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到底是个小孩子,考虑事情的眼光并非长远,而盛晟知道,自己此刻唯有依靠临海才能将事情的谜团一步步的解开,真心希望自己的记忆也能如此的他不得不开启了他最擅长的一面……
劝诫。
“听我说,我保证你会离开这里,会去国府,会过一种你无法想象的美好生活,但前提是你得帮我拿到那份报纸,那份被你的国主隐藏起来的一份报纸。”
不知道是盛晟的声音太有魅力,还是他的话太过吸引力,总之当临海抱着饭盒离开后,脸上呈现的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神色……
就像是某种秘密已经被达成了。
……
东临岛的风景算得上是独具一格,因着早上跟格兰洛梅的某些不和,此刻一直在海边踱步的尚善,权当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旅游了。
然而此刻站在大海面前的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很荒谬,她多么想跟盛晟一起带着自己被迫送去南郡的小满儿一起欣赏成功丰收的喜悦,可是到头来……
竟然只有她孤零零的自己?
这是为什么?
“小善……”
身后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原梓钧将一件外套盖在尚善的后背,将派克的电话递上。
“兴许是个好消息?”
勾着一抹苦笑,尚善接过电话,更是希望如此……
“派克,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善小姐,你猜测的没错,这里的人根本不认识一个什么叫临渊的男子,而且他们从来没见过盛总,除了几个在医院里的病患外,他们对盛总一无所知。
更重要的是……那个叫临海的男孩,原本是有个叫临渊的弟弟的,而且他的家人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
正从人群中避开一块安静的地方的派克,正在用密语经过电子翻译后将这一切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尚善。
这充分的说明,之前的一切准备都是有效果的。
“很好,你现在跟顾逸云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男孩临海,我想……我们就会知道哥哥在哪了。”
“是。”
比起尚善此刻的心情,派克跟顾逸云同样是看到了某些希望,至少还能证明盛晟活着,不然格兰洛梅隐藏一具尸体还让一个男孩照顾的举措就未免太傻了吧。
“怎么样?真的是好消息吗?”
“当然。”
难得在尚善的脸上看到了惊喜的神色,原梓钧听见这番话后也是长长的轻叹一声。
“盛总是找到了还是……”
“已经有消息了,那个男孩果然是关键,格兰洛梅想要做的神魂不知是不可能的,我想从一开始她的算盘就打错了,也许这个时候她应该来找我才对。”
最后撩眼望着这已经被中午阳光扑洒了整条河面都是金黄的风景,尚善在这温暖的照射下勾着嘴角,那是胜利的象征。
果然……
正在原梓钧在机舱里给尚善准备午餐时,机舱外有警卫上来传话。
“夫人,东临岛国主在外面……想见您。”
正在翻看之前派克给自己发回来的种种画面,试图再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的尚善,听见了这话后半点都不觉得吃惊,反而是冲着原梓钧扬声道。
“午餐准备好了吗?”
推着小车出来的原梓钧,将早已准备好的三分午餐一一摆放整齐后,看着尚善将手中的平板阖起后,点头道。
“准备好了,可是小善……你确定你要这样吗?”
想起之前尚善对自己说得话,原梓钧始终觉得这样做有些……
冒险?
但是尚善却明白,当你跟一个野心极大的人在一起共事时,冒险就是家常便饭了,如果不去冒险,怎么能拿到对方不小心忽略掉的“东西”呢?
“请国主进来吧。”
轻笑着冲着警卫道一句,尚善已经拉着原梓钧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相信我,这样做只会有好处的。”
丢给原梓钧一抹淡定的眼神,机舱门已经被打开后再次阖上,这一次格兰洛梅倒是顺服了不少,只是一个人来的。
“国主来的正好,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共进午餐吗?”
脸上洋溢的笑容就仿佛尚善从来没有跟自己发生过任何冲突一样,格兰洛梅看了一眼机舱内的环境,带着陌生还有隐藏极深的向往上前一步道。
“多谢夫人的款待,但事实上我是来为我早上的冲动行为道歉的,还想邀请夫人一起共进午餐呢,看来……”
目光落在尚善示意的位置前,那上面已经摆放好了一份精美的食物,格兰洛梅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那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吃到的美食。
“国主客气了,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和的行为,我想……兴许只是某种观念的不同吧,毕竟我们国府跟你们东临岛的的确确是两个地方,两种……呃,人群呢。”
尚善故意曲解了格兰洛梅的本意,将国府跟东临岛分开的概念明显表达出来,然而……
这可不是格兰洛梅想要的结果。
“多谢夫人能如此宽宏大量的理解,我想我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有些说话不顾及场合,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贫瘠小岛上的女人而已。”
贬低自己抬高对方的身价,这种谈判的技巧被格兰洛梅如此……
怎么说呢?
十分生疏的运用着,让尚善在知道她是个聪明女人的同时,也有些了然其中的深刻涵义,但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目的。
“其实国主的来意我很清楚,但我的心意国主也应该明白才对,如果你不坐下说话的话,我会觉得我脖子已经酸了呢。”
调皮一笑后,尚善满意的看着格兰洛梅那不自然的坐在了自己对面的位置上,望着眼前的美食和周围的高档环境……
尚善敢保证,格兰洛梅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占有,可至于她此刻的眼神跟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我们东临岛的确跟国府没办法相比,能够得到国府的支持和帮助,是我们百年来的幸运,而我有幸能够跟夫人合作,更加觉得珍惜,希望夫人能够给我一个机会。”
比起吃饭,更重要的是谈判,这一点在格兰洛梅面前倒是不曾改变。
一边切着盘子里的菜色小口吃的的尚善,一边优雅的端着高脚杯小抿一口上好的拉菲,她就是要格兰洛梅看清楚自己跟她之间的差距,也同时要加大她的膨胀心里。
“我会的,国主请放心,我一直很想参与改造或者建设东临岛,不然我为什么要从我丈夫那里争取到这次帮助你们的机会呢?
