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主瑾姜看着玉妘,嘲笑她,“你好心好意扶人家,你都自报姓名了。人家却连个名字都不想告诉你。”
玄姜刚才在思考,并非故意不回答玉妘。听瑾姜公主如此说,才道:“不是的,我只是……我叫……我叫……”她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众女,她就是她们认为的“妖女”呢?
瑾姜看她如此犹豫,嘲笑道:“呵呵,想来是身份低贱,也不是什么世家大姓。所以,连个名字都不好意思说吧。徒有一副好脸蛋,有什么用?”
玉妘紧紧扶着玄姜,说道:“瑾姜公主别说了!这姑娘身份低贱又如何。女子有好相貌,也是最大的资本。就如先王的褒姒夫人,出身不过女奴而已,却凭借相貌,被先王宠爱至极,也是女人不错的一生了。”
“身份低贱”的玄姜掏掏耳朵。玉妘的话,表面听起来是替自己说话。但是,内里却有不尽讽刺的意味。
这么比起来,瑾姜公主是嚣张在外面,玉妘却是心思深沉得很。她最讨厌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
玄姜嫌弃地看看玉妘,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奈何玉妘扶得还挺紧,这一抽,脚下本就不稳定,一个冲劲又向前扑去。
“今天真倒霉!”玄姜心里腹诽着,当着众女的面,要摔两次。
玉妘在她身后,大喊一声:“姑娘,你……”
意料中冰冷的地面没有出现,却跌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兰芷的香味瞬间萦绕鼻端。
玄姜抬起头,看着宜臼,又撇过脸去,不说话。心道:这一群莺莺燕燕,你欠我一个解释。
宜臼的突然出现,让众女十分不安定。原本,大家不知道今日王上是否会来朝华殿,只是干等而已。
这会儿,王上就这样万千风华地站在她们面前,他身后是天子仪仗。
众女都不淡定了。这是一个惊彩绝艳、尊贵无比的男子,他微微抬眸看一下众女,又很快收回目光,看着怀里的人儿。
众女只觉得,那一眼赋予了她们全部,连呼吸都停滞;收回那一眼,仿佛就收回了她们的生命。
有侍从喝到:“还不快见过王上!”
众女一愣,随即跪倒一地。
“臣女见过王上!”……
众女:为什么王上怀里的人不是我?嫉妒到疯狂,早知道刚才也崴一下脚。
玉妘低着头,还不忘动心思,“回禀王上,那位姑娘不是故意冲撞王上的。请王上赎罪。”
瑾姜反映过来,这是表现大度的好机会啊,也附和道:“请王上赎罪。”
众女全部附和,“请王上赎罪。”
玉妘觉得自己起的头不错,又道:“王上,这位姑娘崴伤了脚,才不小心……”
“什么?小玄儿,你脚怎么了?”宜臼没等玉妘说完,只急切看着怀里的人。
玄姜淡淡说:“只是伤了皮肉。”
小玄儿?这是什么称呼?玉妘心里一惊,揣摩着,有一个十分不乐观的想法。
宜臼看着玄姜的脸,手抚上她的额头,又心疼地问,“你这额头又是怎么会事?撞到哪里了?”
玄姜才想起来,一定是来王宫时,在马车里撞的。怎么好一会了,这群莺莺燕燕,没人提醒她额头有伤。
其实,这可不能怪众女,大家都被她惊艳的相貌吸引,忽略了盖在刘海下的伤。只有宜臼这样看习惯她相貌的人,才会细心注意额头上的伤。
“马车里撞的。”玄姜继续淡淡地说。
宜臼叹了一口气,说道:“才几天不见你,今天一见,怎么就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是好听、迷离的磁性低音,话语里是责怪的意思,却丝毫听不出来责怪的语气。
宜臼一把打横抱起她,又吩咐身边的侍从,“去宣医官来凤鸣殿。”
“放我下来,这里还有一群你后宫的……”
宜臼只一个眼神,玄姜就闭嘴了。相处这么长时间,她怎么不知他眼神中的意思,他在说“这不是我想要的”。
宜臼抱着她,就要转身离去,身后的瑾姜公主,说道:“王上,臣女们等您好久了。”
“平陌,你负责,送众女回去。从哪里来,送哪里去。”宜臼冷声吩咐道。
被提名的、很有眼色的侍卫长平陌,立刻拱手应下。
瑾姜公主脸色一暗,却鼓着勇气仗着身份,又道:“那王上怀里的女子。她也得回去……”
宜臼危险地眯着双眸看着她,“你,就是齐国公主瑾姜?”
瑾姜点点头。
“平陌,齐国路途遥远。孤命你,第一个送瑾姜公主离开。”
“是!”
瑾姜整个人都不好了,脱口而出:“王上,凭什么?晋侯说,王后的位置,我可以……”
“闭嘴!你什么都不可以!”
玄姜也不忘再泼一盆凉水。刚才,瑾姜和玉妘都问了她一个问题,她一直没来及回答,现在该回答了。
“瑾姜公主,其实吧,我的名字,就是玄姜”
“什么?你……”瑾姜整个人完全不好了!瘫坐在地上。不会吧,自己都干了什么!
玉妘早就猜到如此,也瘫坐在地上,手心攥得紧紧的,心里骂了一句:贱人,装什么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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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殿,天子寝殿。
宜臼把玄姜放在榻上,医官已经来查看过,配制好了创伤药。
此事,宜臼正坐在床榻便,为她轻轻上药。一只玉足,晶莹剔透的如一件精美的玉器,让人爱不释手。红肿起来的脚腕,越发让人看着心疼。
“说吧。那群莺莺燕燕,究竟怎么会事?王后还没就位呢,就忙着充实后宫了!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想想这些数字我就头疼。”
宜臼温润笑着,“怎么,小玄儿吃醋了?这么多数字,得多少缸醋,才够吃得完?”
玄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最可气的是那个瑾姜。人家可是齐国公主、晋侯的外甥女,还是姓姜的。齐国和晋国还给镐京,送来很多财帛吧。人家争一争王后的位置,也未尝不可?!”
宜臼给她上药的手,顿了一下。正声吩咐道:“来人,宣晋侯和卫侯来凤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