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楷神色一凛,伸手接过了林天手中的锦盒,只见一条做工精美的玉带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接着,赵楷又接连打开那两口打木箱,只见里面放着的尽是珍珠美玉和一些皇家御用的金器。
对于这些东西,赵楷再说洗不过,因为他从小就是用这些东西长大的,以前觉着没什么,但是经过这番苦难,倍觉这些东西亲切。
赵楷把这些东西郑而重之的放回原处,拉着林天的手径直来到桌旁,让林天坐在了之前太傅做的位子上,道:“林爱卿真乃本王的大恩人!”
林天急忙躬身行礼,道:“微臣不敢!”
“林爱卿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本王统统给你,对了,爱卿今日为何穿着一身孝服至此?”赵楷终于问了出来。
自打林天进来,就一直在等赵楷问这个问题,这时说道:“微臣穿这身孝服,一则是为了跟随我千里破敌而身死他乡的那些士兵,二则是为了柳先生和朱兄弟。”
林天说话时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在场所有人包括如老僧入定的刘琦和赵楷脸上都是带着一丝肃然起敬。
先不说跟着林天死的那些士兵,但说这柳思荃和朱三毛。
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可是为了保护郓王、保护在场所有人而死的!
这二人的尸体还停放在家里,可这些人居然在此争权夺利,吵得不可方休。
顿时所有人都把头低了下去,连郓王脸上都带着一丝的尴尬。
“爱卿真是忠义双全,令人钦佩!”
说着,赵楷从怀中把令牌取了出来,亲手交到了林天的手中,感慨道:“这是可以调动整个浙江十几万将士的令牌,本王把它还给林爱卿,本王和整个浙江全体官员都会全力配合林爱卿调兵遣将!”
林天急忙下跪,道:“谢殿下对微臣如此信任,微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天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暗暗吃惊,这郓王实在是厉害,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就把内政大权堂而皇之的收回去了。
不过好在林天并不在乎这些。
赵楷把林天扶了起来,道:“不知柳先生和朱兄弟二人何日出丧?”
林天想也不行的说道:“明日!”
郓王道:“好,本王定会带着文武官员为此二人送行!”
林天躬身道;“谢殿下!”
“爱卿不必多礼,本王已经在后堂设好了酒宴,走走走,本王为林大人接风洗尘!”
说着,赵楷拉着林天向后堂而去。
酒宴一直到夜幕降临方散,为了彰显对林天的恩宠,赵楷还给黄玉莲、张顺等人安排了位子。
黄玉莲生的天生丽质、美若天仙,虽然穿着一身军装,但也难掩其美貌,席间不时的会看上黄玉莲一眼,最终还是没奶住性子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是?”
林天只是淡淡的说道:“她是微臣的近卫,也是微臣的内人!”
听到前半句话,赵楷眼前一亮,等听林天说完,眼中不觉有些暗淡,哦了一声,不再多言。
林天刚刚走进院门,岳飞、王寅、张俊等人便迎了出来。
几个人仍旧穿着厚厚的铠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见林天回来,几个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回到正堂,守着柳思荃和朱三毛的棺材,林天把今天的事情和几个人一说,得知林天已经重掌军权,岳飞、张俊等人哈哈大笑起来。只有王寅一个人皱着眉头。
林天看了王寅一眼,问道:“王先生,你觉得此事如何?”
王寅想了想,道:“依大人方才之言,这郓王果然厉害。”
林天眼睛一亮,问道:“哦?先生此言何解?”
王寅道:“郓王看似把军权给了大人,却不着痕迹的把财政、内政大权收了回去。大人有军权,但郓王有财权,二者相互制约。这打仗说白了打的就是兵和钱,大人有兵,郓王有钱,缺一不可。”
听王寅这么一说,张顺立即怒声道:“刚才那个什么郓王对大人客客气气,还请大人吃酒,我以为那人不错,没想到竟然打这样的小算盘,我看咱们不如还是反了吧?以大人如今的威望足可称霸一方!”
闻言,林天脸色一沉,道:“闭嘴!”
张顺身体一颤,看向林天,但还是把嘴巴闭了起来。
林天轻呼出一口气,脸色稍有缓和,道:“张大哥,俗话说得好隔墙有耳,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别说了,也省的招来杀身之祸!”
张顺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王寅看着林天和张顺二人轻轻一笑,道:“郓王使得那些手段实为帝王之术,无可厚非,毕竟没有哪一个主上会放心的看着自己的臣子权力太大,即便是秦皇汉武那样的英主都不行,更何况郓王?而且这郓王颇有贤名,背之怕是要落得个不忠的骂名,而且如今天下大乱,帝星晦暗不明,正好借着郓王匡扶大宋的名义东征西讨,如果这郓王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主子,于百姓也是一大幸事,如果不然,届时再反之也不迟!”
王寅的这番话在情在理,听得众人连连点头。
王寅又补充道:“而且兵权在大人手中,如果想干点什么,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把财政大权给了郓王,就当是买一个忠心吧!”
林天听得连连点头,这王寅不愧是文武全才,不仅会打仗,而且对官场和帝王心术也看的如此透彻。
蒋敬由于忧劳成疾早早的道后堂休息去了。
众人又商议片刻,林天道:“大家这一阵子也着实是累了,等下在这里吃过晚饭,就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张顺道:“那大人你呢?”
林天看着身前的两口棺材,道:“我要留在这陪着柳先生和朱兄弟说说话。”
“那我也要留下来。”
“对,我也要!”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林天摆了摆手,道:“这里有我就够了,你们回去吧。”
张顺等人还想说些什么,但随即被王寅阻止,道:“林大人说得对,咱们还是回去吧。”
听王寅这么说,几个人这才有些不舍的走了出去。
林天虽然也是一路舟车劳顿,但大多时候都是在船上休息,所以精神头很好。
林天跪坐在蒲团上,先是续上了几炷香,挑了挑棺材前的长明灯,烧了些纸钱,这才开始低声自言自语起来。
林天说的很是伤感,大多都是那些在一起的开心日子以及不舍之类的话。
夜渐渐深了,房门吱呀响了一声,一道人影闪了进来,林天循声望去,却是慕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