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自从拉丁人出现并在亚平宁站稳脚跟后就没有停止过,把男人送进坟墓,女人征服在胯下,这就是罗马从城邦到帝国的过程。
只不过几百年来的征服终于在矛盾冲突到最为严重的时候开始渐渐归还给曾经的被征服者。
而站立在“拆迁队”还有“钉子户”的双方,怎么来说都是一个抗争且不能够妥协的双方,彼此由侵略者和被侵略者互换了角色,在昔日罗马征服的土地上上演着一幕幕血腥残酷的拉锯战。
好在天佑罗马,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出现了两位能够力挽狂澜的将星:一个是帝国之矛卢迦,一个是帝国之盾埃提乌斯,一攻一守,算是扭转了此刻日耳曼部落的超级军团带给罗马难以想象的压力。
秋季过后,前些年的巩固战争带来的好处终于浮现出来,高卢地区终于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情况下得到了一个好的收成,贵族们在两位奥古斯都的双重压力交出了非常可观的粮食为了应付随时而来的阿提拉的进攻,这也算是弥补了前面帝国财政入不敷出的窘迫境地。
卢杜格高卢行省首府卢迪南,埃提乌斯自从率领军队将这里夺回来以后,就一直将其视为一个大本营一般的地方甚至是处理高卢问题的前哨站。进则掌控着高卢,退则把守着阿尔卑斯山脉的空当处,相当于把高卢地区跟中央意大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是西部罗马的士兵长,享有着极大的军事调度权利,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得现在卢迪南的城外,带领着士兵,等待着从南部的大道上远道而来的贵客。
不远处,只看到一直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朝这里不紧不慢地过来,他们的装备齐备,一看装束就知道是从意大利而来的军队。他们此时是属于卢迦的麾下,沿着阿格里帕大道一路北上途经了卢迪南。
在这里,卢迦的军队并没有因此停留,只是卢迦的卫队护送的车驾停下,停在了埃提乌斯的面前。
相比较这个一身中满是传奇的家伙,现在他们两个的地位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作为臣下,虽然埃提乌斯可以自认为是西部罗马的士兵长而不听从东部罗马奥古斯都的命令,但是他依旧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凯撒!”冲着眼前并不算华丽但是足够巨大的马车,埃提乌斯微微行礼,面带微笑地示意。
“好久不见了,确切来说,是有几个年头没有见面了,埃提乌斯阁下。”
过了片刻,车窗的帘布才缓缓拉开,卢迦从中探出头来,看了眼埃提乌斯,还有他身后的一干部下们,当看到利托略的时候,卢迦忍不住笑着说道:“看来埃提乌斯阁下还是个念旧并且重感情的人。”
“我不明白,凯撒。”埃提乌斯面露疑惑。
对于埃提乌斯的疑问卢迦并没有做出解释,只是岔开话题接着问道:“那么,现在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士兵们在夜以继日的操练着,随时准备战斗。”
“阁下准备了多少人?”
“两万人!”
“两万人?”
卢迦放下帘布,此时的车厢里传出阵阵冷笑,这来显示卢迦此时的态度。
“埃提乌斯阁下,两万人,恐怕并不足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马车的车窗还没有打开的时候,卢迦那阴沉的声音就已经从车厢里传出,这听上去又是那么的别有意味。
“您的这位老朋友可不会被这么两万人给吓住,埃提乌斯阁下。”
卢迦的话音刚落,坐在车头驾车的车夫就操动着缰绳驾驭着马车缓缓前进,留下埃提乌斯还有众人。
“两万人远远不够,这是什么意思?”埃提乌斯身后的忒瑞斯忍不住问道:“难道他就能够组建起一支堪比薛西斯的军团吗?”
“不知道,还有,那是凯撒,不是他。”埃提乌斯回过头来提醒道。
卢迦的军队进驻到奥古斯塔-特雷维尔,这里能够很好的联通莱茵以南的各个城市,同样,作为当初的罗马的都城之一,也是能够符合此时卢迦的身份,不至于去一座小城市让人觉得奥古斯都之权太过掉价。
卢迦时刻监视着莱茵以北,可是说好的进攻却迟迟未到,莱茵河以南的所有哨卡戒备了整整三个多月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莱茵北部。
回报回来的消息总是并无异常,这让在场所有人都非常奇怪。毕竟这不像是阿提拉的作风,既然都发动了偷袭,明明告诉了罗马人他们的存在却迟迟不肯进攻。
内部早已经因为这件事吵翻了天,在元老院,元老们甚至要求调集埃提乌斯和他的军队到阿尔卑斯山一线去监视阿提拉可能会出现的区域。
不过很快在刚刚入冬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穿着厚重的羊皮外套保暖的边境驻军坐在营地的篝火处闲聊着,他们除了现在哨塔上看着渐渐结冰的河面,还有对岸茂密的树林,剩下的就是应付随时都会前来的巡逻队,通报也不甚简单:“这些天我没有看见那帮匈人杂种。”
大雪落下,给予这大地一片银白,无论是地面还是树林,与头顶阴沉的天空显得交相辉映,透露出些许沉重。
又到了换班的时候,老十夫长汉斯在送走巡查的骑兵后回到自己在河边的营地。
这里,几个裹着厚厚的皮袄的士兵坐在篝火前,他们都把自己头顶的铁盔放在火焰旁烤着,说来奇怪,这天气一冷,头盔也受不了,甚至还“吃”人的头发。
“这东西可能一定是冻活了,不然不会这样,让这个老伙计也暖和暖和吧,毕竟这天气,换做谁都受不了。”
“嘿,我说,小子。”汉斯回到营地看到一个坐在那里烤手的孩子,这天气可让这孩子没少遭罪,冻得他整张脸都红通通的。
汉斯走过来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这男孩的后脑勺,大声呵斥他道:“天呐,你这个懒鬼,还不快上去给我顶住河对岸的野蛮人,到时候如果他们来了,我们谁都跑不掉!”
“这是这不是我的工作。”这个孩子揉着脑袋抗议道:“我还在巴亚的后面。”
“我说你就是你,你这个懒鬼!”汉斯可不管那么多,他态度强硬,充分行使着他本就不多的权力,“快让开,你这个混蛋小子,现在,赶快给我上去看着,你占了我的位置。”
受了气的孩子显得无可奈何,只能小声嘀咕两句站起身来,还没抬头又挨了一巴掌,也只好忍气吞声地来到提议前朝着汉斯的背影吐着舌头,极不情愿地爬了上去。
可是爬到一半,他猛地停了下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愣在了原地。
“哦,万福玛利亚,你在干什么呢,你这个懒鬼,难道这木头将你冻住了吗?”汉斯回过头来看到这个孩子一动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人,有人!”
这孩子站在梯子上,指着前方的莱茵河面,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了。
“什么?”
汉斯猛地站起来,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那孩子扯下来,自己爬上了哨塔,此时再看莱茵河面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怎么的,河对岸森林的岸边出现了大量的蛮族人,他们搭乘着小船,沿着还没有结冰的河面朝着这里不紧不慢地过来。
“蛮族人!蛮族人!”
汉斯顿时没了当时的神气,他一边叨念着“蛮族人”一边猛地从了望塔上跳下来,招呼着余下几个属下逃命。
天知道有多少人渡河而来,至少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