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火执仗如同打劫一般给宝玉吓了一跳,以为荣国府又来找麻烦了,慌的赶紧往袭人身后躲,谁知这次来的不是荣国府的人,而是贾珍带着一群人来的。
原来这贾敬管着道律司,太妃死了他也忙,惜春又不待见贾珍也不管他,这贾珍又能在宁国府当一段时间霸王了。这段日子,贾环从事外出,结果被贾珍顶上了,才知道原来各地的贾家有这么多人,这些人都围着荣国府转,贾环都扒拉上去了,却没人通知我贾珍一声。这让贾珍很不满。
贾珍这段时间也看透了自己,荣国府再牛逼,也不惜的搭理自己这样的,自己也不愿意头上有个大山压着,既然贾环要在大观园闹出个嫡出庶出的分别来,哪自己为什么不能闹一处长幼有序,也好少些荣国府的辖制啊。
宝玉屋里的一见来的事贾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觉得这是想着自家的,只当自家来了依仗,叫嚣着拿了贾环。
贾珍眯缝着眼睛,也不看宝玉,只是挨个的打量宝玉屋里的丫鬟,扫了一圈,看这些丫鬟还不停的絮叨,贾珍也觉得到了时候了,置于句都带走。
自有婆子小厮上前五花大绑的把宝玉和贾环一起押了起来。
晴雯一见架势不对,急道:“珍大爷,这环三爷喝多了闹事,他母亲还偷家里东西,拿我们家宝玉是何道理。”
贾珍看着晴雯,舔了舔嘴唇道:“你家那些狗叫不骚的事,别和我说,我只管他们兄弟阋墙的事。有理没理祠堂说去。”说完也不管,押着宝玉,贾环就走了。
贾珍如今也不怕贾母,知道那就是是个纸老虎,架子挺大,本事没有,自然也不如以前恭敬了。
贾珍一走,怡红院彻底乱了,如今的大观园可是连个正经主子没有的,唯一能管事的李纨,正在和自己生病的儿子贾兰操心,也不知道能不能出面,不管行不行,如今大观园能主事的也就李纨,探春二人了。
袭人忙吩咐,叫麝月去李纨屋里求人,叫秋雯去探春屋里求人,自己又跑到荣国府去求宝钗说清,这事能想到的全部的人了。
你说去找贾琏,别闹,贾琏忙着哄孩子,见不到的。
李纨知道了消息,可贾珍一个堂叔伯,自己是不方便见的,可宝玉如今被人拿了,要真有个意外等贾母回来可没法交代,一时却也不知怎么办了,想要去求惜春,却被儿子贾兰拦住了,道:“咳咳,母亲,人情用了一次就没了,如今求不到惜春姑姑那里,不如去求贾菌哥哥,他是个读书人,看不上哪府的张狂的,西府本也有意让贾菌他们家管着贾家的家务,这是贾菌哥哥不会不管。”
李纨也不知道这事有没有道理,可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让人去请了贾菌。
探春哪里,一听贾环把宝玉打了,全是因为玫瑰露茯苓霜这点事,二话不说就让侍书把彩云拿了,送祠堂去了。心中想到,既然你贾珍要管,就好好管,若是偏帮了那个,你以为就你贾珍会闹,反正偷东西的事彩云,打人的事贾环,碍着宝玉什么事了。
袭人哪里却碰了一鼻子灰,他本要去见宝钗的,谁知道宝钗和黛玉住在一处,又想着去找黛玉,却被付秋芳拦住了,直言道:“以后少来,你家的事,我们一个女儿家怎么好掺和。”这话就等于告诉你,以后别来了。
袭人无法,只能回院子等消息。
祠堂内,贾珍装模作样的还准备能个升堂,谁知还没等贾珍装起来,王夫人的丫鬟彩云就被丢在了祠堂上,大观园的奴才也明火执仗的冲了进来,有粗实的婆子围了屏风与探春。
探春冷笑着对贾珍道:“珍大哥哥,这事全是这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偷东西给我哪不成器的弟弟,我哪不成器的弟弟还理直气壮的打了嫡出哥哥。你拿宝玉是何道理啊、”
