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与阿里曼的谈判
走在恢弘的金字塔形图书馆建筑中央，卡尔再次生出了一种渺小的感觉。
哪怕是此刻他已经顶着2米多的身高，但在这些规格夸张到恐怖的建筑面前，依旧不及整体高度的哪怕0.1%
身后是属于火凤学派的金字塔，可以明显的看出在那金红色的外壁表面上，雕刻着许多类似天鹰展翅姿态的，烈火凤凰。
那是火凤学派的标志，张扬的火焰双翼，以及高昂的凤头无不代表着他们战斗的风格。
而远处的那座属于黑鸦学派的金字塔，哪怕在规格上大了一整圈也依旧没有体现出这般压迫力。
不过其实这也正好符合黑鸦学派的风格。
黑鸦学派的成员都是预言家和占卜者。
窥视未来，战略布局，细节引导都是他们的工作。
而此行卡尔要去见的对象，正是黑鸦学派的核心人物阿泽克·阿里曼。
出于礼貌以及面子上的考虑，在争得了卡尔的同意后，带路的卡洛菲斯在离开属于火凤学派的金字塔图书馆前，带着他去换上了一身终结者动力盔甲。
但与那些普通的动力盔甲不同的是，这一套盔甲上方加装了一些，与战斗无关的装饰性部件。
不过也正是这些装饰件，给这件早已伤痕累累的动力盔甲遮住了那些原主人不想去修复的纪念性伤痕。
虽然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就是那个被称为卡尔·普里斯的存在，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战斗，但这些盔甲上的伤痕已经无声地讲述了这一切。
=这个世界本不美好=
=绝望与无助才是其本质性的基调=
那是两行被卡尔·普里斯，刻在头盔内侧的小字。
可惜的如今，卡尔也许永远也无法知道当事人刻下这两行小字的心情了。
唯一能从中读出来的信息便是，“卡尔·普里斯”显然还知道许多卡尔不曾知晓的内情。
“终焉”这个称谓和之前帝皇给他附身开的“6阶终焉形态”又有什么联系？
一切的真相，显然已经被奸奇埋于了噪音的干扰中。
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思绪重新整理了一番。
毕竟此刻他已经来到了黑鸦学派那宏伟的金字塔形图书馆脚下。
一只鳞片层叠的鸦爪，便是这个学派最好的标识。
如同要抓住那个虚无的未来般，这个标志很好的展现了黑鸦学派的本质。
而如同早已预见了卡尔与卡洛菲斯的到来一般，一个比起卡尔个头还要大上一圈的红色罐头已然等在了金字塔的入口处。
可除了标准的红色盔甲与特制的精致爆弹手枪外，卡尔眼中还看见了其它的东西。
那是一只金色的眼睛，在眼睛周围旋转着一些他不知道原理的组件。
那仿佛是一只可以穿透一切的眼睛，而此刻那只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卡尔。
这种感觉很不好，并且是对于卡尔与那只名为Aaetpio的守护灵来说都很不好。
一边感觉被时刻盯着很尴尬，一边由于看不透命运丝线而感到很费解。
不过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影响到阿里曼与卡洛菲斯的友好问候。
隔着老远，卡洛菲斯就朝着远处的阿里曼问候道，“嘿，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着，每次你都能准确的预言这一切。”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这并不值得称赞。”
即使隔着头盔，看不到阿里曼此刻的表情，卡尔也能从其公式化的回答中感受到其身上浓厚的一股神棍风。
当然其实这也还好，毕竟能看到未来的预言者，基本都是这个画风。
他们从来不会给出一个确定的未来，而是每次都只能从看到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命运的轨迹。
这里颇有一种“管中窥豹”的既视感。
与之一比，卡尔的智慧之渊简直就是吊打一切预言家的存在。
而巧的是，眼前的这座宏伟建筑表层，似乎做了某种隔绝灵能的处理。
虽然没有达到黑石矩阵的那种水平，但如果只是略微干扰一下远处马格努斯对于此处的灵能感知的话，已经足够了。
