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归灵峰别院,张元敬与余天万、卢天英等人交代一番,即带着罗元昊北上。
经数月驰行,至墨竹山庄附近,老远便见此庄门户大开,不时有修士进进出出。这些修士,不乏结丹境之辈,皆为生疏之人。
张元敬心中一沉,知道天道宗和稷下学宫的人,来得比预料中要快得多。
数年前,为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玄天宗已把周围的据点撤去,如墨竹山庄这种重要据点,也只交由一些附属势力打理。对这些势力,也有所交代,只是临时代管,若遇强敌,则可视情况退守、封山或撤走,同时遣人报讯。
故而,这几年来,墨竹山庄中,已经没有结丹修士。此刻出现的结丹,只能是来犯之敌。
墨竹山庄所在之地,颇为特殊,其地下走经一条大灵脉,乃是天阙山大灵穴的主要地脉之一。在泼墨山脉下,这条大灵脉埋藏较浅,为防外敌恶意破坏,故而玄天宗势弱之后,便在此地建立墨竹山庄,由附属势力驻守,山门派出修士定期巡检。
来敌至天阙山,这么快便占据墨竹山庄,显然是早已勘察清楚,意图从此地破坏玄天宗大灵穴,以釜底抽薪。
张元敬先引罗元昊往东南而去,寻到此前肖友松在二龙山附近的藏身之地,让其在此等待。然后,便往墨竹山庄疾行而去。
“元敬,张伞只发现一个元婴修士的灵机,且不是很强,或许只有元婴初期。”靠近墨竹山庄百里,张伞说道。
张元敬意图突袭,乃施展分土诀,钻土土中,再以“蔽空”遮蔽气机,往墨韵湖畔遁去。
在山庄西南,有一处洼地,不知何时被开掘出一个大洞,向下挖出近五六百丈的深度。
洞中劳作者,皆为筑基以上修士,甚至还有两个结丹,领头的一人,却是个筑基境修士,算是张元敬所熟之人——仙纹宗阵法大师蔡丰进。
张元敬眼中闪过杀机,迅速靠近洞底,忽然冲出土层,将元婴真人如山如海般的威压释放出来,所有筑基修士,包括蔡丰进内,皆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压倒在地。只有两个结丹修士,竭力挣扎,大声呼喊。
“何方鼠辈,竟敢偷袭执事堂辖下众修!”一声厉喝从山庄中传出,但明显透着些惊慌。
张元敬把泥沼一起,困住所有修士,正要直接毙杀蔡丰进,却见此人身上自行冒出一层红光,竟隔开了他的泥沼之术。
于此同时,此人足下还有几枚灵符闪烁,似是传送之符。
张元敬大怒,把法力一压,以此人为中心,将所有泥沙皆是引爆。
“轰!”
蔡丰进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即化为齑粉。而其余修士,无论是筑基,还是结丹,皆四分五裂,死得惨不忍睹。
即便如此,蔡丰进足下的灵符,却还完好无损,并顺利激发,化作一团白光,将一些残肢断臂传送至未知之地。
张元敬飞身而起,往那凌空飞渡而来的元婴修士迎了过去。
“鼠辈何人!竟以真人之尊偷袭筑基小辈,真是可耻!”来人怒极,厉声质问。
此人外貌年轻,五官精致近乎雕琢,十分俊秀,但一双眼眸充满凶厉,眼窝深邃,眼尾上挑,瞳孔漆黑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张元敬懒得与他废话,当即施展覆土成山之术,凝成近两百丈方圆的泥沙之阵,往此人笼罩而去。
“你是——张元敬!”此人神色一凛,猛地把身形一扭,向后速退。
张元敬依然默不作声,携着漫天泥沙,急追在后。
那人也不擅飞遁,速度只比张元敬略快,被他毫无顾忌地追了数里,脸上有些挂不住,乃出一剑,引动天地灵气如暴雨,对着他席卷而来。
张元敬正发愁此人一招不出便逃遁,见其终于反击,不禁大喜,乃放出源生石,往此人打出。
此人明显听说过张元敬这枚石头,不敢大意,连忙后撤,再次逃遁。
不过,他出手的刹那,毕竟让张元敬追上数十丈距离,源生石疾射而出,眼见便到了他身后十余丈。
此人祭出灵宝,乃是布袋一个,骤然往石头罩来。
此招出乎意料,显然是有备而来。张石不及反应,被兜了一个准,陷入布袋中。
那元婴一看,不禁心中甚喜,反手挥剑,牵引水龙三条,撞入泥沙之阵中。
张元敬不理张石,将四面的泥沙一翻,覆压在那元婴周围。
此人并不在意,法诀一变,先是凝成水甲一具,覆盖于身,又引数道水流洗涤泥沙,清空十余丈方圆的空间。
张元敬抽出骨刃,对着这元婴打了过去。骨刃借助泥沙遮掩,很快靠近此人,至其十丈之内,乃一掠而过,于瞬息之间斩在他的水甲上。
此元婴忽觉心中悸动,毛骨悚然,但未能来得及做出补救,即被骨刃一击枭首。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实在想不到会以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死于张元敬之手。
在泼墨山脉中,还有一些结丹修士正在观望,希冀自己元婴能够克敌制胜。然而,战斗才刚刚开始,便即突然结束。他们吓得连忙逃窜。
张元敬收了这个元婴修士的须弥戒,破开神识和法力印记,随意瞄了一眼,便收入腰间囊袋中。
此时,源生石已经挣破那布袋灵宝,飞回张元敬体内。那布袋灵宝可大可小,源生石无论如何变化,皆被其束住。但其品阶毕竟不高,当源生石延展至十丈以上并反复缩放时,此物方才经受不住,破裂开来。即便如此,也算是困住了源生石数息。若是其品阶高一些,必定可长时间限制住源生石。这须得引起注意,不可轻视之。
张元敬飞遁至那深坑中,取出夺自葛阳的“寻龙璧”,探寻地中灵脉。只数息间,即辨识出下方大灵脉的深浅,自此坑中往下,只需再去二千六百余丈,即可掘至灵脉。
张元敬轻叹一声,转身离去。大灵脉之深浅、走向,乃是天然所成,虽也可经由阵法中形势一脉的手段进行改变,但终究只能顺之而为,而不能逆之而动。
他向北遁行,径直往天阙山而去。一路上,若是遇到从中域、东域来犯的修士,凡结丹境及以下的,皆格杀勿论。
待靠近宗门,则施展分土诀,藏于土中遁行。至天阙山千里之处,便遥遥看见天中闪动红白黑绿等光芒的灵宝,正在激烈交战。
张元敬大感奇怪:明明有万界壶的手段,为何不直接用出,却要冒着宗门被破的危险,与对手进行斗战?难道万界壶给的玉壶,没有用?
他心中一惊,连忙钻入土中,往山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