你知道的……男人嘛,总是很忙,我丈夫认为曼城和南郡的事情已经让整个国府大楼变得忙碌不堪了,实在没办法再抽出时间来照顾……
东临岛,所以,我想我的确是国主你唯一可以看见的合作人了,这一点,还请国主一定要弄清楚喽。”
“砰”的一声轻响后,尚善碰着格兰洛梅面前的高脚杯,示意她跟自己共举相庆,而就在格兰洛梅低头的瞬间,尚善也同时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不甘。
很好……
有怒气的话,这后面的事情才会更加的顺利。
“我明白国主对东临岛的奉献,譬如国主并非同意我们国府的人真正入东临岛,那我想问……
如果我要在东临岛投资建设学校,医院,大楼,甚至是工厂和各种开发项目,那我们的技术人员,工作人员,工程师、,甚至是前来工作的男女老少,他们要如何生活呢?
他们难道不能跟东临岛的人一起生活吗?还是在国主认为,只能是东临岛的人跟我们国府的人离开,而不是我们国府的人留在东临岛?”
尚善这率先开诚布公的话让格兰洛梅着实有些吃惊,原本以为尚善至少也会为难自己几天,谁知竟然会如此问道?
“说实话,夫人,谁会愿意留在东临岛生活呢?”
“哦……这可不一定,这里是一个安静的清秀的,甚至是美丽的小岛,只是没有受到合理的开发而已,想想看,如果将这里打造一番后,至少在旅游业这个方面会颇受欢迎的。”
不同于格兰洛梅的观点,尚善的提议让她有些吃惊,但眼下的她只是需要尚善的投资而已,不管是旅游业还是其它,都似乎不重要了。
“如果夫人是这样认为的,那一定是我跟岛民的荣幸,我们会非常欢迎其它人们来此居住。”
“嗯……的确如此,但是你知道吗?除了东临岛外,其它地方都已经不是君主立宪制了,所以我认为……”
顿着后话,尚善此刻的表情极其严肃,认真的看着格兰洛梅眼中的紧张神色,道一句……
“我们应该共同的修正一下条约了,我的公民是自由的,他们不受君主制度的种种条约,但至于你们岛上的那些所谓的……制度,是否能够跟上国际化了呢?
我个人认为,也许公开的选举或者公证的聆听一下岛民的建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毕竟国主你如此受到人们的爱戴,没有谁会不选择你吧?
还是说,你生来如此,不需要进行选择吗?哦……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请务必要原谅,因为我对这种……古老的事情还真是不怎么熟知。”
浅笑着表达了自己对此事妄议的歉意,但尚善的心里却半点也不陌生,至于格兰洛梅怎么想,那可就不是尚善需要知道的了。
“呃……君主立宪制的确是如此,我们东临岛的人因为以前比现在生活更加困难,别说人了,就是生物都不愿意在这里居住,我们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发展到眼下都是一种艰难的过程……
但正如夫人你说得那样,我们必须跟外界联系,否则也许哪一天我们会灭亡在自己手中也不知道呢。”
比起尚善最想知道的回答,格兰洛梅却只给了前面的,而忽略了后面的,可见她是有多么的不想放弃手中的权利呀。
要知道,如果一旦改变了东临岛的君主立宪制,那么什么人都可以参选成为东临岛的岛主,或到时候已经会称呼为“市长”了,那么这个人除非是尚善极其信任的人外,别无选择。
至少这一点上,格兰洛梅是必须,也是不得不坚持的,虽然在此刻不能明着坚持,但至少能坚持一刻是一刻……
不然他们格兰家族的人便会在她的手中失去了最后掌握东临岛的权利,这不仅是对她个人,也是对整个格兰家族的侮辱。
“嗯……今天的午餐格外的好吃呢,不知道国主觉得如何?会不会有些不习惯?这些可都是我们国府的口味。”
既然格兰洛梅能够改变话题,那么尚善也没必要在继续假好心了。
免得让这个女人觉得自己太过好欺负。
果然……
当尚善提及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格兰洛梅明显的变得有几分紧张,甚至是局促。
“小均算起来跟我的弟弟一样,这些午餐都是他做的呢。”
“……是吗,多谢。”
接过此话拘谨的道谢一声,格兰洛梅连吃饭的动作都变得僵硬了,摸不准尚善会怎么做的她此刻也在试探之中……
“夫人……”
“不知国主还有什么家人呢?晚上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海边举行一场大的派对,我想我们在劫后应该来一场欢庆了,不是吗?”
打断格兰洛梅的后话,尚善将自己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一脸舒服的问道,似乎很乐意看见格兰洛梅脸上的种种表情。
“如果国主有什么家人一定要带来,晚上的派对一定很精彩,我们会准备音乐和美食,给愿意来参加的人提供一份快乐,我想国主也希望自己的岛民变得快乐吧?”
最后举杯示意一番的尚善,正等着格兰洛梅的回答,可即便是她不回答,自己也掌握了答案,毕竟相信别人的话就像是相信母猪会上树一样困难。
“我没有别的家人了。”
“哦……是吗?真是抱歉,呃……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冒犯了呢?”
“不是,他们在很早以前就过世了,夫人想必也知道我们这里的环境,能活下来的人一定是经历了大自然考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