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活了一下午,老人的后事才算告一段落,王雄等人跟着陈守山回到了家,王守山常年外派,这个家一年也只回来一次,王雄早就做了安排,撤了关公像,又收拾了一番,陈守山也知道他们平时常来这里,也没看出什么来。
老蒋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进门就说道:“墓地都联系完了,就在县城后面的万寿陵园,找了块位置不错的,墓碑也找人刻了,一个星期以后就可以把奶奶安葬过去啦!”
“好啊!还真快啊老蒋!”王雄赞赏地看着老蒋。
陈守山感激地看着众人,连忙问道:“那墓地……多少钱?”
“叔叔,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这个您就不用管了!”王雄说道:“平时您和阿姨不在家,我们都拿您这里当我们自己的家了!我们不跟您客气,您也别拿我们客气呀!”
李冰也笑道:“就是啊叔叔,我们兄弟几个,谁有事情都跟自己的事情一样!”
陈守山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感叹道:“立华这孩子,平时没少让我担心,我没想到他交了你们这些好朋友,我也就放心了。”
“嘿嘿!这就是了,出门靠朋友嘛!”老蒋给他倒了杯水,坐下来抽烟。
王雄这时候站起来,把老蒋叫到里屋,两个人说了几句,老蒋急匆匆地又出去了。
王雄这个时候又走了回来,递给陈守山一根烟,和他攀谈道:“叔叔,我听说您在东北的林场上班,你们这常年不回家的,都做什么工作?”
陈守山抽着烟,笑着说道:“我和你阿姨都是林场的工人,当初我们俩都是咱们县农业局的,那年搞大生产,我们抽调到了东北林场,后来政策一变,我和你阿姨就调不回来了。没办法,就只能干到退休再回来了,要不,这么多年的劳保不全白搭了?”
“哦!”王雄点点头,说道:“我听说现在木材挺赚钱的,您那里不行吗?”
“呵呵,赚钱那是木材商和林场老板的事儿,他们可真是赚了大钱了!我们这些当工人的,只赚死工资。”陈守山说道。
王雄原本只是闲聊,听陈守山说木材果然赚钱,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叔叔,您说,那东北的木材,要是能运到咱们这里,是不是很赚啊?”
陈守山笑道:“那还用说?咱们湖南这边,最缺的就是东北的松原木,不过,做这个生意的人,可都是些手眼通天的人物。普通人,想也不能想哟!”
“嘿嘿,是啊,是啊!”王雄附和着,心里却已经打起了算盘。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老蒋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报纸包,放到了王雄手里。
王雄打开报纸包,里面竟然是整整五捆百元的钞票!王雄看了看,就把钱塞给了旁边一脸疑惑的陈守山手中:“叔叔,这些钱你带回东北去,还了债,这剩下的,就当是我们几个孝敬给阿姨的营养费了!”
陈守山慌乱地站起身,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啊!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
王雄重新把钱塞给他,说道:“叔叔,我早说过,您不用跟我们客气。这是我们应该替您分担的!”
陈守山还是摇头,说道:“大侄子,这钱我真的不能收。你们帮我办了老人的后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现在你又给我这么多钱,我……”
王雄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叔叔,这个钱你拿着,就算是我们借给您的,将来您有了在还我们。这总行了吧?您和阿姨在外地,欠了外债,肯定难受,欠谁的不是欠?您用我们的钱,我们也不着急要,这不更好吗?您放心,我们这钱也不是胡乱来的,是我们兄弟做生意赚的,我们也不是特别有钱,只是兄弟们多,大家一凑钱就多了,我们几个都好交朋友,没别的意思,您放心就是了。”
几个人又劝了半天,陈守山原本见了他们今天的阵势,有些担心,听王雄这么一解释,也就放心了,终于肯收下钱,坐在那里止不住地感动。
又聊了一会儿,王雄他们几个起身告辞,陈守山一直把他们送到楼下,又让王雄他们给推了回去。
王雄他们走出陈立华的家,谭小飞要考试,提前回去了,剩下兄弟三个人,商量了一下,一起来到县城的“青云茶楼”,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坐下,又喝起茶来。
青云茶楼是县城新开的,装修比较古朴,里面的雅间隔音效果极佳,最近几乎成了龙之会的聚集点。王雄由于刚出院,还是第一次来,他四下里打量着茶楼雅间里刚刚安装不久还发着木香味道的茶桌,还有墙上用红木做框裱挂的国画,忍不住连连赞叹:
“嘿嘿,老蒋,你找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
“嘿嘿,要想开心就去夜总会,要是想谈谈事情,这里就最好了。”老蒋得意地说道:“我以前也以为,这茶馆就是喝茶的,没想到还这么有档次。”
王雄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些有档次的老板之类的,基本上已经不愿意去什么夜总会了,都喜欢来这个地方,像任老大那样的,不用说也是这种地方的常客!”