不过就在卡洛菲斯以为把卡尔送到就算完事的时候，阿里曼却问出了一个令他困惑不已的问题。
“你带他来要做什么？”
这可给卡洛菲斯整不会了，毕竟阿里曼的预知能力有多强他还是有点数的。
能让他主动问出这个问题就意味着，阿里曼看不透卡尔的来意。
这很反常，换做平常能让阿里曼问出这个问题的只有马格努斯才能做到。
毕竟原体的命运，可不是一个连长能去窥探的存在。
哪怕是专精预知型灵能法术的阿里曼也不行。
那些甚至能帮助运输船，躲避袭来炮弹的预知模型，根本无法将原体那宏伟的灵能模型套入进去。
如果强行这么做，血肉畸变将是施术者最有可能付出的“无知代价”。
不过转念一想，卡洛菲斯也就释然了。
能做到100%身体稳定度的人，有着一条无法看透的命运好像也不奇怪？
没有做太多的解释，毕竟作为一名学会连长在这个备战的节骨眼上，卡洛菲斯还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做。
他只是单纯的举起了右臂，将一个显示着100%的仪表凑到了阿里曼跟前。
“这是他测试的结果，我已经去那台机器上复合过好几次了。”
而此刻，虽然隔着厚重的头盔卡尔看不到头盔下阿里曼的表情，但从他身体上一阵莫名的抽动卡尔也能大致体会到他此刻的震惊。
好在被buff叠满的阿里曼，也算是见过些市面。
很快他就从100%契合的消息中缓了过来，只可惜那双藏在盔甲后方的锐利双眼，依旧无法看穿卡尔的命运。
无奈阿里曼只能朝卡洛菲斯所要实验记录。
这很诡异，毕竟能逃过他守护灵Aaetpio加持下预知型灵能法术的存在，除了原体之外此刻又多了一人。
“把实验记录给我。”
无奈，他只能向卡洛菲斯索要实验记录。
可卡洛菲斯递过来的实验记录，却又让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前期的数据显示，这个卡尔·普里斯的身体稳定度，按照拟合曲线顶天到86%就算超水平发挥了。
这也是火凤学派普遍下能达到的最好水平。
这套机制尚且不完善，依旧存在着改进的空间。
只可惜，所有的千子们都已经没有时间了。
虽然原体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这项急匆匆执行的所谓“7日试炼”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作为原体的心腹，阿里曼依旧在模糊的未来中看到了那个恐怖的结果。
这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煎熬当中。
自从失去了那名记述者后，他身边的一切都在快速地改变。
这让学识渊博的他有些无所适从，因为他发现----知道的越多，就会越痛苦。
=当独眼巨人与战帅再度相遇时，一股足以腐化整个军团的恐怖气息瞬间淹没了巨人的意志=
=阿里曼能感受到他依旧在挣扎，但此刻似乎已经为时已晚=
那场妄图拯救兄弟的仪式，最终以彻底的失败收尾。
他很清楚，此刻坐在金字塔图书馆顶端的那个存在----并非他认识的那个马格努斯。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原体“囚禁”了所有奋进号上的船员。
=如果世界上一切光辉灿烂的奇迹都仅仅是模糊难辨的幻像，那么这样一种困居在阴影中的生命又有何意义=
那是一枚阿里曼偶然间捡到的子弹壳。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马格努斯对他的教导。
而整个普罗斯佩罗上，唯一可能打出这些弹壳的只有那群人。
也许这是负责收尾仆从的一个“失误”。
可随后又陆续找到的几枚蛋壳，彻底颠覆了阿里曼的认知。
第一枚子弹上，刻着了普罗斯佩罗的坐标。
第二枚子弹上，刻着了卡娅的任务。
第三枚子弹上，刻着了一句用来证明卡娅身份的话语。
第四枚子弹上，刻着那个本该会发生的悲惨结局
=如果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请暂时抛开一切荣誉提前撤退。=
=四神蒙蔽了嗜血野狼们的双眼，暂时退却不是懦弱，请记住，至少在伱真正背叛之前，帝皇没有认为你是叛徒。=
而正是知晓了这一切，阿里曼才会感到无尽的痛苦。
