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奴婢上次去宣旨的时候,帝姬除了有些意外,并没有愤怒的神情,想来是没有怪罪太后的,况且又不是太后一手促成,而是林贵妃在背后捣鬼,和太后又有什么干系?太后为了不拂了帝姬的面子,甚至让那个小宫女成为贵妾,若是林贵妃,恐怕只会让她当个普通的侍妾罢了。”
常嬷嬷努力游说着太后,太后听后,也逐渐冷静下来。
“你当真觉得哀家去找帝姬说此事有用?”
“太后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您也不想继续和陛下闹僵下去了对吗?”
不得不说,常嬷嬷是最了解太后的人,知道太后心里在想什么,也终于把太后给说动了。
初希在看到常嬷嬷来天凤宫的时候,下意识又觉得她是来搞事情的,警惕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知常嬷嬷来本宫这儿,有何贵干?”初希按捺住内心的担忧,问道。
“帝姬言重了,奴婢是奉太后之命,有请帝姬去慈安宫一同用膳,帝姬回宫后,太后都没有机会和帝姬见面呢,所以就让奴婢来请帝姬了。”常嬷嬷笑呵呵地看着初希说道。
闻言,初希满脸的疑惑,太后好端端的请她吃饭?她怎么觉得太后不安好心呢?
初希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太后有请,她不能不去。
“既然是皇祖母有请,本宫自然是要去的,常嬷嬷先行一步,本宫随后就去。”
“好,那奴婢就先回去向太后复命了。”
完成任务,常嬷嬷便离开了。
“主子,您真的要去慈安宫见太后吗?”唤云同样满是担忧地问道。
“太后都让常嬷嬷来请了,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扫了太后的颜面?就算是鸿门宴,也得去。”初希无奈道。
“那要不要知会陛下一声,若是太后真的对帝姬不利,还有陛下可以帮帝姬撑腰。”
“不必,我好歹是帝姬,太后要动我,也得先考虑考虑父皇,没事,让我去会一会太后。”
唤云见她这么说了,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初希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去慈安宫赴宴。
“见过皇祖母。”
初希作为帝姬,从品级上说,和太后是同等的,但是毕竟太后是长辈,所以还是要行礼。
“免礼,我们祖孙俩就不必来这些虚礼了,坐吧,陪哀家一起用膳。”
“是。”
说完,初希落座在了太后的身旁。
“哀家听说你身边那个宫女,原是户部尚书的嫡亲妹妹,说来也巧,和哀家的赐婚撞上了,帝姬该不会埋怨哀家擅自做主吧?”
“皇祖母言重了,孙女知道太后是碍于林贵妃的颜面,才会赐婚,怨不得皇祖母。”
太后听到初希这么说,稍稍放心下来,随后便继续说道:
“那便好,哀家已经不问世事多年,林贵妃头一回找哀家帮个忙,哀家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哀家也是事后才知道你同那陈家千金情同姐妹,倒是哀家草率了。”太后赔礼般笑了笑,随后解释道。
“皇祖母放心,孙女不曾怪罪皇祖母,好在峰回路转,子悦即将成为皇子妃,也多亏了皇祖母的促成这桩姻缘。”
场面话谁都会说,初希可是在苏嬷嬷那儿学习了好长一段时间呢,面对太后说些场面话,也是绰绰有余了。
听到初希这么说,太后看她的眼神都有所不同了。
原本太后觉得,这个孙女流落在外多年,言行举止肯定和平民一样粗鄙不堪,现下看来,不管是气度还是模样,都像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帝姬。
这样一来,太后心中对初希的偏见,不知不觉就消散了一大半,另外的一小半,源自于她的生母静娴皇后。
静娴皇后在世的时候,太后和陛下的关系僵得不能再僵,所以太后对静娴皇后一直记恨在心,连带着对这个帝姬也不是很喜欢。
晚膳祖孙俩吃得很愉快,用完晚膳后,太后便留初希在慈安宫喝喝茶,也顺带进入主题。
“其实哀家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比较为难,想让你出出主意。”
来了来了,终于是步入主题了!初希在心里腹诽道。
“皇祖母请说,孙女能力所及之事都会尽力去做。”
“你可听说哀家和你父皇的关系不算太好?”
“略有耳闻,但是不知缘由。”初希如实回答道。
闻言,太后叹了一口气,然后和初希说起了她与陛下不和的根本原因。
“当年哀家给你父皇挑选的皇后并不是你母后,而是林贵妃,你父皇为了你母后,第一次顶撞了哀家,还拿皇位子嗣来威胁哀家,这是哀家和你父皇之间的第一次冲突。”
“只是因为这个吗?”初希不禁疑惑。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也不至于让母子俩反目成仇吧。
“这只是其一,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你父皇认定了是哀家害死了你的母后,从此母子离心,哀家也因为此事,退居慈安宫多年,不曾踏出半步。”太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满是不甘和委屈。
初希听到太后这话的时候,瞳孔不禁放大,随后用一种十分质疑的语气问太后:
“太后当真没有害我母后吗?”
“哀家虽说不喜静娴皇后了,但是她肚子里毕竟是哀家的皇孙,哀家没事害她作甚?所有人都在误解哀家,以为静娴皇后一死和哀家有关,哀家倒是有苦说不出,陛下心里也怀疑是哀家做的。”
太后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羞恼,明明不是她做的事,偏偏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做的!她还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做的。
初希见太后说得义愤填膺,不像是作假,顿时皱眉。
“所以皇祖母是想通过孙女,缓和与父皇之间的关系吗?”
“没错,哀家可以向你保证,你母后之死和哀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哀家老了,也想享受天伦之乐,不想和陛下继续僵持下去了。”
既然已经开口找初希帮忙,太后也无所谓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满是恳求地看向初希。
初希一向心软,太后又是长辈,她根本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