,可不单单是有钱,他可是天之骄子呢。”
凉子一下坐到云动的身边,开始娓娓讲诉这个受人瞩目的大人物。
云动听得很认真,当凉子讲完,云动基本上了解了这个木下迦南的身份地位,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极具野心,不是一个善于之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此人心机很深,善于人际交往,有极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难怪佳惠子和凉子会不喜欢他,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两类人,一种是善良淳朴,只想过着平淡的生活,拥有自己的幸福,没有更多的奢求;而一种是善耍权谋,阴险狡诈,权力欲极强,妄图把持一切。这两类人是没有交集的两条平行线,完全在两种不同的轨迹上行走,怎么可能有共同的语言。
按理说像柳生康弘这样很开明的人也应该看到这一点,可是世人往往不能免俗,对这样的人物总是带有一丝敬畏与欣赏,甚至有所依附,才出现了想与之攀附之心的。
心里有数,云动便想着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看能不能点醒佳惠子的父亲,不能草草的决断爱女的婚姻。
凉子介绍完以后,一筹莫展的托着自己的下巴,木然地说道:“这个人的背景太复杂了,父亲大人一定是感到了压力,迫于无奈才『逼』着佳惠子与他交往的。”
云动默然不答,凉子没听到回应,乜了他一眼,看到一脸深沉的云动,她突然心中一动:“呀,你这么有本事,帮帮姐姐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云动看着她充满希翼的眼神和信心十足的口吻,心下感动,微微一笑,伸手『摸』了一下她黑顺如缎的长发,还是没有回答。
佳惠子跟在哥哥的身后,来到了客厅,在客厅的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脸上泛起一层浅浅的微笑,脚步轻缓,进了大厅。
从佳惠子进门的那一刻起,木下迦南的眼睛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实在是太漂亮了,超凡脱俗,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在木下的心中,他认为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自己,自己迟早是会当选首相的,作为一个国家的政治领袖,从形象上考虑,也只有这样恬静娴熟的美人才能承托自己的光辉,其他的那些歪瓜裂枣哪有资格站在自己的身侧,这才是郎才女貌,这才是天作之合,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不就是等这样一个人的出现么。
“父亲大人”,“木下君好。”佳惠子纤纤下拜,裣衽一礼,仪态万方。
“佳惠子小姐好。”木下迦南被她的招呼惊醒,慌忙支起身子,回了一礼。
“伯父,听柳生兄说前段时间佳惠子小姐只身在清湖里救起了一个人,真是令人感动,我为佳惠子小姐的舍己救人的行为深感敬佩,柳生兄精明能干,柳生小姐又如此侠肝义胆,柳生世家当真名不虚传,这全是柳生伯父教育有方,门风肃然,小侄敬佩。”
柳生康弘刚要打话,佳惠子却抢道:“哦,就是村中的一个蛮野村夫,不小心失足跌倒湖里,我打巧路过,顺手救起,实在是不值一提,木下君谬赞了。”
自从那天木下迦南见到云动的那种反常的状态,佳惠子就一直心中存疑,她隐约觉得木下是认识云动的,说不定就是和对付云动的那伙人是串通的,所以听木下迦南把话头往云动身上引,她就故意这样说,好打断话头。
哪知木下迦南偏偏不离这个话题,他故作轻松状,轻描淡写地说道:“听说那人是个华夏人,还得了失忆症,是这样吗?”
佳惠子柳眉一挑,眼睛蕴怒地转向柳生流云,她以为是柳生流云把这些告诉木下迦南的,弄得柳生流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柳生康弘微微一笑道:“说起这人倒也有些蹊跷,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相见如故,彼此相谈甚欢,自分别之后,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哪知他不知为何跌入湖中,险些溺水,如果不是佳惠子也见过他,将他救起,可能一条命就断送掉了,这也许是缘分未尽之故吧,呵呵呵。”
他这番话很是维护云动,既没有肯定云动的真实身份,也没有说和他有很深的交往,这样便进退有余。
木下迦南今天并不是为见佳惠子来的,他的目的就是想针对云动,想找个借口将云动弄出柳生之里。
“是是是,伯父生『性』喜爱与人交往,善于结交朋友,这个我是知道的。只不过,前段时间本县治下发生山火,据县警察本部的本部长反应说,是一个华夏人纵的火,我是担心佳惠子小姐救得这个人就是这名纵火犯,这些华夏人善于蒙骗,行为极端,为了逃避罪责欺瞒良善,我担心佳惠子小姐被他们蒙蔽,不辨善恶,上了他们的当。”木下迦南一副正义凛然的做派,让佳惠子心中顿生厌恶之感,到得此时,她几乎可以肯定,木下迦南是有所图谋,他一定认识云动,并且企图对云动不利。
“哦,木下君的意思是这个人就是你们说的纵火犯吗?”
“不,不,只是猜测,自那天山火事件之后,警察本部的那些人就没有再见过这个华夏人,而柳生小姐恰好救了这么一个外国人,我就将两下联系起来,并不是肯定就是此人。”
“那你说是一名华夏人纵的火,可有认证物证。”佳惠子步步紧『逼』。
“人证与物证都是有的,但目前嫌犯不知所踪,我想不如这样,明天让人证前来认一认,看看是不是此人,如果真是此人,我想佳惠子小姐一定是被他欺骗了,利用了你的善心,这样的人应该受到严惩的,不知柳生伯父意下如何?”木下迦南装作一副谦恭的姿态,貌似征询柳生康弘的意见,实际上是挤兑和『逼』迫着柳生康弘和佳惠子,让他们叫人。
佳惠子隐隐感到不妙,这种官面上的事她可不太懂,于是秀目紧张地看向父亲,希望父亲能帮着出个主意。
柳生康弘低头沉思片刻,施施然道:“既然知事大人说有人证物证,那明天请他们来先认一认,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我这个朋友,在那天的洪水中大脑受了些损伤,患了失忆症,有医生开具的诊断书为证,一名失忆者,顾名思义,就是忘记了他以前所作过的一切,这样的人是没有自辩能力的,且他目前的外伤尚未痊愈,如果知事大人要追究纵火者的责任,即便真的是这个人,那也要等到他恢复记忆之后,否则辨无可辩,这样是有失公允的,所以老夫买个面子,请知事大人宽限些时日,等到他恢复记忆之日,再行审讯,如确如你所言,真的是他,那么理应依法办事,我们也就绝无异议了。不知知事大人意下如何。”
柳生康弘见事涉公事,所以一改口吻,变了称谓,且据理力争,倒是对云动极为维护,不想让他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想得罪这个本县的知事大人。
木下迦南还不想得罪这个可能是未来的岳丈大人,所以略一迟疑:“这个...假若他得的是永久失忆症呢?”
柳生康弘点点头道:“ 知事大人考虑的是,但医生诊断书上说明了,这个人的病因是血块压制了记忆神经,等到血块吸收完毕,他的记忆自然恢复,只是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并没有永久失忆的顾虑。”
木下迦南听罢,还是故意面带难『色』,他想买个好给柳生康弘。
这时柳生流云在旁边说道:“父亲大人,何必为了一个华夏人费这般周折,等人证认清如果却是此人,将他交给知事大人便是,由警察本部去处置不就完了吗?”
柳生康弘眼睛一瞪,虎目之中闪过一道寒光,与儿子的目光相碰,柳生流云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吓得噤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