贾珍道:“莫说这个,你家丢什么都不过分,丢人丢的次数都不少了,那本就是你自家的事,我管不着,我管的事族里的事,今个他们兄弟阋墙,竟在家中斗殴,这就是兄不友弟不恭,这事我是管的起。”
宝玉一听,忙到:“没有,是贾环打了我,我未曾打他,我屋子里的人都能佐证。”
贾珍哪里信这个,你屋里的人还不想着你说,可一看周围宝玉屋里的丫鬟小厮,发现宝玉可能不似作伪,这就叫贾珍有点尴尬了,自己得的消息是这兄弟二人打起来了,谁知道这打起来,是贾环这个十二三的孩子按着宝玉这个十四五的孩子打啊。心中暗道,妈的真是以怂蛋,可明知如此也不能认啊,恰这时,贾菌来了。
贾珍本想高坐台上给贾菌一个下马威,可谁想贾菌一个孩子只是站在台下看着贾珍,就让贾珍这个当伯伯的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挪了位置,让主位与贾菌,自己坐在了祠堂的左下手,贾菌家贾珍让了座,也没坐主位,而是扶起了压在地上的宝玉与贾环,道:“都是自家事,有什么坐下说。这是家里,又不是衙门。”说着坐在了贾珍的左手下位,空出了主位。
宝玉和贾环在不知事,此事也不敢做主位啊,二人彼此远远的找了地方坐了。
贾菌见这二人坐了,道:“也别围着姑姑了,内堂里给姑姑安排个地方,让姑姑休息。”
众人又是一顿忙到探春的事。等大家坐定了,贾菌见贾珍迟迟不开口,只能开口道:‘说说吧,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闹起来了。’
贾环没理,自然不开口,宝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说话,众人都不说,还是探春的丫鬟先开了口:“回菌少爷,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原是我自己啊的奴才不争气,偷了府里的东西,可巧这东西与宝玉赏给下人的东西重复了,就冤枉了好人,如今这贼偷也拿了,就是这堂下的彩云。”
贾菌也不理侍书,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彩云见事已至此就道:“也别冤了好人,也别带累了无辜之人伤体面。偷东西原是赵姨奶奶央告我再三,我拿了些与环哥是情真。连太太在家我们还拿过,各人去送人,也是常事。我原说嚷过两天就罢了。如今既冤屈了好人,我心也不忍。姐姐竟带了我回二奶奶去,我一概应了完事。”
众人听了这话,一个个都诧异,她竟这样有肝胆。宝玉忙笑道:“彩云姐姐果然是个正经人。如今也不用你应,本就是我悄悄的偷的唬你们玩,如今闹出事来,我原该承认。只求姐姐们以后省些事,大家就好了。”
彩云道:“我干的事为什么叫你应?死活我该去受。”
贾环在一旁,见二人豪气的相互遮掩,心里堵得慌。彩云没做错什么,事到如今彩云有什么说什么本就没什么错,可宝玉此时却有胆气给彩云遮掩,奈何自己知道自己,如今连给彩云遮掩的能耐都无。只能握着拳头无语。
贾菌见贾环如此道:“你们家可真有意思,有了好东西当奴才的随便用,当主子的却得偷,也真是好规矩。算了,你们家规矩多不着调也碍不着族里,甭和我说偷不偷的事了,就你们家的那点事,我比你们知道的清楚,下面孝敬点东西进不到主子口袋都能被你们分完了,上面赐下点东西你们也是能偷就偷,能骗就偏,偷了东西还有不分里外的家伙帮你们掩饰着,说你们是个唱戏的院子都抬举你们了,不过就是个贼窝。你们自己住着舒服,和我们不搭噶,反正别偷到我家来就好,不然让你们知道知道死字怎么写。
今个也不是管你们这事的,是来管兄弟打仗这事的,说吧,你们为什么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