王雄提到了任老大,自己的眉头先皱了起来,旁边李冰又说道:“三哥,咱们究竟要低调到什么时候?”
王雄坐下来,喝了一口铁观音,缓缓说道:“不着急,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着呢。”
老蒋也忍不住问道:“老三,你到底怎么想的,说出来兄弟们商量商量。”
王雄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说道:“你们两个说说,咱们兄弟们现在比三合会,到底差在哪里?”
李冰忿忿地说道:“这还用说?咱们没他们人多,没他们有实力。”
“对了!”王雄站起身来,说道:“咱们兄弟几个,论义气,我自信咱们比他三合会不差,这也是这么多兄弟跟咱们的原因,论胆量,咱们兄弟怕过谁?要说没他们人多,其实还是得归到咱们实力太小的缘故。你们想想看,咱们收些学生和店家的保护费,看着钱不少,但跟人家比起来,咱们连小康都算不上!卖些白粉摇头丸,这个利大,可是咱们实力小,撑不住,早晚还得让人抢了生意!所以我感觉,咱们还是要先壮大自己的实力,这才是最关键的!”
老蒋和李冰两个人听着,一起点头,忙催问王雄下一步的打算。
王雄说道:“首先咱们就得想着怎么赚钱。保护费不能再收了,利润不大不说,也太容易被警察注意,到时候得不偿失。毒品生意咱们还给三合会,他们现在很满意,这也给咱们争取了时间。我想,咱们得想个别的赚钱方式。这个方式,咱们要赚钱,还要不引人注意,同时,还得避开三合会,在咱们没壮大之前,和三合会过早冲突,没有任何好处!”
“别的生意……还得避开三合会……”李冰发愁地说道:“三哥,难道要兄弟们做合法生意,开饭店、小卖部?”
“那倒不至于!开那种生意,还不如收保护费呢!”王雄笑道,话锋一转,又说道:“刚才跟陈叔叔聊天,我发现这木材生意,还真是个好主意!”
“木材生意,这个我倒是不陌生!”老蒋说道:“我舅舅是东风乡的,他一直在做木材生意。他说这东西利润很大,只是太复杂,得打通林业局和木材检查站的关系,还得有一个销售网,行业竞争很厉害,手里掌握的客户多,才能赚钱多。他这几年老受同行排挤,都快干不下去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哪个生意不是这样?”李冰不屑地说道。
王雄没有说话,想了又想,忽然说道:“老蒋,明天咱们一起去趟东风乡你舅舅那里!”
“行!”老蒋点点头,又问道:“老三,你还真想做木材生意呀?”
王雄点点头,说道:“我琢磨着,这木材生意要是能做,咱们既可以避开三合会,把重点转到乡镇,又不耽误赚钱,这不是好事?”
“呵呵,听着像农村包围城市!”老蒋笑道。
“对!就是农村包围城市!”王雄坚定地说道:“现在咱们实力太小,在县城里面不是三合会的对手,更不用说在新乡市了。但是,三合会在乡镇那边,并没有什么势力,他们也不屑做乡镇的生意,这正是我们做生意的好地方!要是真像你舅舅说的那样,木材有利润的话,打通关系,这个并不复杂,咱们也不是没干过,要说到竞争,咱们那些兄弟们也不是吃素的!现在这社会,光会经营,没点势力不行,咱们又不缺人,怕什么?再说,三合会不就是这样起来的吗?当年任老大起家的时候,不于是守着渔批发市场垄断鱼市?他能卖鱼,凭什么咱们不能卖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