显然事后那一通“电话”是故意打过去的。
那是黑化版马格努斯，在知晓一切并理智分析后做出抉择。
这并非一种无辜，或者说这是被戴文卫星上庞大“代价”腐化后的黑化版马格努斯，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的抉择。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马格努斯彻底的无可救药。
阿里曼很清楚那些子弹壳是马格努斯故意留给他的。
他给了自己的子嗣们一次机会。
一次彻底摆脱血肉畸变的机会，一次自己凭借意志选择是否继续跟随他的机会。
这才是匆忙进行“全体7日试炼”的真正原因。
但显然这一丝最后的善意，却带给了阿里曼巨大的痛苦。
他宁愿自己不要知道这一切，不曾经历过那几乎令他彻底“精神死亡”的7日试炼。
在这个名为普罗斯佩罗的地狱当中，所谓的清醒亦是一种诅咒。
而阿里曼将负责带领那些，凭借自己的意志选择忠诚帝皇到底的千子们另寻它路。
这是黑化版马格努斯最后的仁慈。
哪怕深陷最恐怖的腐化之中，他也依旧没有忘却自己最初渴求知识的目的。
想到这里，阿里曼无意间已经把卡尔带到了图书馆深处的会客厅当中。
取下戴在头上的头盔，阿里曼审视着眼前的这名叫做卡尔·普里斯的火凤学派成员。
这是一名历战老兵----这是阿里曼对于卡尔的第一印象。
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如同笼罩在迷雾中那般，一切命运的窥探都被一股无形的巨手阻挡了下来。
无根之人--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并且他即将因为这种缺失而“死去”。
这便是阿里曼唯一能做出的评价。
而对于这个结果，他有些愤怒。
因为在他看来，眼前之人绝对不是卡尔·普里斯。
这种欺瞒与调换，让他感到异常愤怒。
他其实和马格努斯的想法，本质上都没有任何差别。
他们只想尽可能多的拯救自己的兄弟罢了。
而显然，这种掉包的行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你到底是谁？”
那是来自阿里曼的质问。
而闻言卡尔也不算绕圈子了，毕竟智库馆长这种级别的聪明人，往往把话说开了会比较好。
想要动小心思的话，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并且在确定了这里有着极好的“灵能密闭性”后，看着账面上高达16.5w之巨的希望之力。
再加上这具，丝毫不逊色于阿里曼的阿斯塔特躯体。
卡尔很确定就算最后谈崩了他也有一万种办法跑路。
“我是帝皇的使者。”
开门见山毫不掩饰，这便是有着绝对实力碾压的好处。
四神提供的技能，哪怕只加持在一具普通的肉体凡胎上，都能给卡尔之前爆表的实力增幅。
而放到这样一具，本身就充满了暴力美学的阿斯塔特躯体上，其最终所能获得效果绝非1+1那么简单。
换句话说就是，单挑原体之下第一梯队。
因此，卡尔在确认了房间内没有其他偷窥的视线后，直接选择了最简单的明牌打法。
效率就是生命。
而本来就准备带人流浪的阿里曼，在接到了卡尔发出的“招安邀请”后，自然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事实上卡尔的到来，帮助阿里曼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逃离后的身份问题。
如果大叛乱成功那自然好说。
他们身份还不就是马格努斯一句话的事情。
但如果大叛乱失败，之后的清算显然不会放过阿里曼一行。
而对于带着一众泰拉裔老兵，继续走忠诚派路线的阿里曼来说，没有人能证明他们的身份便是最大的问题。
总不能你说你忠诚，别人就信你的鬼话了吧。
因此，实际上本来阿里曼是准备带着所有通过试炼的千子们去流浪的。
至少那样，他们不会白白的死在“自己人”手里。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自称帝皇使者的卡尔，给他们带来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